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478骑警和强盗

第482章478.骑警和强盗

68年年末，卡维见到了雨果，也是受邀去的。

邀请他的不是雨果本人，是那位找卡维做了乳腺癌根治手术的女伯爵朱斯蒂娜，麦克马洪老元帅的女儿。

年轻时，她也是倾慕雨果文采的众多女友之一。两人因文学产生感情，即使男方比她父亲还年长了几岁，她依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位大文豪。

感情迅速升温，在维持了整整198天后戛然而止。两人纷纷有了新欢，遂和平分手，给各自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卡维对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关系没兴趣，答应邀请一部分原因是给女伯爵面子，剩下的则是因为维克多·雨果的名气。

所以刚结束埃及之行没多久，他便去了根西岛。

一个游离在不列颠之外，飘荡在英吉利海峡上的小岛。

雨果被流放后去了比利时，然后辗转去了英国本土。后来因改变了对法国的外交策略，连英国也难容下他，只能住在英属的几个小岛上。

根西岛就是其中之一，一住就是十几年。

雨果一直痛恨拿三，也痛恨第二帝国，尽心辅佐拿三的麦克马洪元帅也毫无例外地进了他的黑名单。他时刻都想拿笔杆子写小作文抨击他们。当在报上得知卡维轻松解决了拿三的病痛，雨果的心情是复杂的。

不能说恨，他对医生向来尊敬，但也绝算不上喜欢。经过手术，苟延残喘的拿三变得生龙活虎，似乎还能多活好些年，帝国又能延续下去了。

让做了拿三手术的卡维再来给自己做手术，雨果想想就犯恶心。

但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身处政治漩涡中的朱斯蒂娜仍保有爱意。

这份爱意得以让卡维拿着女伯爵的邀请信敲开雨果家的房门。

严格来说送到卡维手里的是一个包裹，信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维克多·雨果写的小说。

见到信，雨果释怀了，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抛诸脑后。

人一旦说服自己，念头上的转变就是那么神奇。

既然拿三能好好活着维持帝国运转，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下去等帝国走向毁灭呢。拿三没比自己年轻多少，扛着帝国如此大的包袱，完全可能死在前面。

正如朱斯蒂娜说的那样，雨果和拿三所患疾病几乎一样，腰背痛和尿路结石。两人面对疾病的态度也出奇的相似，能不治就不治，疼起来就喝点止疼的了事，一切顺其自然。

卡维在根西岛上住了半个月，帮这位大文豪彻底解决了隐疾。

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和雨果聊了许多，从文学、艺术聊到医疗、人文和政治。如果没有外人强加给卡维的“拿三御用外科医生”的名号，雨果一定会更喜欢他的。

临走时卡维简单写了本健康小册子赠给他，雨果也回赠了两本书。

一本《笑面人》，卡维穿越前就读过，但68年的时候还没正式发表，给的是雨果亲手写的原版手稿，相当珍贵。另一本则是他的随笔游记，里面记录了他流亡期间去欧洲各地的见闻和即兴速写。

就是这本游记带他来到了这里。

在漂泊了十几年的雨果眼里，西班牙强盗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随笔中也是寥寥数笔轻松带过，字里行间充斥着旁观者的从容。

但在卡维眼里，荒凉山道不及战场，却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边境哨的士兵口音听起来很怪，但没说谎，半小时后南边确实来了两个骑警

一个很年轻，看着二十来岁，长了张粗糙而精力旺盛的脸，线条分明。皮肤被晒黑得像个刚经历远洋的水手，一看就是在南方大太阳底下长途跋涉惯了。

另一个头发泛白，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要比年轻那位宽了一圈。

他穿了件军官模样的上装，下面则是条大兵裤子，言谈彬彬有礼，有点贵族风范。可要是忽略这点，只看他那颗狮子般大小的脑袋，实在没办法把他和天天泡剧院画廊的老爷们相提并论。

两人都背着一把早该淘汰的喇叭口火枪，腰上挂了子弹袋和佩剑，头顶着很常见的遮阳漆布帽，上面绣着西班牙文：乌利亚骑警

年轻骑警刚开始还在嚷嚷着让卡维他们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招苍蝇。后来看到边境站士兵递来的法郎，才知道是来活了。

老骑警收下钱就催促他们立刻动身，要是晚了走夜路只会更危险。当然趁早回圣塞瓦斯蒂安交差也是重要原因，按他的话来说，这个时间点强盗应该都在睡午觉。

到了别人的地盘没有太多选择，卡维他们跟在两人身后匆匆离开了边境，一路向西南走去。

这里的山路是大路，又宽又平整，比南法那段好走。但两旁是茂密树林，大太阳下也黑漆漆的，感受不到半点人气。偶尔能看到远处几个小村庄，也大都因为内战成了废墟。

“你们怎么想到来西班牙的？”年轻骑警憋不住话。

“我们是来.”

贝格特嘴巴没把门，刚要把话说出口就被卡士柏拦了下来：“观光旅游呗，正好来过冬，北方太冷了。”

“游客啊，真勇敢，很少有人选这条路的.”

年轻骑警眼神淡漠，指着路边好几辆横七竖八的马车：“拉货的、送包裹的、顺路带人的，不管干什么，遇上强盗都会被干掉，马、货物、钱，一切都会被抢走，就只剩下个空壳子。”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卡士柏回头看向倒霉的卡维，又说了他两句：“看看你选的经典旅游线路有多刺激，等到了圣塞瓦斯蒂安还是换火车吧。”

“啊？大城市也有强盗？”

没等卡维继续说下去，一旁的贝格特就笑着调侃起来：“不会连马德里也都充斥着强盗吧。”

“诸位多虑了，新皇登基，首都肯定很安全。圣塞瓦斯蒂安是沿海大城市，是重要港口，基本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老骑警拉了缰绳，放缓速度来到卡维和贝格特面前，继续解释道：“那些强盗仗着人多，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大城镇，脚跟刚踩住地面，就会有我们的人冒出来。”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年轻人：“至于这些嘛都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儿了。今天很太平，我们刚从南边过来，没遇到强盗。”

“我们大概要走多久？”    “按现在的速度，六七个小时吧，要是快一些的话五个小时就能到。”老骑警抽着烟，指了个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的地方，“天黑前一定能到。”

见他这么说，年轻骑警夹紧马肚子往前快走了几步，走在最前面的约拿身旁。他时不时抬头看向天空：“就怕天气出问题，要是下雨的话，山路就没那么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