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人不能没苦硬吃
客人抽出纸巾打算擦擦嘴，却发现这纸巾质量堪忧，她喊了一声助理，让对方拿纸巾过来。等擦完了嘴之后，她才站起身，朝着孙淼走了过去。
她付了账，还不忘点评孙淼的鸭血粉丝汤：“这鸭血粉丝汤挺好吃的，只是有一样，我觉得不合格。”
“你说。”
孙淼放下了手机，倒是很认真的听起了客人的意见。
“不管是粉丝、鸭血还是其它的鸭杂，味道都很不错，处理得没有腥味而且还保留了各自的口感味道。豌豆尖虽然不是金陵鸭血粉丝汤的正宗做法，但味道尚可和鸭汤也很配合。但问题是这里面的豆腐泡……”
“豆腐泡是鸭血粉丝汤必不可少的一个配菜，豆腐泡因为吸满了鸭汤所以味道还行，但是它和其它配菜的差距太大了，就不像是一个锅里面煮出来的。”
孙淼懂了，她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
这鸭血粉丝汤是她自己做的，而且在做鸭血粉丝汤上面她已经达到了至臻级别，不管是谁来做都不可能比她做的好吃。这是系统精心教导下，带着金手指外挂做出来的金陵鸭血粉丝汤。
所以有问题，第一时间知道的，就是孙淼。
看到孙淼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客人还有些生气：“小老板，我在和你说话呢。”
“我知道啊。”孙淼的声音倒是风轻云淡的，可她一句“我知道”让客人更加生气了：“你知道？你知道你不……”
孙淼不想听她抱怨，实际上孙淼不是很喜欢面前的客人。她有些……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网上见到的那种仗着自己年纪大阅历足所以不把年轻人放在眼里的家伙。而且她全程都特别高傲，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孙淼最近见到的有钱人还挺多的，包括苏瑞希和嘻哈妹。嘻哈妹及她的朋友们就不用说了，那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有些搞怪；苏瑞希她是傲娇，但不是高傲啊。她不会盛气凌人的看着别人，只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傲气。
因为不喜欢，而且她说的也不客气，所以孙淼甚至会在对方没说完的情况下直接出声打断她：“这一碗鸭血粉丝汤之所以能这么好吃，是因为绝大部分是我自己做的。粉丝，是我自己手搓然后晾晒成粉丝的；鸭血，从挑选到最后制作都是我自己来，其它的配料也都是我自己挑选、预处理过的。”
“但是豌豆尖和豆腐泡我总不能从头开始来吧？豌豆尖是菜市场买的，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新鲜。”还有系统的冰箱保鲜保湿能力都是黑科技，强的可怕。
“豆腐泡这个我真没办法了，只能买现成的然后放到鸭血粉丝汤里面去。直接买的和我亲手做的，肯定是有差别的啊。”
孙淼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情况也和孙淼说的一样，就是这么回事。
豆腐泡她已经挑选过好几家才选中这一家的，已经是菜市场里面最好的豆腐泡了。当然如果她自己来的话，肯定能做的比菜市场里的好，而且是秒杀级别的好。
听到孙淼的解释，客人有些诧异，她下意识问：“你不会做豆腐泡？”问出口后，她就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也已经在心底原谅了鸭血粉丝汤里面这一个小小的不足。
但……
孙淼理直气壮：“我会啊。”
系统的教学是全方位不留一点漏洞的，豆腐泡如何制作当然也一五一十告诉了孙淼，孙淼还在系统空间做了好几回呢。
客人睁大了眼睛：“你会？你会你为什么不做，就这一个豆腐泡，把整个鸭血粉丝汤的分数都给降低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再说一遍，孙淼是鸭血粉丝汤的大师，哪怕把金陵做鸭血粉丝汤的全捆在一块，也没有她做的好。她就是能傲气十足的表示，她就是金陵鸭血粉丝汤的最高峰。
她知道豆腐泡拉低了分数，也知道鸭血粉丝汤还有改良的空间。
可她理直气壮。
客人被气坏了：“那你怎么能这样？！”
孙淼很淡定的解释：“因为要花很多时间，不值得。最重要的是，做豆腐泡特别累。”
做豆腐泡那不是一般的累，有句俗话叫做：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做豆腐这个看上去轻松的活能和其它两个重体力活放在一块不是没道理的，磨豆腐那是真累啊。恰巧，系统的教学就是从黄豆泡发开始，根本逃不过磨豆腐这一环。
