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年少轻狂
第109章年少轻狂
栾珧华也没有否认，淡淡地说：“嗯，patrick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他让patrick给苏晗订来澳大利亚的飞机票，恐怕，他还不会告诉自己苏晗的事情吧？想到这里，栾珧华的眼睛危险地微眯。
苏晗很羞愧，在他面前简直无地自容。
两人默默相对地站了一会儿，栾珧华笑了笑，说：“走吧！司机就在校门口。”
打开车门，栾珧华先把司机递过来呢子大衣穿上，这才上了车。
苏晗肯定了之前的猜测，栾珧华果然是从澳大利亚跑回来的，仅剩的几分恼怒也烟消云散了，如果不是真的关心，也犯不着如此了。想到栾珧华对她这么好，而自己却给他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现在的这件事情。
栾珧华看她仍然低着头，一副受教育的态度，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行了，别难受了，年少轻狂这种特殊的时刻也不是谁都会有的。只不过是你的运气有一些不好而已。”似乎是为了说明自己的这个命题有着无懈可击的说服力，又特意补了句：“我以前也经常作弊，但是现在都过来了。”
苏晗还真的是第一次听他说他以前怎么怎么样，不过她却是有一些不相信冷静持重的栾珧华会和她一样，“你是在开玩笑呢吧？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闹接受了。”
栾珧华淡淡地说道：“我还真的的是没有开玩笑！我在法国读的大学，没有父母管束，除了为了钱去奔波之外，没有一件事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因此做过的混蛋事多了去了。只不过在大多数的时候，我们浑浑噩噩，没有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晗沉默了，她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算不算是她做的混蛋事，也不知道这种代价对于她来说是不是过于沉重。
栾珧华没有带她去吃饭，而是带着她去了自己家。
温叔熟络地跟苏晗打了个招呼，就将他们带进了饭厅，所有的菜都已经摆好了。等苏晗洗完手出来，温叔饭厅里除了栾珧华就什么人也没有了。
餐桌上放着三菜一汤，鲜蘑菜心、五彩牛柳、菊花里脊、参芪炖白凤，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除了前几天和caesar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即使是到了食堂，也是随便扒拉了两筷子就觉得饱了，今天中午没有吃饭，也是一直都没有觉得饿，可是这会儿看到这些很是温馨的饭菜，突然就觉得好饿。
栾珧华今天早上听说消息之后，就急匆匆地从澳大利亚赶了回来，在去找苏晗之前，他还去找过刘教授，这会儿也是饥肠辘辘了，对算说了一句：“吃饭。”说完，端起碗就埋头大吃起来。
两个人都默默地吃完饭，看着彼此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相视而笑起来。栾珧华给苏晗盛了一碗鸡汤，一边慢条斯理地喝汤，一边问：“没有了学位证，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虽然我这边可以为你提供一个职位，但那对你来说毕竟太过于大材小用了。当然了，你如果选择在l·x一直耗下去，那我会看不起你。”
苏晗不知道怎么说。虽然在寝室里面和刘清一起住了两年，但是刘清担心她，确不敢说得这么直白。栾珧华和她相识不过这一年，却是难得地推心置腹，愿意与之亲近。苏晗想了想，如实地回答：“我现在的这情形没什么选择。”
栾珧华沉默地喝了两口汤，微笑着说：“那就是跟着我干吧！patrick这段时间哭天抢地地喊工作量大，你正好可以帮他分担分担，如果你熟悉了公司的工作流程，那么倒是可以接替他了。”
苏晗喝着汤，没有说话。
距离苏晗和魏警的事情被公布出来已经过去四天了。这样轰动的事件顿时就成了最为热门的话题，学校的贴吧上被加精的热门贴是个有八个就是讨论他们的。学校里面对这件事情的热情不减，苏晗并没有在学校为他们的话题提供新鲜，而是在栾珧华家的别墅里住下了。
至于原因嘛，当然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
栾珧华端着餐盘走近苏晗房间的时候，苏晗便是一副刚刚从熟睡中醒来的迷蒙模样，她的脸颊因为午睡而显出艳丽的酡红，雾蒙蒙的双眼怔松了半晌，才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栾珧华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对床上迷迷糊糊的初醒美人笑道：“饿不饿？”
苏晗昨天晚上不听劝地喝完了栾珧华酒柜里的一瓶珍藏红酒，索性这撕扯的头疼感就挥之不去。
这件事情过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或多或少都有了改变，这一点即使迟钝如苏晗，也已经感受到了。
