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命运的恶作剧
所以，你并不会为了我去改变这一切，对不对？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可能都只是命运的一场恶作剧。顾沁微微地低着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安静漂亮得如同精致的玩偶娃娃。
程云景一时间也心软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顾沁的头发，接着朝着她说道：“你先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一会儿，等到我和我爸谈完了就回来陪你，好吗？”
顾沁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钻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在感慨了一下如今的顾沫真的好乖以后，程云景打开门走了出去，回到了客厅里。
程亦行正端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在看到程云景回来了以后眼皮都不抬地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现在跟顾沫在一起啊？”
“有这个必要吗，反正无论我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不都只会阴阳怪气地怀疑我吗？”程云景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身上那种纨绔子弟的气息使得程亦行愤怒不已。
“我到底把你怎么了，让你这么恨我啊？再说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
“你就只会一天到晚地跟我提那些我根本就达不到的要求，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现在活得有多辛苦啊？”程云景说话间嘲讽地笑了起来，“每天都逼着我汇报任务进展，只要一不顺利你就像是个被点燃的火药桶似的……我拜托你啊，你儿子我是去黑帮卧底去了，你以为是去春游吗？”
“不就是去卧底吗？”程亦行完全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为自己儿子的处境感到任何的担忧和心疼，“谁年轻的时候没去过啊，受那点苦你也好意思提一下啊？”
“……那要是有一天我身份暴露，让人暗杀了呢？”程云景颤抖着嘴唇问道。
“跟你说实话吧……”程亦行顿时不屑地笑了，眼睛里面满是轻蔑的笑意：“我觉得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上不了战场，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用你这样的兵，也不知道你的上司是瞎了还是怎么了……要是你哪天真的上了战场，肯定会被吓得哭着逃回家来。”
“……你给我出去。”程云景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是你给我出去！”程亦行愤怒地站了起来，语气不善地说道，“这里是我的家，这间别墅是在我的名下，你没有任何权利住在这里！”
“……行。”程云景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八成是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一样，脸上扬起了自暴自弃地笑意，“我早就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了，正好借此机会跟你一刀两断！”
“那你就快点滚啊！”程亦行狠狠地将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水连同着茶叶混乱地流了一地，将地毯弄得一片狼藉。
顾沁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情绪失控地程云景冲进了房间里，在收拾好行李后拉着她离开了别墅。
他们几乎无处可去，程云景身上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他现在就像是被家族除名了一样。
最后他们只好回到了顾沁原来住的居民楼里，隔壁的柳姨看到他们回来以后还以为是在做梦，因为程云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落魄到一无所有的人。
“所以说，他爸把他赶出来了，而你们家已经破产了。”柳姨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种意外的萌感是怎么回事……”
“……”顾沁不禁扶额，为柳姨莫名其妙的脑洞感到无可奈何，“阿姨，柳霏在家吗？我有事情想找她。”
“她呀……前些日子还来过，也不知道这几天忙什么去了。”柳姨想了想“等我回去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找你。”
“谢谢阿姨了。”顾沁乖巧地回答道。
等到柳姨走后，程云景才一脸不爽地问道：“你找那家伙干嘛，我们还没有堕落到需要她帮忙的地步吧？”
“你能少说两句吗？”自从顾沁的眼睛看不见以后，她说话的声音里总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淡定悠闲，让人听了以后不由得跟着冷静下来。
“对不起嘛。”程云景撇了撇嘴，“我爸他逼得太狠了，连娱乐公司也被收走了，所以我不由得有些担忧……你现在明明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别人的精心照料，要是没办法好好照顾你就糟糕了。”
“……你还在想这种事情啊。”顾沁轻轻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嘛。”
“对了。”程云景忽然坐到了顾沁的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你是顾沁吧？顾沫她……知道自己失明了吗？”
“……不清楚，自从失明以后我还没有见过她。”顾沁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程云景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语气不知为什么有些低落，“她……经常隐瞒我很多事情，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知道，相比起其他的病症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明了，虽然你一直都没说什么，但是……”
顾沁静静地听着，突然感觉自己是在围观着别人的爱情，而身处故事中心的她却不配拥有姓名，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
而程云景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们认识好久了，真的已经很久了，但是我们之间关系却一直都停滞不前……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给甩了呢。”
程云景求助地往顾沁那边望去，却发现顾沁已经疲倦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不由得不悦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啊。虽说内容是有点无聊，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跟你拖不了关系吧。”
顾沁不耐烦地掀起被子坐了起来，连声音里都带着倦意：“那好吧……你接着说，我听着。”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程云景的语气很失落却也很肯定，“每次我看你的时候，都感觉你并没有我们之前相处过的记忆。”
“……”对啊，因为没什么用所以删掉了。顾沁本想这么回答他，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程云景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真是让人难过，被喜欢的人忘记什么的，完全打心底里接受不了。”
“顾沫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跟她互诉衷肠也不迟啊。”
“你真的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她吗？我对此深表怀疑。”程云景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只感觉到整件事情的发展在他的推论当中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顾沫本来就是那种善良柔弱的性格，而你的性格却那么强势。如果你执意不离开的话，顾沫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我已经很难再见到她了……”
“不会的。”顾沁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肯定会让顾沫回来的，她的人生永远是她的人生。”
程云景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说道：“那你就会遇上另外的麻烦了……活在过去的顾沫，如果没有办法与未来正常接轨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乱七八糟的。她可能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很难彻底离开你独自生活。”
“你到底哪来这么多的问题啊？”顾沁霎时间不耐烦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觉得到底怎么样才好啊？”
“先不说这个……话说，我稍微有点好奇。”程云景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表情艰难地说道，“虽然说我一直以来都对你随遇而安的性格有着基本的了解，但是你未免也太淡定了吧，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在这里住下去的啊？”
“你要是少抱怨点，说不定慢慢就会适应了。”顾沁不禁小声地吐槽道，“就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这么想，所以才会越来越不适应的。冷静一点，心静自然凉。”
“这是我听过最不靠谱的建议了。”程云景直接就给否决了，“其不靠谱程度不亚于在冬天吃冰淇淋解暑。”
“你是不是对冰淇淋有什么偏见？”顾沁不开心地反驳道，“明明冰淇淋无论是在哪个季节里都非常的美味。”
“我的天啊……”程云景受不了地捂住额头，将身体靠在了旁边的墙上，目光深沉地看着顾沁，“你是因为出现双重人格所以导致了性情大变，还是说其实你原本就是这种性格只不过我以前一直都没看出来？”
“……有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失控了似的。”程云景耸了耸肩说道，他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带着几丝莫名的警惕，“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旦改变了固有的行为模式，会变得有些吓人？”
顾沁顿时困惑地摇了摇头，这种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你是个不喜欢改变的人，无论你的行为模式还是你的生活模式几乎都是万年不变的。所以你只要一发生什么改变，这种改变就会看上去很突兀，很明显，而且会让人在不经意间产生，你到底还是不是你了这样的困惑。”
“听上去还挺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