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吃过晚饭之后,冰语洗完了澡,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由于,露台的房门大开,江面刮来了夜风,吹在女孩的脸上很是惬意。一阵拍打的翅膀声,天英飞进冰语的房间,双爪抓站在床当头,歪着脑袋望向女孩,那样子似乎是在研究自己的同伴。
“怎么?”冰语抚摸角雕的羽毛:“这几天都没有跟我好好地见面,所以想我了?”
天英横移着步态挪到了一边,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身体则是十分诚实,它的确已经跟女孩建立起了美好的人畜情谊。
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冰语走过去开门,见忆眼站在走廊,女孩便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质询对方干吗的凛傲。
“天英是不是在你这儿?”
“是啊!”冰语点头:“它在跟我玩。”
忆眼走进了房间,看到自己的爱宠,随而便扫视了一目墙上挂着的那台液晶电视:“你居然在看《动物世界》?”
“怎么?不可以吗?”冰语开玩笑道:“你不觉得这画面很像那三个男人在祝仙仙面前求婚时的决斗场景?”
电视上正在播放公羚羊为求偶,两头羚羊相互之间惨烈的厮杀,从而俘获母羚羊欢心时的决斗场面。
忆眼淡淡地回答:“动物的杀戮往往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生存需要,满足口腹之需,亦或求偶这种最基本、也是最为合理的繁衍需求;然而,人类的杀戮却是要复杂得多,他们多是为了满足自身的各种贪欲。”
冰语据理力争道:“所以——你不认为这正是人类比动物更加高等的原因吗?正是因为人类心存私欲,这也就代表了人有思想。”
“是啊!”忆眼面展忧心忡忡的冷漠:“这种思想——往往是以牺牲别人的利益而满足自身的各种欲望及贪婪。”
“哎呀!不过就看个电视嘛,干嘛弄得这么扫兴?!”冰语抓起床上的遥控器,便不开心地关闭了屏幕。
忆眼一脸坏笑道:“我还没说更扫兴的话呢!”
“什么?”冰语用掌心蒙捂住正在打哈欠的嘴巴。
“不知道今天零点过后——”忆眼注视着小助手的眼睛:“死的人会是谁?”
冰语的哈欠刚刚打到了一半,其表情自是一愣,就将剩下的哈欠给一口吞下:“那——那三个求婚者不是都已经死了?”
忆眼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这整起案件似乎还没有结束。”
“啊!还会有人死啊!”冰语的脸色蓦然一惊:“难道,下一个是selina?”
“selina?”当即,忆眼的目光便恍惚一亮,如同被击中了某处要害:“我出去一趟。”
“哎!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你早点儿睡,不用等我了!”
忆眼没有马上去往霓裳酒吧,而是径直来到了仙仙乐园,恰巧碰到祝仙仙走出花坊,正准备关门回家。
“啊!”因眼见风风火火赶来的忆眼,祝仙仙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貌:“忆先生,您找我?”
“嗯!”忆眼点头:“幸亏及时赶到了,我以为你没在店里。”
祝仙仙微笑地回复:“有几个老客户,公司因为开业,需要插花,所以我就加个了班。”女人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用手蒙捂着哈欠:“眼下,总算是弄好了!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忆眼跨前一步:“祝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问题?”祝仙仙收住哈欠道。
“我想知道——”忆眼定定地注视对方:“那三个男人为何会选择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向你求婚,而且——还是在那么一个大庭广众之下。”
“我不知道啊!”祝仙仙茫然地摇了摇头,表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跟案子有关吗?”
“你不觉得——”忆眼故意放慢了语速:“这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刻意安排?”突而,女人恍然大悟:“难道是——”
忆眼愈加逼近一步:“难道是什么?”
“不!”祝仙仙犹若被自己的猜测吓坏了,她紧紧地闭合上了嘴巴,并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忆眼笃定地颔首:“不可能什么?绝不是什么?”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祝仙仙的脚步连连后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震悚,更是把她自己都给惊到了。
然而,忆眼用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神注视女人,代替她说道:“是不是——这一切都是selina的安排?”
祝仙仙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用双手蒙捂住脸放声悲哭,显然多半是承认了对方的上述猜测。
凌晨两点,忆眼跟祝仙仙交谈完毕,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霓裳酒吧,正见selina走出店面,看似是要关门打烊。
忆眼便快步走了过去:“selina,我能跟你谈谈吗?”
“什么?”selina回头怔怔地望向对方。
忆眼已经凑到女人的面前:“之前,你说了那么多关于白兰地杯的种种优点,但惟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好处——你则是避而不谈。”
“噢!”selina饶有兴致道:“什么?”
“你没有说——”忆眼顿了一顿继续:“你之所以选择那种杯子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它是一种矮脚杯。”
尽管selina的身体微微一颤,连同其脚下的影子也有些飘虚,但她的神情却是强装镇定,将目光盯视回面前的男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祝仙仙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既有美貌,又有学识,性格温柔,还很独立,拥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说——她聚集了所有女性的优点,成为所有男人性幻想的对象,仿佛就像是远在天边的一个仙子,”忆眼将话锋一转:“但你希望自己依然能触手可及,守护在她身边,因而——矮脚的白兰地杯正是具有这层深意。”
selina保持礼仪的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忆眼则是固执地畅所欲言:“其实,你之所以选用矮脚的白兰地杯,是希望自己才是那个捧握酒杯、呵护酒杯之人,从而给杯中的那款名叫仙仙的鸡尾酒带来不同凡响的美妙口感,是这样吧?”
selina越发荡漾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忆先生,您想的太复杂了,我只是希望仙仙能够得到她应得的幸福。”
“但你希望自己就是那个让她幸福之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