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逃宫赴约·秘走宫墙赴约紫袍,分身潜伏敌友难分
第89章逃宫赴约·秘走宫墙赴约紫袍,分身潜伏敌友难分第九十四章:逃宫赴约·秘走宫墙赴约紫袍,分身潜伏敌友难分
披星戴月,轻履踏尘,鬼魅孤零的黑影,在玉盘寒宫之下急速征途。两足生风的脚力,在暗林春草中穿梭,像一支刚刚被擦亮的利剑,果断而锋锐,勇往直前。衣袂发梢时不时的会传来呼啸而过的声响,那不是挥别,而是相遇。
夜月倩影美如斯,莫说路人不销魂。
***
太子殿中,一声急令将东门初白从批阅奏折的案牍之侧惊醒,饶是听着秋央的【烊铜调】养神,怎地就真的睡着了。
用力睁开双眼,许是太过疲劳,加上体内下的蛊药,冰寒之躯自然精力不济。揉了揉头穴和鼻骨,见来报的人不是身边的护卫水中凤,料想他又是到周围巡视去了,便无多问,叫侍卫传信者汇报。
“报告殿下,长羌空灵回报,已然证实长羌国国主是天剑族首领,但于去年已将族长之位传与独女宝珠公主绕指柔,此番为女选驸马也是听闻【烊铜调】出世,欲寻同盟而做的试探之举。这些年来,天剑族一直孤立无援,原是与天卦族一同辅佐曼珠沙华,如今他们与两者都无联络,长羌国主绕远翘急于寻伴联盟,趁着还算硬朗,为独女选好一条归路,对此,空灵希望太子能够亲身去一趟。”
“选驸马的日子可定了?”
“定了,一月后。所以,太子还要早定早出发,否则怕是来不及。”
“如此着急,一个月的时间赶到长羌,需得快马加鞭才是啊。”东门初白听此消息,高兴至极,立即出了一个策略:“先让空灵去参选驸马,日后我到了给他一个齐陵齐襄王,助他一臂之力,也算配得上那宝珠公主了。”
“是。”
“还有。”东门初白万般谨慎,生怕再出了上次的乱子,使得原本近水楼台的事情变得头绪全无,“书信告知空灵,我安排好即刻启程助他,此举只得胜不许败,否则军法处置。”
***
孤山傲立,皓月当空。白云山上,紫云石旁。
枯枝狰狞透春寒,老石睚眦靠山盘,苦崖无情冷风起,紫影黑裙相对谈。
如同在古墓里沉睡了上千年的古夜墨画图,秋央站在里白云石还有些距离的地方望去,那个紫色的身影在山高月影下显得那般晃眼而鬼魅。月色不唬人,即便没有耀眼的光,她也辨得出,这个身影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母亲夏未央的墓室中,一次是在窑族地宫内。
此番在眼前晃动的紫,让秋央恍然大悟,原来师傅东君夫人所说的紫袍道人就是他。只怪他明白的太晚,才未联想到曾给丁子看病的道人也是紫袍,以至……
“你……来了……”一个声音由紫色的魅影中飘来。那声音时而贴合,时而切肤,时而恬淡,时而寒心,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欲抗而迎的感觉,秋央心头一颤,愈发的不可置信,难道他就是齐陵皇宫参天监里的紫衣天师吗?
心绪愈发的混乱,秋央突然发现好多事情都与这紫袍之人相关,她搞不清楚这是一人所为还是有什么“紫袍帮派”吗?!
剪不断,理还乱。
那紫色的身影回过身来,步步移近秋央,但见那半张被紫发遮住的脸,秋央虽有心里准备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像,自己的脸。
“你不知道从何问起,我亦不知道从何说起。也罢,就从今日你字条上的两个问题说起吧。”那紫袍见秋央满脸错综复杂的情绪,淡淡道:
“其一,赤炎珍珠,生长于南海人烟罕迹之地,我知你欲寻它救人性命。我需提醒你,此珠生有命灵,命数在三十天左右。换言之,你欲拿它救人,需在这三十天内,否则无效。”
秋央一耳在聆听紫袍,一耳在倾听自己,反复判断,此人是何来意,师傅让自己来见他又是何意。
“其二,东君夫人……”紫袍提及东君夫人四字,故意放慢语速,望着秋央阴晴不定的脸。
终于,她按耐不住了:“东君夫人是养我十年的恩师,我与你之缘分也是因去年秋天我离开疏月观的时候,她向我提起的你。关于她委托我帮办的事情,遇到困难可以来寻你。只不过……”
“只不过东君夫人死了……”紫袍对秋央的想法非常了解:“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然后去报仇对吗?!尽管她留下遗言叫你不要报仇,只需完成她委托于你的事情。”
“十年养育之恩,怎么能不报!”秋央坚定。
“好,我曾答应过东君夫人,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关于她的死,我真的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明年七月十四,于天国酴醾茶庄,一切自会见得分晓。”
“明年七月十四,于天国酴醾茶庄……”秋央心里盘算着,“师傅说那一天,曼珠沙华会出现,莫不是曼珠沙华知道我师傅的死因,亦或是,师傅就是曼珠沙华所害?!”
