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做戏
第153章做戏
“只是，瑶琴为何会这样？你们本是姐妹，即便非一母所生，也都是你爹爹的女儿，她怎忍心见你被推下山而不救？”慕夫人忽然想到这个，神色不断变化。
“娘亲，生而为人皆有贪心，得陇望蜀而已，许多人虽享受着荣华富贵，也恨不得全天下的钱财都归他所有，哪里会知足呢？”
楚瑶姬的小手覆在慕夫人手上，轻声安慰。
“母亲，三妹妹所言极是，你虽没有厚此薄彼，但是或许瑶琴不这样认为，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只不过以后多加留意就是。”
楚摇光也出言安慰母亲，发生这样的事，慕夫人一时难以置信也是情有可原。
“过几日即是端午，父亲让子恒询问姑母，今年端午可否两府同庆？据说今年青羽湖上有龙舟赛，圣上也会亲临，若是姑母有意，侄子就去定了观景的楼阁。”
慕子恒恭敬向慕夫人问道，意欲转开话题，嫡庶之争在他的面前提起，未免有些尴尬。
“也好，我也是许久未见到你的父亲母亲，趁此机会倒是能叙叙话，也让你们兄弟姊妹多多亲近。”
慕夫人虽然并不能愉悦起来，却也暂时放下了那些事，让楚摇光安排端午日阖府去往青羽湖。
从慕夫人房中出来，慕子恒随楚瑶姬来到翠微院，小丫头上了茶。
“瑶瑶，芜栏坊那里据说夜市十分热闹，许多杂耍艺人和各地小吃名匠齐聚，你可有意去游览？”
慕子恒一面饮茶，一面看着楚瑶姬问道。
楚瑶姬心中一动，算算日子，果然是初见凌毓轩的那日，随即含笑点头，
“好啊，我也是憋闷得紧，有这样的热闹，怎么也要去看看。”
“既如此，我请示了姑母，若允准，你就着男装，我们一同前去，也方便些。”
慕子恒目光明亮，能与楚瑶姬同行，无论是去哪里，他都十分愉快，不知何时起，能够与楚瑶姬比肩而行，成了他为之努力的目标。
楚瑶姬点头，心中暗暗思谋。
慕子恒一向沉稳有节，他向慕夫人说起去芜栏坊游览，自然没有什么意外地被准许，只是叮嘱楚瑶姬要听从兄长的话，不可任性乱跑。
楚瑶姬连连点头答应，慕夫人吩咐石榴，让楚摇光的大丫头找两件从前她们公子的袍子。
晚饭后，果儿为楚瑶姬绾起发髻，用玉环簪了，一袭月白提花丝缎袍，腰上系了嵌玉带，坠上蓝暝石。
看着楚瑶姬唇若涂丹，眉目宛转的样子，慕子恒皱皱眉，到妆台上找到黛石，为楚瑶姬将双眉描画得浓重些，透出几分英气，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女儿家的娇俏妩媚。
摇头叹口气，慕子恒摆摆手，带着楚瑶姬和换成小厮装束的果儿出门上车。
一路上楚瑶姬并不多话，静静沉思，慕子恒的目光不断溜过对面“少年”的脸，这张脸上每一个表情都能让他为之心动。
很快到了芜栏坊，下了马车，随着人流沿街向前走去，灯火辉煌中盛景一如从前。
路边各色小吃摊人头涌动，来自大陈的小吃名厨使出拿手绝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那些杂耍艺人也不甘落后，闪转腾挪，喷火抛环，大显身手只为博一声喝彩。
慕子恒护在楚瑶姬身边，为她挡住行人的冲撞，用目光询问是否喜欢那些吃食，偶有小玩意吸引了楚瑶姬的目光，慕子恒不需言语，很快过去为她买下。
楚瑶姬并不似徐晓满那样贪吃，大概也与她此时心境有关，因此果儿轻松许多，倒是看着那些美味的小吃暗暗吞口水。
渐渐接近了那个路口，远远看过去，许多人团团围住。
楚瑶姬神色自若在慕子恒的护卫下走过去，用手中折扇剥开众人，偶有不满回头看她的，在她的目光下茫然让开，不再多说一句。
那女子跪坐在地，扯住凌毓轩的袍角哭哭啼啼，凌毓轩凝眉垂头斜视她，不耐又无奈。
楚瑶姬静静注视凌毓轩，这个俊秀出尘的青年，即使在昏黄灯火中，也能发出耀眼光芒。
“爷，你不能就这样弃奴家不顾，奴家抛了父母兄弟，只为与你厮守，这才不过年余，你竟然忍心……”那女子哽咽着絮絮叨叨，那些说辞倒是毫无变化。
“这位姑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相公，你可知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你又如何与我相识？”凌毓轩也是照旧诘问。
“爷姓吴名宜兰，家住城东燕回院，爷去年往琼州进丝绸，与奴家相识，只说奴家清丽温柔，相见恨晚，到奴家父母兄弟跟前厚礼聘奴家为妾。”
那女子说到这里又哭了两声，
“只道爷定不辜负奴家，这才跟来京城，哪知道，哪知道……”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胡说，我并非什么吴宜兰，也不住在燕回院，也不懂什么丝绸，姑娘若是认错人，就去找那真正的吴宜兰，若是别有所求，不妨直说。”凌毓轩的声音愈发清冷。
“奴家孤身来京城，如今被爷弃了，身边又没有傍身银两……”女子哭得很是投入。
这些场景重新来过，楚瑶姬觉得很是讽刺，当时善良的徐晓满挺身而出，她虽不能言语，却是十分赞同的，不想两个不同灵魂却落入同一个陷阱。
“这位姑娘，你既知晓这公子姓名住所，不妨去官府告他，诱拐良家妇女为妾，始乱终弃，大陈法典，若有功名者当削籍，若无功名者当罚劳役，又何必在这里拉扯，不得结果？”
慕子恒突然接口说道。
众人都看过来，凌毓轩抬起头，目光凝注慕子恒片刻后，扫了楚瑶姬一眼。
“是啊是啊，大庭广众，失了脸面……”
“失了脸面也未必争论出一个结果，不如让官府评断……”
众人纷纷附和，那女子只作未闻，扯了凌毓轩袍角低头哭泣。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姑娘不妨随我一同去官府，也好为我证个清白。”
凌毓轩淡然看着地上女子，手中轻轻一带，袍角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