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臣服
第208章臣服
“简洪！你怎敢信口雌黄，如此污蔑折辱皇嗣，你可知罪！”韩潜大声斥责道。
“韩大人，我是不是污蔑瑭王殿下，自有圣上公断，难道韩大人要代圣上裁决？”
简洪丝毫不让，平日少言寡语的简太医，突然间就凌厉起来。
“圣上！瑭王妃身上有伤，虽然昨日拙荆已为她敷药，但是一日之内绝不会痊愈，是否为虐伤，请擅外伤的医者一查便知，至于是否瑭王所为……”
简太医一顿，
“莫非除了瑭王，还有什么人能将深居王府之内的王妃伤至如此？”
“简爱卿，即便是瑭王言行有失，又与你夫妻安危有何干系？为何要说什么拼死护妻？”
皇帝微微皱眉问道，目光冰寒，扫了一眼额头微微沁出汗的瑭王。
“圣上！我们夫妻出宫回府路上，就遇到刺客，那刺客身手敏捷，我拼力护莹妹逃走，却还是被他伤到了莹妹。”
简洪语带悲伤，朝臣们大多都知道简洪夫妻青梅竹马，又一同学医，伉俪情深，伤了他的妻子，确是比伤了他还要痛苦。
“幸得琦王殿下护卫去我府上取药，将刺客击退，那刺客仓皇逃窜间丢下一枚令牌，却是瑭王府的令牌，圣上请看！”
简洪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令牌，刘公公接过送到御案上。
“父皇，儿臣冤枉啊！”
瑭王再也忍不住，急忙向皇帝跪倒，
“儿臣闺房之中确是有些不雅之行，可是我们夫妻之乐，与人何干啊？至于简太医说儿臣令属下截杀他们夫妻，纯属子虚乌有，我瑭王府令牌，随便一个侍卫也可得到，他们背着儿臣出去做些不法之事，儿臣最多不过御下不严，却不敢领指使属下杀人灭口之罪，望父皇明查！”
瑭王急急申辩，说罢叩头不止。
“圣上！这令牌可绝非普通令牌，乃瑭王贴身侍卫所有的乌金令，微臣虽只是一名太医，却常常在各府行走，这乌金令，微臣还是知道的。”
简洪沉声说道。
瑭王一震，他没想到简洪竟然认识乌金令，心中暗恨那个侍卫技不如人，竟然被击退还夺了令牌，回来复命时，已被他斩杀。
不过是去截杀两名手无寸铁的太医，瑭王没料到居然会出了纰漏，此刻悔之晚矣，只有苦苦支撑。
“父皇！乌金令虽是儿臣贴身侍卫所有，前几日却有一侍卫遗失一枚，不知去向，许是有人用此令陷害儿臣，儿臣冤枉啊！”
瑭王口口声声喊冤，朝堂上群臣议论纷纷，几位王爷垂首不言，慕相摇头叹息。
“圣上！微臣女儿虽非德才兼备，却也温婉贤淑，绝非秽乱闺阁之人，还请圣上明断，还小女清白！”
樊镇宁突然跪倒奏道，老泪纵横，匍匐在朝堂上，众臣不免唏嘘，经过这一场纷乱，瑭王妃怕是再难出来见人了。
“樊爱卿请起，朕定会查明此事，不使瑭王妃受辱。”
皇帝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淡泊，低沉凝肃。
“瑭王言行有失，暂回府闭门思过，不经传召不得入宫，令京兆尹严查行刺简太医夫妇之人，无论何人受查不得违抗。”
皇帝下旨，京兆尹急忙领旨下去核查，瑭王被御前侍卫带出宫，送回了王府，大门紧闭。
退朝后，皇帝命内侍拿了一些补药和赏赐送到简太医府中，让涂太医安心静养，定会查出真凶，为他们夫妇讨回公道。
楚侯父子下朝后回到侯府。
慕夫人听楚侯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不禁皱眉，轻声叹息，
“樊华性子软绵柔弱，遭此流言纷扰，该如何自处啊？可怜她母亲只有她姐妹二人，若是樊华有些什么差池，却让她这做娘的如何是好。”
楚侯亦是摇头，发生这样的事，对于女儿家来说，可谓颜面尽失，即便慢慢过去，众人忘了此事，她与瑭王朝夕相处，又如何度日？
三日后，瑭王府报称，瑭王妃染恶疾暴毙，请皇上准许将其风光大葬于皇陵。
消息传来，朝野震动。
瑭王妃刚刚被简太医称受了虐伤，瑭王尚在闭门思过，她却突然暴毙，任谁也会想到，这如果不是杀人灭口，便是瑭王妃不堪受辱自尽，而瑭王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说是暴毙。
皇上准了瑭王府的请奏，瑭王妃樊华以皇子妃仪仗入殓，延请百名高僧诵经七七四十九天。
樊华的灵堂上，楚氏兄妹和迟婉凝以及久未露面的樊锦前来吊唁，迟婉冰独自前来，哭倒在灵堂上，却没有说一个字。
楚瑶姬淡然看着痛哭的迟婉冰，兔死狐悲，大抵如此吧，她们的命运，都在皇室的倾轧中变得无法掌控，随波逐流。
半月后樊府又传出噩耗，樊镇宁平妻陶氏，因女儿突然暴毙忧思不已，缠绵病榻，终于不治而亡。
楚瑶姬听说这消息，不禁冷笑，樊镇宁将女儿推入深渊，以至于无辜惨死，陶氏必然自责当时不曾阻拦，如此忧郁成疾而亡为其一，或许陶氏更是内疚兼对樊镇宁失望，生无可恋而自尽也未可知。
经历了接连的丧事，即便意志坚定如樊镇宁，也憔悴萎靡，尽显老态。
楚侯夫妻去樊府吊唁，樊镇宁虽然强自振作应对，却每每失神。
陶氏当年不顾家人阻挠，不顾身份，执意嫁与他为平妻，他也是十分喜欢的。
那个活泼娇媚的少女，对他唯命是从，绝无怨言，却在女儿去世后，得知他所为，和他大吵大闹，如癫似狂，之后更是不吃不喝，直至活活饿死。
临死之前，用一双冷漠绝望的眼睛看着他，嘴唇翕动，他能辨认出她说的是：我好悔，我恨你！
樊镇宁与薛炯少年相交，那时他不过是个穷书生，他的一切几乎都是薛炯给的，所以在薛府蒙难之时，他受命隐忍不发，只暗中保护和辅佐凌毓轩，待来日为薛府报血海深仇，令有罪之人臣服。
如今距离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他却逼死幼女，痛失爱妻，他坚信所做一切都是对的，只是这代价令他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