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芥蒂渐消 - 血与钢的守望 - 丛林咆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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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芥蒂渐消

这日午后,弗雷泽独自来到奥利维亚家门口。他本想敲门,转念之后选择了翻墙而入,房门没锁,探头却不见人影。蹑手蹑脚走进去,在迷宫般的粉色纱帘间穿行,鼻中嗅到的是和女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胭脂气味。

浴室里偶尔发出一声水响,似是有人以手撩拨浴汤。弗雷泽凑近,看见奥利维亚的白色丝袍就随意丢在地上,和上次见她入浴时一样。

捡起丝袍一通摸索,里面果然依旧藏着好几把长短不一的匕首,却不见任何其他东西。他又转向床头,那里有一个柜子。拉开抽屉轻轻翻找,除了日用品外别无所获。

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脖子上,他顿时松开了手上的紫色内衣。洗澡水的香热气息从身后散发出来,同时感觉到的,还有后背上的一片温软和两个椒尖。

他不敢动,对方也一直沉默,似乎有几缕柔丝轻轻擦过脖颈,后背的衣服也渐渐被湿气浸透。

终于,他这弯腰的姿势坚持不住了,于是缓缓直起腰来,还左右扭了扭。身后的女人开口说道:“我以为你能一直保持这个造型呢。”匕首却没有挪开。

“你这只胳膊倒是坚持得挺久,举着不累吗?”弗雷泽说。

“我只是在想,究竟该不该一刀抹上去。”奥利维亚说,不去看也能从语调中感受到她脸上的笑意。

“杀我,是因为偷看你洗澡,还是翻乱了你的内衣?”弗雷泽问。

“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爱哭鬼,”奥利维亚说,“而且还没长脑子,竟然想从我身上窃取信息。”

“这么说,偷看洗澡的事情你并不在乎了?”弗雷泽说着,推开女人的匕首就要转身,脸上立刻挨了一个巴掌。

“看来我要像小时候那样,好好收拾你一顿了。”奥利维亚的声音严厉了几分,但听上去仍然像在打情骂俏。

“现在不比小时候了。”

弗雷泽说着,突然捏住那只握着匕首的皓腕,用力朝外一扭,然后猛地转过身来。匕首落地之时,身后这曼妙的已经尽收他的眼底。

淌了一地的浴水,衬着奥利维亚如初生的海伦一样明艳。她的金发湿着,紧紧贴在胸前,发尖上还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一面纱帘被弗雷泽的衣袖带起,此刻轻轻抚过女人的肩头。

先是羞赧,再是气恼。然而到了最后,奥利维亚却笑眯眯地抬头来,挺着胸膛问道:“好看吗?”

不等开口,一个膝盖就顶了过来。弗雷泽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整个人直接捂着裤裆跪倒在地,满头的冷汗开始流淌。

只是这么一刹,奥利维亚就把丝袍披在了身上。她款款坐到床头,翘起一只玉足踩在弗雷泽的后脑勺上,用大拇脚指抠着他的头发,口中说道:“别捂了,没用的。”

房间里安静异常,只能听见弗雷泽从喉中发出的一丝吟。吟游诗人蜷缩成一团,脸上痛苦不堪,任凭女人的足尖弄他的头发。

时间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弗雷泽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先是推开女人的脚,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随后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瞪着奥利维亚。这目光并不是恨,只是略带一丝不平和埋怨。

“干嘛这样看我?”奥利维亚问道。

“我只是觉得,就算成了被你利用的工具,我至少也该有知情权。”弗雷泽的声音依然沙哑,而且中气不足。

“我怎么利用你啦?”奥利维亚漫不经心地把头发绕在指头上。

“哼哼……”弗雷泽冷笑一声,“我听说,水蛭的几个磨坊、面包坊还有一家锯木厂,在短短几天之内全都换了新老板。这事我本来也不关心,可今天我路过黑狼那家妓院时,恰好看到一个熟人……”

见奥利维亚不说话,弗雷泽忍痛换了个姿势,继续说:“这个人我在你院子里也见过,瘦削的脸,眼睛总爱偷瞄别人,走路外八字,你被烧伤那天就是他把我赶走的。原来是他成了妓院的新老板。”

奥利维亚点头:“对呀,他是我的部下,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弗雷泽愤愤不平道,“你们夜莺早就准备好接收水蛭产业了吧!不然这事怎么能办得这么利索?这么一想,决战水蛭那天你巴巴跑来报信不就很好理解了吗?你是生怕我们输了,没法替你扳倒水蛭啊!”

奥利维亚嘻嘻笑道:“墙倒众人推嘛,我们要是不快一点,便宜也会被别人占了。”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弗雷泽怒道,“你给我说实话,那个阉人是不是你们派去的卧底,就为了让他鼓动水蛭招惹我?”

“这可真没有。”奥利维亚笑道,“你想想,那时候你有能力和水蛭叫板吗?”

“这倒是。你们看上的是杰森,不是我。”弗雷泽说。

奥利维亚又说:“塞斯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最早让他负责南城的生意,结果他贪污被发现了,所以才被派到金角酒馆去。”

弗雷泽把话接了下去:“于是他怀恨在心,干脆跳槽到了水蛭那边,我却成了他入伙的见面礼。”

奥利维亚斜躺在床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弗雷泽:“你变聪明了呢……”

“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弗雷泽竟有些惆怅,“其实最应该说这话的人,是我……”

“我们是同乡旧识,每日一起玩耍,我本以为这辈子就会被你一直欺负下去,直到你全家失踪。如今能够再相遇,我对上帝满是感激,却发现你性情大变,让我不敢去想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你虽也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终究没有现在这满身妖娆。曾经你在我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但终究不会像现在这样暗地算计。那晚我俩划船过河,你突然疲倦而沉默,我认为或许那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你让我及时离开帕提里斯的府邸,却说是为了甩开追踪者。你让我避开了骑士团的搜捕,却用的是囚禁高塔的方式。你从水蛭手里救我出来,却说要让我替你打理酒馆。你帮了我三次,但都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不愿让我承你的情,但这次呢?我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棋子。”

“你们夜莺做的事,我懒得去问,我只想照你的吩咐好好经营这家酒馆。在半月酒庄,你们管我叫庄稼,可我出于对你的感激,最后还是从火中抱起了你,难道这还说明不了一切吗?我只想麻烦你,下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毕竟,被利用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一股脑说完后,弗雷泽抱着膝盖低下头,两眼故意不去看对方。等了许久,期望的回应迟迟没有到来,奥利维亚只是保持着沉默,猜不透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好吧,我也没指望能得到一个答案。把话说出来,至少心里舒服。”

弗雷泽终于决定离开,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昂首朝门口走去,只不过走路的姿势仍不太自然。

一双玉臂环在他的腰间,用不算大的力气将他按回到床边坐下。奥利维亚强行扭过这张赌气的脸,将朱唇凑到他的嘴边,轻声问道:“你进火里救我,真的只是因为感激吗?”

这次换成弗雷泽沉默不语了。奥利维亚故意对着他的嘴唇吹气,暧昧的距离加上扑面的香气,让他不出所料地再次变得迷醉。

“你怪我不肯告诉你,可刚才那些事情,你不也全都知道了么?”女人说道。

“可是……”

“记得我对帕提里斯说的么?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只是我不会把所有真话都说出来,对你也一样。再说,你也没问过呀。”

“你,这是狡辩……”

“那好,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

弗雷泽扭过脸,以免那朱唇扰乱思路,沉吟半晌后问道:“前阵子你消失了,那阉人还说你们惹了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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