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舞者

〔澳大利亚〕就像用一根燃烧的树枝来敲地面时火星四散一样,星星在黑暗的天空中漫无目标地到处乱飞。普里普里吉是昆士兰的一个歌手,也是熟练的猎人,又是一个有飞毛腿的巫师。在昆士兰的一个小山谷里,男男女女的许多人在夜间跳舞,由普里普里吉带领他们。他们唱他的歌,合着他的歌跳舞,而星星在天空中留下一条条火一般的尾迹,造成了光的混乱在天空中并没有秩序和节奏,但是在那小山谷中,当人们跟着普里普里吉绕成一个魔术圆圈时,唱歌和跳舞的步子配合得很好。他们的心随着节奏怦怦地跳;当唱歌结束时,他们都疲倦了,在地上坐下来,相互低声说:“普里普里吉真伟大!要是他愿意的话,他甚至能使星星跳舞呢!”

夜里长时间跳舞,然后睡到早上的男人和女人们,需要食物来支持他们的身体。妇女们有她们的工作;男人的工作则是打猎。但是在所有的寻找食物的人中,普里普里吉是最成功的。他在黎明时最早起身,这一天早上,他偷偷地穿过灰色的薄雾,沿着河岩走去,来到一棵大树边,那儿的树枝上有许多狐蝠垂着头在睡觉。它们夜间出去飞行了回来,正在熟睡。

他的脚步很轻,就像太阳光射到青草上那样没有一点声音;当他向那棵树走去的时候,没有一根树枝摇动,也没有一滴露水从叶子上落下来。狐蝠一群一群地聚在光秃的树枝上,垂着头在睡。对于人来说,狐蝠不能当什么食物,但是领头的狐蝠比其他的狐蝠大许多倍,普里普里吉的目标就在这只领头的狐蝠,他想把它射下来,供人们那一夜吃一顿。他越走越近,最后他看到了那只领头的狐蝠的庞大的身躯,周围是它的几个妻子和向个仆从。普里普里吉把他的矛的柄装入投标枪器中,把它一寸又一寸地拉回来,直到他的手臂往后缩到不能再缩,于是他用尽他的身体和肌肉的力量,使劲一推,矛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它穿过了那大狐蝠的身体,把它钉住在树干上。一会儿以后,有一阵震耳的响声,因为那些狐蝠醒了,在拍它们的翅膀。它们像一团烟似的飞出那棵树,在空中盘旋,等待它们的领袖。

但是它们的领袖不来。不久,它们看见它的身体被钉在树干上,那矛的柄还在颤动。它们再在树地周围盘旋一下,看见普里普里吉蹲伏在地上,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投标枪器。它们像一大群苍蝇似的向着他飞下来,把他提起来,带着他飞走了。它们越飞越高,终于看不见了。

那一夜,男男女女的人们寻找那歌手,但是到处找也找不到他。

他们的肚子是空的,因为他们打猎没有什么收获。大家都不开心。

“普里普里吉不在,我们没有办法,”他们叫道。“如果我们跳他的舞,也许他会回到我们这里来的。也许他是迷了路,正在等着听我们的歌呢!”

他们就开始跳曳步舞,但是跳得没有生气。忽然,他们停止了。他们听见有唱歌的声音。这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似乎是从星星那那里来的。

“听!这是普里普里吉的声音,”他们说。

歌声响起来了;他们听着那整齐的节奏,心里很激动。

“看!星星都在跳舞呢!”

本来乱飞乱冲的星星,已排得整整齐齐,正在合着普里普里吉的歌跳舞。男男女女的人们就一齐跳起舞来。他们的脚离开了地面,歌从他们的身体深处发出,由他们的喉咙唱出来。地上和天上都在跳普里普里吉的新舞蹈。

歌唱完了。舞蹈结束了。人们仰望天空,非常惊奇。在天空中,星星排成一行,正在休息。当空中的舞蹈晚会结束时,天上的舞蹈者就留在它们停下来的地方。虽然人们为了失去普里普里吉而悲伤,但是他们也很高兴,因为在他们头上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条银河,提醒他们:普里普里吉能很容易地控制天上的星星,就像他控制人们的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