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乱起

第215章乱起

“楚瑶姬，你要杀便杀，怎可辱我宗祠！我虽净身为奴，却也有祖宗先人，兄弟血亲，并非无宗无庙！”朱子成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楚瑶姬撕成碎片。

“瑶姬郡主！朱公公服侍本宫多年，即便处置，也要由本宫下懿旨，却不必瑶姬郡主代劳。”

徐太后说罢面向朱公公，

“子成，还不随本宫回宫见圣驾，以求圣裁！”

朱子成闻听抬步就要过去搀扶徐太后，楚瑶姬却冷冷喝道，

“且慢，既然是见圣驾，那么便一同前往吧，莫公公！”

楚瑶姬的话说完，满室寂静，落针可闻，每个人面上表情各不相同，韩王和徐太后朱公公震惊地看着楚瑶姬，凌毓轩与莫云城却是微微眯眼盯着朱公公。

“瑶姬郡主，你……这话是何意？哪里来的……莫公公？”

徐太后还是语无伦次地问道，目光却甚是慌乱。

“我是何意，莫公公知道，韩王殿下也知道，至于太后娘娘是否知道，臣女却不得而知了。”

楚瑶姬脸上又绽放妖媚笑容。

“浣娘，子成守护你多年，今日便是你我缘尽之时了，你且莫以我为悲，伤损了身子，务要多多保重！”

朱公公看着徐太后，面上尽是柔情和不舍，每一眼似乎都要记住那张已是苍老的脸，透过这张脸，仿佛又见当年草原上奔跑的少女。

“允郎，故国难回，残破之躯无颜见父老，就将我葬于通往皇陵的路边，待来日……”

朱公公回头看了一眼徐太后，

“我也可送她一程！”

“子成！”韩王和徐太后同时唤道，却见朱子成手腕一翻，一把匕首脱鞘而出，寒芒一闪，毫不犹豫插入心口，鲜血瞬间涌出。

徐太后惊呼一声扑过去，朱公公已经萎顿倒地，韩王一个踉跄，终究没有上前，眼中已是盈了泪。

莫云城沉默半晌，抬头看向楚瑶姬，

“瑶姬郡主果然好手段！竟然连本王也算计在内。”

“昭王殿下，瑶姬一向睚眦必报，却也公私分明，琦王殿下为我楚瑶姬未来夫君，他竟然蓄意加害，此仇不可不报，此为私；我大陈与大晋相安无事，百姓安泰，仅为一己私怨便挑动两国战事，以致生灵涂炭，如此人神共愤之事，我楚瑶姬断不能饶，此为公，于公于私，他莫子成都是死有余辜！”

楚瑶姬平静说道，轻轻击掌，门外两名小厮带那名宫女进来，将兀自抚尸流泪的徐太后搀扶离开，拿了斗篷为朱公公换上裹好，架了手臂出去，就似醉酒之人一般。

莫云城回头扶着韩王，凌毓轩去搀扶徐太后，却被徐太后拂开，只好垂手跟随，楚瑶姬待众人都出来，做了一个手势，先前的小二便进雅室擦拭血迹了。

一行人出了茶楼，凌毓轩护送徐太后回宫，楚瑶姬则登车送韩王和昭王回了驿馆。

莫云城将哀伤不已的韩王送进寝房歇下，出来坐下，看着楚瑶姬，

“瑶姬郡主行事如此缜密，步步为营，令小王叹服，你是如何知道朱公公是我莫氏族人？”

“昭王殿下莫非早已知道朱公公是你莫氏族人？”

“原本并不知，是公主唤他莫公公，小王才忽然想起，皇叔常常提起有个堂庶兄，与他甚是交好，几十年前却突然走失，再不曾回大晋。”

莫云城淡然说道。

“莫公公如此情深本是难得，奈何他不该……”

不该助纣为虐，害我祖父祖母和爹爹！楚瑶姬想道，口中却说，

“不该以一己之私害我大陈皇嗣和子民，甚至枉顾他的故国百姓，这样无心之人，怎能留他？”

莫云城想了想，点头道，

“瑶姬郡主虽然行事略嫌狠戾，不过却也无可厚非，毕竟关乎两国黎民安危，只是还请瑶姬郡主妥善安置小王庶伯遗骸，莫使他曝尸荒野。”

“那是自然，昭王能知道瑶姬心意就好，还需劝解韩王殿下，勿使其过于伤悲，瑶姬就先告退。”

楚瑶姬说罢起身施礼，离开了驿馆。

翌日晋使向礼部递交了离开大陈的文书，皇帝欲设宴饯行，被韩王称不适婉拒，两日后韩王和昭王叔侄离开锡京归国，众皇子和几位朝臣送到城外。

“瑶姬郡主如此锋芒毕露，定会结下仇怨，来日若有所用，尽可告知，小王或能襄助。”

莫云城登车前向楚瑶姬说道，竟然不顾几位皇子与朝臣惊异的目光。

“多谢昭王殿下，你我已是友人，瑶姬若有事，自然上门求助。”

楚瑶姬又是妩媚一笑，摆手让小厮将大憨送到车上。

车队绝尘而去。

徐太后在宫中闭门不出，也拒见去给她请安的皇帝皇后和妃嫔们。

皇帝不知就里，多方询问，终于从徐太后贴身宫女口中得知，朱公公出门为徐太后买宫外小食，失足摔倒暴毙，徐太后为此伤怀，茶饭不思。

皇帝释然，请太医开了一个食补方子，为太后熬制了参汤，亲自端去给太后。

太后听说皇帝亲自端汤服侍，只好支撑起身，请皇帝进去。

看到母后两日不见已憔悴不堪，苍老许多，皇帝大惊，急忙询问安慰。

“皇儿，本宫这两日梦中都见朱公公哭泣，说他魂魄无依，求本宫为他设道场念经超度，皇儿可否下旨为朱公公在皇陵旁建墓，待本宫百年后，他还能去服侍本宫。”

皇帝微微皱眉，还从未有给内侍在皇陵旁建墓的先例，但见太后憔悴之态苦苦哀求，也只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