(廿捌) - 回忆师Ⅰ谜题 - 燕书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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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捌)

“是吗?”就在众人唏嘘祝仙仙命运坎坷的同时,冰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现场,她从人群的背后冲到了最前方,女孩的肢体因为恢复自如,脸色也没有了之前的青白,她正将脖子昂然地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端若女王般的亲姐姐。

“祝仙仙,既然你是魔鬼的化身,那就让我死吧?现在就让我死!”冰语昂扬起脖子的状态似乎表明她甘愿承受对方抹来的那一刀。

“为什么?”祝仙仙的脸色显得既模糊又意外。

喻杰一把拉拽住了女孩:“冰语,你这是在干嘛?”

“我也恨这个男人!”冰语挣脱开了对方的抓扯,而是痛斥自己的亲生父亲:“忆眼,人人都觉得我光鲜亮丽,而且是含着金舀勺出生,每天锦衣玉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我他妈的就是一私生子。我连一个正式的户口都没有,我父亲怕我的存在给他丢人,因而自出生之日起就把我藏着掖着。”

整个现场一片安静,不光逢慈,就连高翔,统统皆一脸错愕地望向女孩;喻杰更是一副无法相信的震惊。

“忆眼,我是黑户口,我他妈连个普通人最基本的正常户口都没有,我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我去读书,所有的成绩都不能归档入户,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户口的人。”冰语喘了口气,悲伤地哭诉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小学入校时,晚了整整一个星期吗?不是对老师的官方说辞——说什么我生病了,而是那个人动用他的人际关系,在没有户口的情况下,让我进了人民小学。”

忆眼仍旧没有说话,他则是凝淡着目光,平静地望向小助手,是在聆听且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所以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周妈出席,周妈是我们萧家的管家,大家都以为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之后,我也根本没办法参加什么中考、高考,不能进我心爱的俞城大学艺术学院,学习我最为心爱的视觉设计。”

逢慈明显有所动容,他抬头望向夜空,是为了避免流泪;而高翔的眼底已经含满泪水,别看他平日对女孩嫌东嫌西,但真切知晓了冰语的身世,竟是首当其冲而有所动容;喻杰更不用说,一心暗恋冰语,自是流下了难过的眼泪。

“我他妈就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根本就没人在乎我,在乎我的存在,在乎我的感受,在乎我的一切,在乎我真正想要什么……”冰语放声悲哭:“那个人给我买最好的衣服,用最贵的护肤品,住最大最好的房子……他希望把我装扮成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金丝雀,所以在他六十岁大寿那天,我剪短头发,离家出走了!”

忆眼回想起第一次在小助手的记忆,尽管只闻其声,并没有看到相关的场景及画面情况,却是脑补了冰语离家出走时的情景:就在一幢豪华的别墅门前,周妈在其背后大声地叫喊:“冰语,你别走!你这是要去哪儿?”女孩甩了甩短发,潇洒执拗地回答:“你告诉那个人——我不回来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冰语一边痛责的同时,终于情绪失控,她将双膝跪地,蒙着脸失声痛哭。

“小语,对不起!”那个人抬起头,被绳索吊着的样子狼狈不堪,正虚弱地望向自己的小女儿:“我让你受苦了!”

“谁说没人在乎你?!”原本,喻杰准备上前安慰冰语,则是被忆眼抢先了一步,他双手抓抱住女孩:“冰语,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不是亲人吗?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呀!”

“真的吗?”冰语抬起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那像是一对纯若金丝雀的双眸,其目光透露出柔情似水的清澈:“你真的这么看待我?而不是在安慰我?”

“小傻瓜,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忆眼用双手宛如捧起了一件心爱之物,便掬起了小助手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冰语,我跟你一样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我甚至都不知晓自己的亲人到底是谁。”

冰语冷笑地回应:“但有没有这个亲人的头衔或是名头——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从今往后——”忆眼捏了捏女孩的肩膀:“我在乎你,也只有我最在乎你!”

“好!”显然,冰语被老板的真情真意而有所感动,她先是滴落下一珠泪水,随而便埋头温情地傻乐,很明显这是幸福的笑靥。终于,女孩抬脸破涕为笑地轻轻颔首:“从今往后,也只有我——最在乎你!”

冰语,我也在乎你呀!不比这个男人在乎你更少,只会更多!求求你看看我吧!看一眼我对你这么多年来的真情真意!……当下,喻杰感觉心头酸楚,心情很不是个滋味,就算自己从小跟冰语认识,陪伴女孩一起长大,但也敌不过忆眼这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及默默守护。

与此同时,喻杰的这份失落恰被逢慈瞧进了心底。

冰语趁着老板拥抱住自己,两人看似情话绵绵地贴近,她恢复平日里破案的机敏,趁机面冲对方耳语道:“我刚才偷偷溜到塔下,除了正门,在那背后还有一个偏门,虽然上了锁,但不在祝仙仙的视野范围之内。”

忆眼的神态一愣,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助手会有如此心机,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祝仙仙站在高处,尽管完全听不到两人正低语些什么,但她的眼神则是充满了嫉妒和羡慕,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忆眼对待冰语这般——如此在乎,并且深爱着自己,甚至可以完全舍弃掉自己的生命。