“别这样看我。”栾珧华坐到床沿，直勾勾地俯视着苏晗，轻声叹道：“否则我会忍不住趁人之危。”
苏晗微微皱眉，将脸转向一旁，不再理会他慑人的眼神。
栾珧华轻笑，伸手将为苏晗特制的营养午餐拿了过来，细心地将一根吸管插进了奶茶里，并将吸管一头递到苏晗嘴边，“喝一点吧，凉了就不好了。”
苏晗抿住软软的吸管，漫不经心地吸了起来。她的头疼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连抬起上半身的意识都懒得提起里，栾珧华昨天晚上就提醒过她，说痛苦不一定会减轻，反而会加重，就好比现在了。但是他还生死细心地熬了一锅分不清是水还是米的米粥，淡粉色的肉糜和翠绿色的菠菜末混在其中，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了。
栾珧华坐在床边，嘴角带笑，安静地看着她。
苏晗渐渐觉得不自在起来，吐掉吸管，坐起身来，拿起瓷勺就吃了一口这看起来很美好的粥。但只是一口，就放下了勺子，反而皱眉看他。
栾珧华轻笑道：“怎么了？不好吃？”
苏晗在心中抱怨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吃得下，说出口的话却不知不觉变成了“你亲手做的？很会照顾人。”
不论是对家务事的熟悉，还是对病患的体贴，抑或是在照顾人的各种小事里，栾珧华所表现出来的沉稳细心都不是大部分同龄男人所能具备的，苏晗在身心疼痛的情况下亲身经历了他的温柔，这种敲击在心里的柔软感，总是最能打动人心。
“哦……”栾珧华的丹凤眼笑出一地风流，“这样的本事，如非亲手带大一个自己爱着的孩子，还真磨练不出来。”
“嗯……”苏晗看着栾珧华，低低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小夏是你一手带大的。”
栾珧华微微笑，依然将视线柔和地锁定在苏晗脸上，并不接话。
“你……”苏晗与他对视，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栾珧华将她的神情捕捉在心底，笑得愉悦，“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将小夏留在身边吗？”
苏晗点点头，脸上有着避无可避的别扭，这种不自在令她整个人看上去倏得有活力了几分，“呃……我听patrick说过，小夏本来是该由他爷爷养着的，是被你硬抢过去的。”
“说硬抢太难听了唉！”栾珧华抿嘴轻笑，“我只是再一次地顺从自己内心的意志，做一次自己喜欢、而对方又不太乐意的事情。”
正要歪头去咬细管的苏晗被他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拿眼睛狠狠瞪他。
栾珧华呵呵笑了两声，他知道苏晗此时的心理状态大概只是想找几个与她的‘劲爆消息’毫无关系的人聊聊天，他也愿意遂了她的愿，毕竟有种感情付出叫做“趁虚而入”，虽然听上去不太道义。
“我大哥出事那一年，小夏六岁，我二十四岁，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一年大概也只能在除夕夜吃团圆饭的时候见上一次，当然，这场年夜饭是谢绝那位在血缘关系上被称之为‘我父亲’的人出现。我母亲因为小夏的爷爷早间的年背叛而精神恍惚，早些年就被医生诊断出了抑郁症，她不仅命令全宅子的仆人不能交谈，甚至把自己成天关在花园的暖房里，谁也不见，就连我这个亲生儿子想要靠近，也只能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出现。”
栾珧华侧坐在床沿，低头笑着，像在讲述一个童话故事般，轻松自在，“小夏的父亲的事业在上海，更是常年见不到几次。后来小夏的爷爷也不知道是停了什么风，就收回了原本划给了我母亲的那座宅子，我和母亲两个人就被扔在了还没有原来厕所大的小房子里，但是她的抑郁症好了，会关心我了，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是书里才会有的母子情深。我每天对着卧室窗外的那一片青山幻想，如果我有一座大房子，我们在这所大房子里生活会不会更加的精彩，会不会更加的幸福。”
苏晗看着他，神情认真地听着。
“从小到大，我衣食无忧。前半生是因为小夏的爷爷，后来是因为我倒霉的母亲，她宁愿自己吃苦也从来不愿亏待与我。可我知道，我的精神已经贫瘠到叫人担忧，我不想这样一事无成下去，我渴望跳出这座寂静的牢笼，于是我开始发愤图强，努力读书。”栾珧华得意地笑，“然后我用全市第二的成绩保送全市第一的重点高中，哼，当然有很多人说我是凭借舆论的关系进去的。”
“……栾珧华。”苏晗被他脸上自得的笑刺得眼睛疼，忍不住出声唤道。
栾珧华应道：“嗯？”
苏晗深吸了口气，忍不住揶揄道：“……我问的是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收养小夏，你和我讲你的童年成长史做什么？”
“呃……”栾珧华摸摸自己的下巴，狡猾地笑：“难得你这么温顺安静地听我说话，我若是不把自己的身家背景全部告诉你，怎么对得起这天赐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