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朋友?敌人?
伴随着震天雷的呼啸,李嗣业带领陌刀队发动冲锋,正常对垒时骑兵便不是陌刀队的对手,何况燕军士气崩溃,士兵们争相往后方逃窜。陌刀队切割机般向前推进,被追上的燕军无不四分五裂,看着不断逼近的陌刀队,李归仁、安太清等人苦劝安守忠逃往长安,退到洛阳或者范阳,联合史思明再战李倕。
安守忠浑浊的目光越过连绵不绝的唐军,直直的撞上李倕的目光,他还是败了,安守忠将头盔扔在地上看着两位将军说:“事已至此,末将愧对陛下,走吧,离开这里,记住,不要去找史思明,此人狼子野心,日后必定谋反。”
李归仁等人还在苦劝,安守忠厉声说:“这是本将军最后的将令,速速回宫保护陛下离开长安,你们也想造反吗?”
唐军大获全胜,只带着十余名骑兵的安守忠被唐军团团围困,无数把弩箭对准他们全身,只要一声令下,燕军第一悍将安守忠立刻归西。
李倕纵马来到阵前,二人再次对视,安守忠环视唐军冲着李倕大喊:“李倕,你赢了,天下是你的了。”
“你有什么要求?”
安守忠留恋的看着身旁的士兵,对李倕说:“他们与本将军出生入死,放了他们。”
“好,来人,让开一条路,放这些士兵离开。”
“将军!我等不走,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安守忠身旁的骑兵振臂高呼。
李倕露出赞许的笑容,他命令:“全军听令,我军校尉以上将领摘掉头盔,恭送安守忠将军,弩手听令,放箭!”
燕军第一悍将就此陨落,李倕下令厚葬安守忠,全军乘胜追击猛攻长安,燕军溃败加上安守忠的阵亡,长安城挨了十几发震天雷后便被唐军占领。
长安城存活的百姓们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全城高呼“十郎君,十皇子”。
一进城李倕命令王思礼率领五千人封锁皇宫,尤其是皇家宝库,除了他以外不准任何人进入,命令李嗣业、李国贞各率一万人搜索整个长安城,确保城中没有藏匿的叛军。
再命令辛云京军自北绕过长安,于灞桥附近驻扎,防止敌军回首掏,李泌和骆奉先负责搜集叛军占领期间死去的皇亲国戚和百姓的名单。
布置妥当,李倕率领五十名护卫直奔皇宫宝库,太上皇撤退时皇家宝库中的财物未动分毫,安禄山这种人岂会放过那里?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结果偏不死心,仍抱着一丝侥幸。
李倕紧握手中马鞭看着比脸都干净的宝库,想想天空飘着的数字,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大战开始到现在,他全靠意志支撑,现在怎么也撑不住了。
王思礼见状立刻派人通知李泌,并下令身旁人严守秘密,谁敢泄露半句诛灭三族。
赤水军心腹将领们早已焦头烂额,李嗣业、李国贞等人满城寻找大夫,就连辛云京都从灞桥回到军营,李泌冷静的分派任务,长安城全城宵禁,朔方军暂时驻扎咸阳,没有将令不得上前。
观军容使骆奉先偷偷写了封信藏在蜡丸中想派心腹之人送往灵武,那人刚出军营就被早已埋伏的李嗣业拽了下来,李泌带着李嗣业押着信使直冲骆奉先营帐。
“啪!”
李泌恶狠狠的将蜡丸拍在骆奉先的面前,罕见的用严厉的口吻说:“观军容使果然忠心耿耿,你想置我等于死地吗?”
“李侍郎此言差矣,段昭仪乃十皇子生母,此事务必让她知晓。”
“好你个田舍奴!”李泌一向斯文有礼,极少动怒,即使动怒也不会骂人,他用尽胸中所学痛骂骆奉先说,“若段昭仪知晓,此事你我脱不了干系,皇上必定责怪你我无能,介时人头落地便遂了你的心愿,在下警告观军容使,十皇子未苏醒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李泌走出营帐急的直皱眉头,长安城中仅存的十余位大夫均请到营中,他们对十皇子的状况束手无策,李国贞已经将他们软禁,十皇子未醒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军营。
他仰天长叹,天下未定,前路难测,难道十皇子只能昙花一现?
西京长安自回到唐军手中后表露出罕见的宁静,虽然处处残垣断壁,幸存的百姓们却能在兴奋中安然入眠。
天空一道白光砸下,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摇着白纸扇出现在朱雀门,此人相貌英俊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仙气。
朱雀门是皇城入口,这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白衣书生一出现便被唐军包围。
白衣书生轻摇纸扇风度翩翩的说:“在下乃江湖郎中,惊闻大唐十皇子病重,特来救治。”
他说话斯文有礼,一言一行叫人无法拒绝,校尉沉吟片刻便领着他往军营走,这书生也是奇怪,不骑马不坐车,却能和骑马的校尉走的一样快。
片刻间便过了重重关卡来到军营,李泌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他们已经严守十皇子病重的消息,这人是如何得知?通过校尉的禀报,他知道此人一定不是凡人。
李泌亲自出营迎接,营门外,白衣书生轻摇纸扇抬头望月,李泌行了三次礼他才慢悠悠的转过身看着李泌。
“李倕在哪里?”
“将军正在营中休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衣书生笑着说:“姓名只是一个称呼,无足轻重,带路吧。”
“慢!”李嗣业见白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扇个扇子吊儿郎当的,他能治好李倕,他对白衣书生说,“若你医不好将军,又该如何?”
“医不好就医不好,你想怎样?”
李嗣业一时语塞,涨红着脸好半天才说:“你要是医不好,老子亲自挖个坑把你和那些庸医一起埋了。”
白衣书生面带微笑,手中纸扇挥舞,众人只觉得一阵耳鸣,跟着空气一阵振动,除了李泌以外,所有人慢慢倒了下去。
“请李侍郎前方带路。”白衣书生依旧一副笑脸,李泌确定这是个高人,必定有办法救治十皇子。
来到李倕营帐,白衣书生客气的请李泌移步,他要单独诊治李倕,李泌不敢有异议悄悄退了出去,远远的在一旁等待。
营帐中只剩下白衣书生和昏迷的李倕,只见白衣书生右手比划半天终于伸出两个手指搭在李倕的脉搏上,力聚指尖一压,李倕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醒了?”白衣书生掏出喷香的手帕擦了擦干燥的额头,又小心地折好塞回胸口。
李倕看着白衣书生好半天说不出话,这个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他们之前梦中见过。
白衣书生听见李倕的心声点头说:“不错,你我在梦中相遇,想要进入这里着实不易。”
“朱能呢?他在哪里?”
“朱兄此刻不方便相见,他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来找我们,李倕,你可看到天空的数字?”
“看到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衣书生起身摇着扇子说:“就算是神也有得意忘形的时候,命相终于开始吞噬帝君鼓的碎片,90天一到这个世界便会静止,停在不该停的地方,而你也会和帝君鼓的碎片一起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