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攻心

第149章攻心

濂王自是高兴非常，频频抬手与座上众人推杯换盏，春风得意，瑭王意兴索然，独自喝闷酒，而明溪公主不但没有让楚瑶姬失了面子，反而让她更加受人瞩目，大出风头，心中更加气恼。都是少年才子佳人，酒至半酣，众人不再循规蹈矩，互相寻找欲结交或是故交，高谈阔论觥筹交错，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濂王持盏走向楚氏兄弟，含笑寒暄，甚是亲近。

楚摇风与楚摇山一直秉持不远不近不卑不亢的态度，在朝中也不多与百官结交，唯恐落人口实，对于皇子们更是如此。

楚摇光只持盏回礼，饮了一杯，借口去与慕氏兄弟有事商讨，施礼转身退下，留两位哥哥与大王爷虚与委蛇。

慕氏姐妹过来和楚瑶池姐妹说话，楚瑶姬起身见了礼，就再次坐下，拣干果吃。

楚瑶琴偷觑了楚瑶姬几次，见她并未看过来，就寻个机会附在楚瑶池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瑶池虽然有些不解，还是转身悄悄将腰间的白玉牌摘下来收在口袋中，看了一眼楚瑶琴的腰间，她的白玉牌也没带着。

姐妹几个说了一会儿话，竹林间乐声响起，众人纷纷跟在明溪公主身后，向竹林走去。

竹林里的高台之上，若璃帷帽上长长的白纱遮面，素手抚琴。

还是那曲“止戈吟”，楚瑶姬却不会再深入其中了，她凝视高台上的若璃，两手藏于袖中结印，蓝眸中光彩一闪，直直射向若璃。

若璃倏然一震，指尖的琴弦应声而断。

台下听得入境的众人瞬间清醒，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明溪公主脸色更为难看。

若璃起身向台下施礼，

“若璃琴艺不精，让各位见笑了，既然此曲不能成，那么若璃今生便再不弹奏此曲，以戒今日之差错。”

说罢向楚瑶姬的方向扭头，随即转身下了高台。

若璃先生自一曲成名之后，还从未出过这样的纰漏，高台下众人不禁低声议论。

“明溪多谢公子小姐们来赴明溪的生辰宴，父皇仁政爱民，使陈国盛世太平，又得各位与父辈殚精竭虑以效当朝，才助我大陈国威不可轻慢，唯愿千秋万世，我大陈社稷不衰，永止兵戈！”

明溪公主虽然面色难看，还是说出了结束宴席的致辞，楚瑶姬冷笑转身离去。

四位皇子都在前庭相送，尤其对楚瑶姬，更显恭谨谦和，楚瑶姬不分彼此，都给了娇憨妩媚的笑容，令这四人都不免遐思。

明溪公主看着翻身上马的楚摇光，暗暗咬唇。

上了马车，楚瑶姬歪在锦榻上，微眯双眼，凝神静气，耳边隐隐传来后面马车上，楚瑶池询问楚瑶琴的声音，

“琴儿，你为何让我摘下玉牌？你的玉牌去哪里了？”

“不要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楚瑶琴有些不耐烦。

“琴儿，什么事不能对姐姐说？也好有个商量，你一个人闷着，想不出主意，若是有什么差池，让我和姨娘可怎么好？”

楚瑶池有些忧急，这个妹妹性子执拗，若是一意孤行，真的惹出什么事端，作为庶女，在侯府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我……我那日尾随瑶姬过去后山，藏匿于树丛之中，离开时一时慌张，或许玉牌挂在树枝上了，刚刚宴席上瑶姬作为彩头的那玉牌，应该就是拾了我的。”

楚瑶琴见姐姐着急，无奈只好说出实情，她也是六神无主，说出来也好让姐姐给拿个主意。

“你……你为何不早说？这便如何是好，若是姨娘追问玉牌的去处，或是濂王殿下查出玉牌出处，你却如何解释？”

楚瑶池也慌张起来。

“这还不是最忧心的，若是那推瑶姬下山之人知道我亲眼目睹，会不会对我发难？”

楚瑶琴面色黯然。

“是啊！这才是最难防的！你在明他在暗，既然敢出手杀害瑶姬，若知你看到了他，又怎么会放过你？”

楚瑶池大惊失色。

前面车里，楚瑶姬微闭双目假寐，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冷笑。

回到府中，几人各自回房沐浴更衣，来到慕夫人房中。

樊锦和迟婉凝都在，樊锦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巧笑嫣然的样子，而迟婉凝就有些黯然了。

果然慕夫人开口，说了楚侯要带楚摇风和楚摇山去汴南平乱，明日就出发，这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而迟婉凝已有近四个月身孕，丈夫不在身边，难免觉得凄惶无助。

楚侯还是和从前一样，叮嘱樊锦照应弟妹婆母和妯娌，又嘱咐楚瑶姬多陪伴慕夫人，不要顽皮胡闹。

楚瑶姬笑嘻嘻答应，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

“爹爹，你答应过我，教我兵法和治军之术，你这一走，却怎么教我？”

楚侯想了想，

“我书房内有兵法书籍，还有我日常所留札记，你且先熟读熟记，若有不明白，也可写书信于我。”

“那我随时都可以进爹爹的书房了？”

楚瑶姬眨眨大眼睛。

“嗯，特准你一人随时去我书房读书。”楚侯含笑回道。

樊锦正在为楚摇风斟茶的手一顿，楚氏兄弟都有些惊讶，父亲书房例来不准任何人进入，竟然为这顽皮的小丫头破了规矩，可见爹爹对其宠溺之深。

慕夫人笑说道，

“你爹爹的书房，就是我，也不能随便进去，却让你自由出入，你不可因此就顽皮，弄乱了你爹爹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