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神出鬼没
“好吧。”顾沁轻声回答道，“不过你跟家里闹翻这件事是不是太草率了，离开家族的庇护去过什么苦日子，我觉得你可能把很多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是你想太多啦。”程云景完全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要赚钱吗，我分分钟就能搞定，你不用太担心。”
“也许吧……”顾沁变得有些迷糊了，“可是你还要调查贩毒组织啊，如果没有程家做后台的话，想要调查内幕消息的话想必难于登天吧？”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程云景胸有成竹地说道，眉眼间带着势如破竹的自信，“他们既然是贩毒组织，就必然需要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而现在的我几乎一无所有，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拉拢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顾沁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故意跟你爸吵架的，好为了让这一切水到渠成？！”
“没错。”程云景沉着声音说道，“上面早已对这里的情况有所耳闻，这次派我前来，名义上是为了调查你父母的死因，实则是借着这个由头潜入敌人的腹地，将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顾沁懵懂地问道，感觉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不安，“名义上……难道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你是上面派下来的吗？”
“不可能不知道吧。”程云景烦躁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香烟，点起来狠狠地吸了两口，看到身边的顾沁难受得不断咳嗽以后又给掐灭了，“准确的说，是我刚刚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好可怕。”
“是啊，我当时也吓了一跳。”程云景不禁陷入了回忆里，言语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他们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几乎每次都可以在我动作前完美地破坏所有证据……因为过于的神出鬼没，就仿佛是被老天爷给出卖了一样。”
“……”顾沁顿时想起了之前听其他人提及过的，那位大人。
程云景一想起那时候无论怎么追查都一无所获的经历瞬间恶寒不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那时候真的觉得他们仿佛如有神助，而我们明明只想缉个毒，感觉却像被上帝给抛弃了似的。”
“……不是上帝的错。”是我们的阵营里出现了叛徒。
“我知道不是上帝的错。”程云景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反复纠结，“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你明白就好，不必太过自责。”顾沁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根本就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控制的事情，我们现在处于劣势，这是不可逃避的现实。”
“……不甘心。”程云景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里面带着无法消散的恨意，“他们凭什么这么嚣张啊？！即使是我的父亲，也只能处于观望的状态，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们变得如此被动啊？”
“没办法啊，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呢。”顾沁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已经看开了一样，“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啊。”
“……什么线索啊？”程云景困惑地抬头望向了她，“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其实你还有什么证据没拿有出来吧？”
“当然不是啦，只不过……”她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之前江涵和埃里克见面时的一幕，“我总觉得，埃里克跟江家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什么情况？！”吓得程云景瞬间站了起来，惊恐地望着顾沁，“你的意思是说，幕后黑手其实是江家的人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顾沁犹豫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吗？”
“呃……你是说大约在你三四岁的时候？你那时候完全是个眼里只有玩具的小鬼，除了零食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转移你的注意力。”程云景不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谢谢你主观犀利的描述。”顾沁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我的重点不是这个……你还记得，当时江羽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还不就是……”程云景似乎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当时江羽的姑姑不顾家里的反对和一个男人私奔了，而那个男人据说家世不太干净的样子。然而当他知道江羽的姑姑被家里赶了出来，不能为他提供政治助力的时候，就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
“如果那个男人……”顾沁小声说道，“家里是贩毒的呢？”
“……”程云景惊恐地就像是在听鬼故事似的，“不会吧，咱们跟江羽他们兄弟可是旧相识啊，他们会为了一个几乎素昧平生的亲人而选择出卖我们吗？”
“毕竟他们的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这么做也有着说得过去的动机。”顾沁沉声说道，“当然也有可能，其实他们完全都不知情，只是……江家的某个人在暗地里和埃里克他们联系，将我们的消息出卖给了他们。”
“……”程云景顿时不说话了，毕竟江家在排除了江羽他们后还剩下了什么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得到。
“你觉得会是他吗？”顾沁的语气空洞冰凉，仿佛是人工智能正在生硬地阅读界面信息。
“我……不太相信。”程云景回想起了那个人的面容，看着永远是那么的慈祥和蔼，“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将彻底打破我一直以来的世界观。”
顾沁的眼泪逐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无助而又悲凉：“他是我一直以来的主治医师啊，几乎我所有的病例他都看过。”
“……别难过了。”程云景拍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了怀里，“没关系的，都已经过去了。”
“我真的太愚蠢了。”顾沁的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了一样，“真的，实在太愚蠢了。”
“这不是你的错。”程云景无比宽容地抱着她，轻声安抚道，“别害怕，你还有我呢，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可你现在都要自身难保了，要怎么帮我啊？”顾沁不禁苦笑了起来，“你就不要哄我开心了。”
“我才没有说大话……”程云景小声嘀咕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总拿哄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不是小孩子啊。”纵使顾沁现在的眼睛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得出来程云景此时纠结委屈的表情，不由得好笑起来，阴郁情绪一扫而空，“你怎么总是要在意这件事情呀？我只是习惯了，因此有的时候改不过来而已。
程云景不太信任似的撇了撇嘴，既委屈又难过地说道：“那你刚才还想跟那个柳霏联系……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太靠谱，所以想换她来照顾你啊？”
“……”这小子的脑子居然灵光了一回，真是不可思议。
原本正等着她否认的程云景见顾沁迟迟不肯回答，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至少解释一下啊，难道你默认了吗？”
“不是，你想多了。”顾沁的否认敷衍而又含糊。
“你最近有点变了……”程云景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你和我说实话，你没有打算和什么来路不明的奇怪女人，搞什么同性恋吧？”
“……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啊？！”程云景困扰地站在她面前，看见她懵懂茫然的眼神以后，到底也没有狠下心来说什么重话，“姐姐，我拜托你了，你就不能给自己找个难度低点的事情打发时间吗？同性恋不为世人普遍接受，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一定要将自己的处境变得更糟糕一点吗？”
顾沁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空洞茫然，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让其出现什么情感上的波澜，犹如冬天里已经结冰的湖面。
“你……”程云景说了半天终于说不去了，伸手揉了揉顾沁的头发，困扰地坐在了她的身边，“其实我也明白，你只是太累了……想找个逃避的借口而已。”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接着说道：“别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努力补偿你的，以前是我不好……”
“……”顾沁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别再闹了好不好？”程云景伸手将顾沁抱在了怀里，轻声央求道，“我们在一起吧，等到法定年龄我们就结婚，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在跟每个女孩子告白的时候，都会说着这样的甜言蜜语？”顾沁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不好意思，我认识你真的是太久了，你的套路我早就司空见惯了。”
“我……没有骗你。”程云景很无力地说着，但是拿来辩解的话连自己都觉得空洞不已，“没错，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太好，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这点谁都不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