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成王败寇
“……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程云景低声说着，走出了卧室。顾沁勉强忍耐着脑袋里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感受到顾沫的意念正在不断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摆脱掉她的束缚，恢复原本的自由。
无论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顾沁紧紧地咬着牙，忍耐着顾沫在大脑里面恍若拆家般的折腾，对其痛苦的呼喊置若罔闻。
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你会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顾沁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只好咬破了嘴唇来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好了，不要再闹了，顾沁求和般地朝着顾沫说道，我明白了，你应该只是不甘心吧，如果我代替你跟程云景交往一段时间的话，你应该就会安心离开了吧？
脑海里的顾沫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吵闹着，然而顾沁这边却直接把她静音了，低着头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顾沫想要什么呢，无非就是程云景坦诚直率，毫无保留的爱吧，只要自己帮她达到这个目的，她应该就会变得感激自己，并且愿意把身体的控制权主动让给自己吧？
程云景，你不要怪我，顾沁阴暗地想着，要怪就怪当年你不知死活地招惹了顾沫，让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你。
当程云景端着炒饭来到屋里的时候，却恍然发现顾沁已经睡着了，而且似乎睡得极不踏实，眉头紧紧皱着，嘴里不住地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托盘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接着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触感光滑而又细腻，恍若没有遭受过任何磨难一般。
顾沁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额头上不断地流着冷汗，仿佛遇到了梦魇般明明睡得很浅却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似的。
程云景不禁暗自诧异，心想或许是因为她突然面临失明这么大的事情，心里防线在一连串的打击之后终于土崩瓦解了。
在程云景还没有想出来自己该如何安慰她的时候，顾沁却突然醒过来了，她惊慌地坐了起来，接着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程云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顾似乎是睡迷糊了，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来找顾沫的吗？”
程云景根本没有听懂她的话，只觉得刚睡醒的她似乎有点天然呆，不由得好笑起来：“对呀，来找你的……我们抽时间出去约会吧，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的脑筋不太正常。
然而顾沁却没有直接说出什么刻薄恶毒的话，只温柔地说道：“如果……手术成功的话，还可以考虑。”
程云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顾沁居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他的邀请，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顾沁在长时间没有得到程云景的回复后，心里不禁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于是轻声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你其实，不想跟我一起出去吗？”
“啊？怎么会呢……”程云景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当然是高兴都还来不及啦，对于我而言啊，即使你只想利用我去复仇也没关系，交往的时候带有不可言明的目的我也接受哦。”
“……”感觉自己似乎被看穿了。
顾沁轻轻地咳了两声，让程云景认真听她说话：“之前，我曾经答应过莫逸，会去看他的父亲，但是由于……很多原因，我现在几乎没有办法见他们，所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替你去监狱见莫逸的父亲？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程云景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顾沁被噎得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做的游戏快要上市了，我有点担心他们可能应付不过来……你一向见多识广的，去帮他们参谋参谋。”
“参谋参谋？”程云景弱弱地重复了一遍，“姐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只是个明星而已，一直以来都在娱乐圈里面呆着，哪里懂什么游戏啊？”
“对哦。”顾沁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还有这件事了……那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公司雪藏了吧，毕竟公司都被你爸收回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顾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愉悦，“你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哪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
程云景无语地望着顾沁笑得喘不上气的样子，心里不由得郁闷了起来。
顾沁笑了好半天以后终于停了下来，伸手往程云景的方向摸索着，程云景拉住了她伸过来的手，不由得问道：“想到什么事情了，笑成这样？”
“你还记得，当初组建娱乐公司的时候，里面有着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吗？”顾沁提醒道，“你们家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现在还在我的名下，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股份转给你。”
“……让游戏大卖吗？”程云景不禁转了转眼睛，有些不安地说道，“话说你的钱也是我爸给的吧，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光彩啊？”
“那你想怎么样，躺在地上等死吗？”顾沁的声音冷得仿佛出鞘的利刃般，“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只要你最后赢了，会有一大堆人站出来帮着你自圆其说，但如果你没有赢，无论你做的事情有多么光明磊落，他们总能给你挑点错出来。”
程云景似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寂寥，不禁摸上了顾沁光滑的脸颊：“你这是怎么了，最近这么变得颓？”
“……我也不太清楚。”顾沁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很难过，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跟我在追查的组织有关，你能理解那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吗？”
“能。”却没想到程云景顿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只要我一开始追查这件事情，就能立刻体会到这种无助。”
程云景最后还是听从了顾沁的建议，去往游戏工作室跟莫逸他们汇合了，在临走的时候他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顾沁，若无其事地说道：“拿着吧，你一个人在家不太安全。说实话，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我也好随时照顾你。”
可是此时的顾沁出了门后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本能地逃避出门，无论程云景怎么劝顾沁都没有改变她的主意。
元宵怯怯的声音再次传来，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自己主人的灵器明显非常崩溃：“要我说你就听他的吧，连把我关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他明显是个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大神。”
顾沁：“……”
程云景若有所思地盯着顾沁手里的小盒子，颇为意外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夸人的啊，我都有点后悔把你关了这么久了。”
在程云景把这句话说完以后，元宵立刻不再出声了，仿佛刚才的所有都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沁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毕竟从一开始元宵对程云景的惧怕程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只是不明白程云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提出来。
“也没多久。”程云景的声音低得有些听不清，“只是碰巧对这方面有所了解而已。”
“真厉害呢。”顾沁由衷地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吧，我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你这样的高度。”
“什么高度？”程云景不禁笑了起来，“杀气吗，你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呀，你也有你的优点。”
“比如呢？”
“比如……”程云景想了半天后终于说道，“你有一个我这么好的朋友。”
顾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