更别说豆腐泡要做的步骤特别多，豆腐做完之后还要油炸，以她每天的卖货量，要是自己做豆腐泡的话，她的手都能磨出泡来。
孙淼在系统空间里面尝试都觉得累，那可是自带无限体力buff的，换到现实世界还得了？所以孙淼选择了直接购买豆腐泡，系统也同意了。
系统是让孙淼摆摊，不是想要孙淼吃苦，面对不合理的情况，它也会发挥主观能动性帮助孙淼进行调节。豆腐泡可以做也可以买，孙淼选择用买的系统就不会多嘴。它可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统子，非要折腾自己家宿主。
豆腐泡非得从都强制开始做的话，那鸭子要不要自己养啊？
有这么一个有商有量的系统，孙淼也觉得很幸福。它最大的惩罚，就是让孙淼去刷三天碗，什么电击啊之类的惩罚，那是统统没有的。
听到孙淼说“做豆腐泡特别累”，客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面露一点不屑与说教：“年轻人，不能这么不吃苦的。你看你，都已经出来摆摊了，可想而知家里条件不怎么样，这种情况下，更要懂得吃苦。我当年也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才能有今日这番作为的……如果全都像你一样，这么害怕吃苦，未来可怎么办呢？”
孙淼其实在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就想打断她了，可越听越觉得，这个话怎么有些熟悉。孙淼歪了一点头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中年女人，接着慢慢和苏瑞希今天和她吐槽的“张总”对上了。她猛地恍然大悟：哦，这个就是那个特别讨人厌的坏蛋客户！
意识到这一点，孙淼看面前的张总更是哪哪都不好。
等张总说完以后，孙淼才开始了反击。她一个从孤儿院里出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怎么看也不是不会还嘴的主儿：“这位……嗯，阿姨，首先，我吃不吃苦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出来摆摊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吃苦了。就我这个手艺，要是不摆摊损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客户，我这能出来摆摊那都是属于在造福社会。”
孙淼对自己的手艺很清楚，她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价格贵，但那是基于自己卖得品种而不是自己的手艺。如果只给她的手艺开价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应聘一个月月薪好几万的厨师岗位。
仔细一想，虽然她做的都是路边摊小吃，但会的种类也不少，再稍微摆个盘，不是不能竞争主厨。
她不会妄自菲薄，觉得自己配不上，反而心里很有数，所以她说的让张总说不出来话。
“其次，就性价比来说，我一份三十块钱的鸭血粉丝汤，本身有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做的，这个时间成本是在上面了。如果豆腐泡还要自己做，那花的时间精力远超这三十块钱。看样子你也是做生意的，应该很清楚做买卖要控制成本。”
“时间精力成本一上去，我肯定要加价，可卖得太贵了人家不买，卖得便宜我又心有不甘。所以这种特别累的事情，我可以直接放弃，保证自己餐品的性价比。”
孙淼一通话，让张总说不出来话。如果她在五星级酒店里面，当然可以对每一道菜吹毛求疵，但她现在是在路边摊！哪有那么多屁话好说。
孙淼又给了张总陈总一击：“最重要的是，人，不能没苦硬吃。本来现在条件好了，我有比较省力的办法，我干嘛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现成的豆腐泡虽然质量肯定没有自己做出来的话，但是给我省心省力，而且主要配料我都是自己做的，只在这种边缘小料上面省了力。再说豆腐泡虽然没自己做的好吃，但吸满了汤汁之后很美味，没必要吹毛求疵。”
“没苦硬吃那不叫肯吃苦，那叫脑子有包。”
“我刚刚都看到了，你还嫌弃我的纸巾质量差另外叫人送的餐巾纸。阿姨，你都知道要享福，却指着鼻子让别人来吃苦？”
“人不能这么双标的。”
孙淼一通话说的让张总气急，她指着孙淼说了两声“你”，最后却放下一句：“你给我记住！”就离开了。孙淼没把这个当一回事，系统都没这么管自己，一个外人凭什么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