对了!除了selina,selina是唯一真心在乎自己,并且全心深爱着自己的那个。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到,只有祝仙仙抬眼看到了,大概因为受到了云翳的遮挡,她没有看到那轮缺口的月亮,但望见夜空中出现了selina的影像,正是她们面若桃花、形同一对亲姐妹时的那头长发。想来,这恐怕就是月亮对太阳的专心守护吧!

selina面冲自己挥了挥手,嘴角露出着浅恬的笑意:selina一定是自己前世的爱人,但她却是利用闺蜜的这份真诚及情谊,借刀帮助自己先后除掉了祝明与赵利,甚至让这个最好的闺蜜永远生活在痛苦、自责、忏悔、赎罪及暗无天日的内心泥淖当中,最终自行了结了其宝贵的生命。

selina,我对不起你!祝仙仙的眼眶涌现出了泪光:不过,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广播塔的平坝处,逢慈再次慎重地望了一眼冰语的父亲,他面冲绑匪喊话道:“祝仙仙,你现在还只是绑架罪,但倘若人质出了什么意外,你应该清楚这后果的严重性。”

“哈哈!”祝仙仙用大笑掩饰其眼底涌现的那抹泪光:“逢队长,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这位刑警队长试图劝说:“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剪刀。”

“哈哈!那不如这样吧?”祝仙仙用力拽过窗外的那根麻绳,由于手劲过猛,人质被拍到了塔体的墙面上,冰语的父亲面现痛苦的神情。“我数了一下,这麻绳一共有八股,我每次剪断两股,看他能够承受多久?”

“但这怎么能行?会出人命的!”喻杰愈加着急,转向警方求助:“逢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祝仙仙——”忆眼则是抢在逢慈的身前,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钱箱:“你放了人质,这钱就归你!”

“对对对!”喻杰掏出手机:“我怎么把这箱子给忘了?”说话的同时,喻杰用无线密码锁打开了那口钱箱,可见里面装满了整整一箱子的“钞票”。他急忙拿起一叠冲女人挥手道:“仙仙,你看——这箱子里的钞票都是你的,它们都属于你!”

不想,忆眼正往箱子里探视,其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于夜色蒙蒙的映射下,除了喻杰手上所拿着的那层,下面的“钞票”全部竟都是冥币,这惹得逢慈等人的脸色也均不好看。

喻杰回头,准备鼓舞众人为自己呐喊助威,但因为他瞧见大家的神情异样,便慌忙望向钱箱,其目光呆然一愣:“怎——怎么会是这样?”喻杰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所忠心效命的老板会欺骗他。

一阵阴风吹过,领头的冥币像是纸花般漫天飞舞,喻杰忙不迭关上了箱盖,妄图关闭上谎言的出口,但谎话犹若失控的阴风般不胫而走。

原本,由于祝仙仙离得远,本还有欺骗的可能,但被老实巴交的喻杰给露出了破绽,分毫之厘,便是真相——这即是有关萧启诺骨性虚伪及狂妄自大的真相。

“怎么?”祝仙仙以上帝之眼的姿态朝下俯瞰:“那钞票有问题?”

“啊!没有,没有!”忆眼摁紧箱盖,慌忙作摆手状:“只要你放了人质,这整箱钱便都是你的。”

“哈哈!你是要将那箱纸钱烧给我吗?”当即,祝仙仙便加大惩罚的决心,她低头俯瞰向窗子的下方,并且拽了拽绳头那端的亲生父亲:“我亲爱的妹妹,你都看到了吧?我这是在帮你检验——你这个父亲到底爱不爱你,或者说——我们共同的父亲亦或有多爱你,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够意思吧?”

“不用你检验!”冰语冷面地回答:“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冰语的父亲扭动着身体,因其气息被悬空,声音好似被吊打,就如同从一口枯井内嘶哑无力地喷涌而出,挣扎着变调难听的气声道:“孩子,她是在嫉妒你,她这是在嫉妒你呀!……她嫉妒你自小在我的膝下长大,嫉妒我对你的疼爱,嫉妒你所拥有的这一切……你可千万别被她这番离间给唬到了!”

然而,这席辩白实在是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且愚蠢可笑。

“哈哈!我嫉妒她?!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快要笑死我了!”

果然,祝仙仙简直是要将自己给笑岔了气,众人满是一脸冷若冰霜的无言或缄默,喻杰则是一副吃到了苍蝇那般的恶心,他是没料到自己的老板居然对亲生女儿能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只是眼下的局面变成冰语的父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成为了被绑架者,被吊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审判,如此丢人现眼,因而喻杰的心头满是失望透顶。

祝仙仙一把抓住了绳子,努力将人质拉拽向自身:“我怎么可能嫉妒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小语,我知道你很可怜,但你的可怜是精神上的,而我却是肉体上的。”

说话的同时,祝仙仙快速地抹过了剪刀,当即便剪断了麻绳的两股,从而那根绳子被人质坠得向下一挣,众人皆整齐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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