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棋盘谶语
屋子里出奇地安静,只有门外的雨声淅沥沥响成一片。弗雷泽看见商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有汗珠正顺着腮边流下。突然一阵风吹过,屋里的篝火摇曳不定,商人猛然暴起,飞速向前冲去,右手朝着奥利维亚使出一记肘击。
奥利维亚朝后仰去,抬脚直接踢向商人的面门。商人似乎很惧怕藏在裙子里的这一腿,招架都不敢招架,连忙侧身躲开。
奥利维亚一脚还没落下,立即又是一脚转身踢来。商人向后又退一步,迎面而来的是奥利维亚的第三脚。
商人躲无可躲,咬了咬牙,用右手胳膊硬去格挡。弗雷泽听见兵刃相击的清脆响声,见到商人右手的袖子被割裂,里面露出一柄反手持握的匕首。
而在对面,凌空踢出三脚的奥利维亚只是随意抖了抖裙子,遮住自己雪白的大腿,根本没看见兵刃藏在哪里。
商人活动了一下胳膊,淡淡说道:“你泄了春光了。”语气似乎很随意,但弗雷泽都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你更惨,露出了匕首。”奥利维亚妖娆地舔了舔嘴唇,对他送出一个飞吻。
“导师说过,先露出兵刃的,算输。”商人面色有些苍白。
“对呀。”奥利维亚笑嘻嘻地说,“输了的人怎么样?”
商人不答,反而笑道:“可是我已经决定不按这个规矩玩了!”
话音刚落,从院子外面大踏步冲进来几个人。阴鸷的十字军、海盗衫阿拉伯人、大胡子罗斯人还有大脸盘的蒙古人,全部抄着武器冲向奥利维亚。
“小心!”弗雷泽叫道,但奥利维亚似乎置若罔闻,甚至都没有回头朝外看一眼。
眼看几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十字军的长剑已经举到了头边,剑尖朝前摆出“牛角势”,弗雷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再开口警告,便见四个人突然一股脑陷进了地底下。再回头,商人正飞速朝后门跑去。
情势变化之快已经超出了弗雷泽的理解范围。
奥利维亚绕到弗雷泽身后,挥手斩断绳子,说道:“小宝贝,还有点良心,姐姐没有白疼你……”
前面四个人陷进去的地方,有一个大脑袋从土里伸出来,没好气地说:“该走了,还在玩!”
弗雷泽睁大眼睛看向那个脑袋,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鼹鼠,是你?”
“走。”奥利维亚面容冷峻,直接朝外走去。弗雷泽跟在后面,经过门口时发现,地上有一个很深的坑,四个人都躺在里面,已经摔得七荤八素。
……
“啊,轻点!”
在一处别致的小楼里,奥利维亚正在给弗雷泽包扎手指。屋里挂着很多粉红色的纱帘,点着熏香,颇有东方女人的闺房之感。
“哼,我至少比水蛭下手轻得多。”奥利维亚不耐烦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什么水蛭?”弗雷泽问。
一旁的鼹鼠解释道:“那个挖你指甲的,就是水蛭。他以前是圣殿骑士团的狱卒,后来被剥夺教籍,从骑士团除名了。”
弗雷泽又问:“那他们干嘛要这么对我,嗷,疼!”
奥利维亚说:“疼死你活该!”
鼹鼠也说:“谁叫你要和鹰眼扯上关系。”
弗雷泽揉着脑袋说:“我的上帝,鹰眼又是谁啊?”
鼹鼠不慌不忙地说:“鹰眼不是一个人,而是罗马帝国复国会的外号。”
“你说希洛修斯啊?”弗雷泽问道,鼹鼠点点头。
弗雷泽争辩道:“我哪知道那么多,再说谁叫你们囚禁我的。”
奥利维亚柳眉倒竖,将弗雷泽包扎好的手丢开,也不顾他的惨叫,转身就走。
“诶,你去哪啊?跟我说说啊!”弗雷泽在背后叫道。
“洗澡。”奥利维亚冷冷地说,背对着两个男人直接脱下衣服。兵兵乓乓一阵响声后,衣服里的几把匕首散落在地,而女人走进了浴室,留给弗雷泽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
弗雷泽羞红了脸,鼹鼠则看也不看地说道:“你早晚会习惯的。”
“鼹鼠,你怎么会在这里?”弗雷泽问道。
“我只是顺路经过君士坦丁堡,来看看老朋友。”鼹鼠说着,用他的脏指甲扣着鼻屎,然后往奥利维亚的纱帘上抹。
“我猜这个老朋友不是我或者杰森对吧?”弗雷泽问。
“没错。”
“你们是什么人?”弗雷泽又问。
“你回头问七号吧。”鼹鼠指了指浴室的门。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这个你同样要问七号,不过看她这个样子,估计打算是要保护你。”
弗雷泽不知道再问什么好了,只好懊恼地坐下来。鼹鼠指着他的手说:“估计三个月指甲就能长出来,这段时间就不要玩自己了,小心化脓。”
“……”
没过多久,奥利维亚换了一件白裙子从浴室走出来。鼹鼠对她说:“导师让我去蒙古。”
“新据点?”奥利维亚问道。
鼹鼠点头,表情很严肃:“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开始了。”
奥利维亚也郑重地说:“可别死在那里。”
“我尽量。”鼹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