如同千万只毒虫在不断蚕食着自己的大脑,秋央紧紧皱着眉头痛苦非常,她真的想弄清楚事情的真实原因,为何总感觉像是一个木偶被人控制,该知道的能知道,不该知道的早一个时辰也不会让自己知道。
痛苦间,感觉到脸庞一只温热的大手,伴随着独具安慰性的声音:“别难过,兴许,她还活着呢?!……”
活着?师傅还活着?!这个假设第一次在她的脑海中出现,秋央盯着紫袍怔住了,只听紫袍缓缓道来:“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红楼的丁子、太子身旁的水中凤、参天监的紫衣天师,都是我……”
秋央本能的被惊到,向后退了一步,才恍然感觉到那个紫袍正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如同呵护一个脆弱的小鸟:“丁子果然是你杀的?!还用尸皮人面那么残忍的方法!”
“小秋,你要知道,你认识的这三个人都是我,而未曾有过一分钟是他们本身。”紫袍果断的告诉秋央,而秋央第一次听人称呼自己是“小秋”,怎么这个昵称让她心底暖暖的。
“丁子,白云山摘寨主丁甲乙的侄子,丁戊己,早就病魔缠身,若不是我救了他,让他享受了一个月的常人生活,他恐怕最后的日子也只能在床上睡过去。其实,他在下山到红楼不几天就死了,也是从那时起,我做起了丁子,在白云山下接你回家。”
“难怪我被南宫迟带走之后,丁子寻我一去不复返,定是你去做了水中凤,也是从那以后我才见识过他的。”
“不错。水中凤是东门初白身边的一条忠狗,虽无甚猥劣行径,但愚忠于东门初白也算他命薄,为了接近与你亲近的东门初白,我只能牺牲他。作为水中凤,第一次见你是在疏月观,你师傅去世的时候。后来……”停顿之后,紫袍转过身背对秋央。
“后来便是你来逍遥别院接我回宫……”秋央道。
“不是,还有一次是在随安镇……那个黑衣刺客……刺伤你的此刻……是水中凤……也是我……”紫袍言语间悔恨不已,“当时东门初白欲要留你在身边,但见你寻仇心切,怕硬生生挽留你会受到你的冷眼,便派我去打伤你。但因为水中凤这个身份对于我查询东门初白的背景非常重要,我便应了他。我这一辈子最无法原谅自己就是打伤了你……”
秋央不敢置信:“你撒谎,初白爱我如斯,怎会伤害于我!”
紫袍冷哼了一声,没理会秋央的女儿情怀,继续道:“至于参天监的紫衣天师,十二年前我便得了皇帝东门一孤的信任,之所以会定下每月十五接待客人的规矩,也正是因为我有太多的身份和要事处理,对于这个神秘的天师,我只能有一天的时间去扮演。”
“哈哈……”秋央苦笑,“你苦心孤诣,早早布局,十几年都在扮演着别人的生活,在我听来真是可笑,可悲……”秋央又是仰头大笑,笑的眼底流出了泪水,“紫袍,你说吧,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又在我身边潜伏许久,究竟是何居心?”
“小秋,你扪心自问,除了水中凤刺身你那一段我被逼无奈,你再想想,我无论身为何人,可曾加害于你?”
丁子的欢乐陪伴、水中凤的好心提醒、紫衣天师的十五之约,过往事宜历历在目,秋央不会忘记每一个仇人,但也不会忘记每一个对她有恩德的人,凭心而论,这些人确实待她不薄。反过来想,此人此番作为,巧布疑局,分身分神,思虑多年,难道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成?!
“我还有两件事情问你……”秋央道。
“你说……”
“你的脸,怎么跟我,如此相像?也是带了面具?”
“其实,我……”
远石深处的一个小兵于月光之下已经盯了秋央与紫袍有半盏茶的时间,终于等来了他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