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情为何物
程云景的身体状况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当顾沁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程云景正在家庭影院里面看着电影，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堆零食，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我说，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啊？”顾沁夺过程云景手里的薯片袋，微微带着薄怒地俯下身去看着他。
“这个嘛……”程云景尴尬地笑了笑，接着伸手拿起桌上的橘子，讨好地递给了顾沁，“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不过就是想要休息两天而已啊……来，橘子给你，别生气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易地让我原谅你了……”顾沁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橘子，别扭地说道，“喂，我今天在公司里见到江涵了。”
“是嘛？”程云景完全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江涵是去公司找他的哥哥，“他又跟江羽吵架了？”
“这倒是没有。”顾沁支吾着，然后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程云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程云景听完就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江涵是哪一方的人？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啊？”顾沁不禁苦恼地询问道，“他如今的走位实在是太迷了，让我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他是被人陷害了呢。”程云景十分不着调地说出这句话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吃了起来，“要知道，当年在紫藤花庄园的时候，埃里克就变着法地想要将身上的罪名栽赃嫁祸给他，如今贼心未死地试图继续拖他下水也未可知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江涵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来往啊。”
“他的妹妹年纪那么小就病重去世了，而且他母亲死的时候又是那么凄惨，这些还不够让他憎恨着江家人吗？”程云景的语气极其平淡，似乎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发表太多的意见，“他或许是想让江涵身败名裂吧……毕竟江涵算得上你的老师江归远寄予厚望的儿子，只要毁了他，让他加入贩毒组织或者让他进监狱，就能够给江归远一个沉重的打击，进而为他的母亲报仇雪恨。”
“我不明白。”顾沁皱了皱眉头，不禁想了起来之前在遇到埃里克的时候，他所报出来的名字姓江名为回轩。
“江回轩……”顾沁低声重复道，随后诧异地抬起头来，“之前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叫江回轩，他说自己姓江！”
“……随了他妈妈的姓吧，毕竟他的父亲一向是风流多情，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程云景不耐烦地解释道，“每次我调查这方面的事情时，都觉得自己在看八点档的狗血苦情电视剧，全部都是不知该从何谈起的槽点。”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他是如何实施这一切的呢？另外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顾沁不禁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老师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而江涵又是埃里克准备泼脏水的人，那么埃里克的内线到底会是谁啊？”
顾沁忽然抬起了头来，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程云景，轻声说道：“江家还有一个人，他被我们给忽视了，江羽。”
“不可能。”程云景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了解江羽，那家伙的心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如果他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漏出马脚才怪。”
话是这么说着，程云景的心里不禁也泛起了嘀咕：“不过那家伙一旦遇到了特别大的事情，反而会冷静的可怕，所以他现在到底知道多少事，还真是挺难说的。况且我们都这么长的时间没联系了，他都没有问过我最近在忙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是有诈。”
“你也觉得他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表面上装糊涂而已？”
“难说……”程云景不由得挑了下眉毛，“这毕竟是有关家族的大事，他身为江家长子，必定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为家族考虑……所以他就在背地里跟埃里克联络，拖整个家族下水？！”顾沁顿时嘲讽地笑了起来，“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话先别说得太早，我觉得江羽应该不是那个内线。”程云景伸手拍了拍顾沁的肩膀，让她把怒火往下压一下，“我还是那句话，江羽那个人没心没肺的很，内线那种需要着高技术高标准的工作，他根本就胜任不了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顾沁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微微带着怒气地吃着橘子，“难不成这件事情真的跟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就像是江羽所说的那样，幕后黑手其实是慕容家？”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程云景悻悻地摆了摆手，“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即使你的老师江归远立了什么遗嘱，将自己百分之三十的遗产留给了你，也不能就此洗刷他的嫌疑……毕竟那可是连你的父母都查不出来的内线啊，他得有着多大的本事，才能将所有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啊？！这个人一定老谋深算，而且身居高位，才能将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顾沁一时间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晕倒了，不禁伸手扶住了前面的茶几，轻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别再谈论这件事情了……说说你吧，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还好吧，就是稍微有点难过……”程云景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子啊？好让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顾沁静静地抬头看向了程云景。
“我也没有说什么谎啊。”程云景非常无辜地回答道，“当初你在跟我告别的时候，不是还说了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吗？！”
“……我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明明就有！”程云景说着拿起了手机，翻到了短信那一页，将上面的内容指给她看，“你看啊，‘天南地北，欢乐离别，千山万里，只影世间。’这分明就是那首词的简写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你猜错了，这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巧合而已。”顾沁开始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偶然事件。”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偶然不过是必然在某种介质下的一种转换形式。”程云景非常冷静地看着她。
“……好了你赢了，我彻底被你说得哑口无言了。”顾沁不禁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准备回屋睡觉，“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注意休息。”
顾沁刚想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程云景伸手拽住了胳膊，无比固执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猜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而且之前我在游戏里面，所设置的网名是千山暮雪，就是从那首词里取出来的哦。”
“……我不是都说你赢了吗？”顾沁非常无力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我觉得自己已经完美地回答了你的所有疑问。”
“可是还有着一个疑问，你没有回答我。”程云景固执地将她拉回了沙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明明说了那么犯规的情话，怎么可以轻易跑掉呢？你那时候，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有没有想过我会解开你的谜语呢？”
“……没有。”顾沁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过分。”程云景似是叹息了一下，接着伸手掐了下顾沁的脸，“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啊，居然还以为我根本看不懂你发的短信。”
“因为……”顾沁支吾着说道，“你当时看上去不太正常，我不能够用常规的眼光来看待你。”
“……谢谢你，没有直说我当时看上去好像疯了。”程云景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客气。”顾沁微笑着回答道。
“……我不是真心这么说的。”程云景弱弱地说道。
结果顾沁笑得更加开心了：“我知道啊，可我是真心的啊。”
程云景：“……”
他不禁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推着顾沁走出了家庭影院：“好啦，赶快回去睡觉吧，刚才不是还说着自己很困了吗？”
“我知道啦。”顾沁转过身来抱住了程云景，接着轻轻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晚安吻，晚安哦。”
脸上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程云景愣愣地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顾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任何言语。
等到顾沁已经翩然离去的时候，程云景才回过了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间低头轻笑了一下。
顾沁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忽然觉得心悸不已，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心里没来由地感到发慌。紧接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往哪个方向走着，最终来到了程云景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