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感情用事
“小逸，你刚才也说过。”陆煦轻声说道，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我们只能不断地通过制衡各方势力来获得短暂的平衡。”“……我不明白你的话。”莫逸静静地打量着班级里的其他学生，只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地跟他们不一样了。
“在你的眼里，顾沫是个什么样的人？”陆煦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了莫逸，“你真的觉得，她帮助你们姐弟是不计报酬的吗？”
“……”莫逸不服气地切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选择了你们，必然是看出了你们的价值。”陆煦悠悠地说道，忽然轻声笑了出来，“所以你必须要向她证明你的价值，让她知道自己的眼光没有出错。”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利益吗？”莫逸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陆煦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晚自习很快结束了，莫逸斜背着书包刚想离开，却看见陆煦依旧悠闲淡定地整理着化学笔记，丝毫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学霸，已经放学了快回家吧。”莫逸无语地吐槽道，“每次考试你都是年级第一，给我这种年级第二留条活路吧，我还想在有生之年里考过你哪怕一回呢。”
“我在等人。”陆煦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清冽好听，仿佛清风吹过溪水，而听在莫逸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陆煦，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他认识陆煦很久了，比谁都要清楚对方温和有礼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怎样恶劣的本性，更知道对于这家伙而言，越是平静的语气往往越意味着他内心波澜的剧烈。
莫逸一想到这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默默地在心里面给快要到来的人点了根蜡。
教室外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有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与陆煦起冲突的蒋行博。
陆煦慢慢地合上了笔记，抬起头来看向蒋行博，眼睛里面满是嘲讽和轻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只是想打群架啊。”
蒋行博被陆煦身上的气场吓得直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就恼羞成怒道：“别tm狂妄了，告诉你，最好立刻向我下跪求饶，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说话间陆煦已经将笔记放进了背包里，漫不经心地问道：“既然我都知道你会来找我，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吗？”
“那又怎么样？”蒋行博闻言冷笑了起来，“身为学生会部长的你，难不成还要叫人来跟我们打架？”
“不是我。”陆煦轻轻地往后面的椅背靠去，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我当然不会跟要打你的人有什么关系。”
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耀眼，却隐约透漏出来自地狱的阴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应该警告过你近期不要闯祸……如果你在这时候惹出了什么乱子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蒋行博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猛的冲过去想给陆煦一拳，却被莫逸一脚踹上了膝盖然后径直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人看见形势不对后刚想要冲上来，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哎，居然这么热闹的吗？”
楚陌诧异地站在门口往教室里望去，手上还提着几份冒着热气的外卖，不耐烦地朝着对方说道：“赶快走吧，别耽误老子吃夜宵。”
“你谁啊你？”那几个人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没过几下就被打翻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而楚陌则忙着检查手里的外卖，在看见外卖安然无恙以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吓了我一跳。”
“喂我说。”陆煦的语气里面明显带着不满，“你怎么才来啊？”
“不好意思啦，大少爷。”楚陌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里面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买夜宵耽误了点时间。”
陆煦也懒得说他，望向倒在地上的蒋行博，微笑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下的，你觉得呢？”
蒋行博的嘴角磕出了血来，他恨恨地抬头望着陆煦，却发现自己的那些跟班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我说你啊，闲的没事惹他干嘛。”楚陌凉凉地吐槽道，接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打开了外卖盒，在感受到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后，只好无奈地又把盒子给盖上了，“行行行，我等着你们一起吃饭总可以了吧？”
莫逸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望向身旁的陆煦：“你准备要干嘛啊？”
“跟你有关系。”陆煦的话语一如既往地令人琢磨不透，“还不快把人家扶起来，那一脚踹得够疼的吧？”
蒋行博的脸色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碍于自己当前处于劣势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陆煦温和地笑了笑，“我最近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所以想找个能够从中周旋的人……听说你跟于娜挺熟的，能帮忙引荐一下吗？”
蒋行博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好半天后突然纵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又刺耳：“我还当是什么呢，当然可以啊……真没想到啊，你整天在外面衣冠楚楚的，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丫的给我闭嘴！”莫逸愤怒地朝着蒋行博吼道，却被陆煦给拉到了身后。
陆煦的眉眼间透漏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阶段的成熟，极其冷静地对着蒋行博说道：“你最好别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任何人……不然就算是扯上我们身后的家族，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听明白了吗？”
蒋行博不屑地看着陆煦，低下了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快说话。”坐在门口的楚陌等得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吼道。
蒋行博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陆煦冷冷地威胁道，“不然我们就此结下梁子的话，你对你爸也很难交代。”
蒋行博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陆煦的眼神里面全是不甘：“我知道了。”
在蒋行博离开以后，莫逸才满头雾水地开口问着陆煦：“你又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啊？”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在门口等得快要睡着的楚陌幽幽地开口，“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等他们来到校门的时候，大街上面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夜晚的凉风吹在人的身上，直让人觉得神情气爽，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在听到陆煦叫我去学校的时候，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楚陌的声音里满是死里逃生的喜悦，“我一开始还以为又要准备考试了呢。”
跟楚陌这种没心没肺的单细胞生物不同，莫逸的脸色自始至终就没有好过，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还是不怎么明白……但如果你遇上了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先告诉我哦。”
莫逸转头看向了陆煦，眼睛里面闪烁着莫名的神采：“不要像我爸一样，直到出事了才告诉我。”
“……好。”陆煦仿佛被莫逸眼睛里的关心给灼伤了似的，迅速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而在另一边，江羽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望着手机的通讯录，犹豫了很久后终于下定决心给程云景打了过去，电话没过多久就接通了，程云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喂？”
“我们已经好久都没联系了。”虽然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断联过，但是这次他突然莫名的心慌了起来，“遇到了什么事吗？还是，我做错什么了？”
“这个啊。”程云景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自己的多年好友说明如今的情况，“应该说一切都变了吧……顾沫前段时间突然失明了，我忙着照顾她，就没怎么联系你。”
“失明了？”江羽顿时惊诧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十分焦急地问道，“没事吧，严不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