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香气要不要提醒她呢?
第38章香气要不要提醒她呢?
二格格倒不是主动去找三格格,无非路上巧遇上了,见她一脸沉重,模样实在可怜——三格格虽然犯下大错,可凭心而言,无非小孩子之间口角而已,算不得故意伤人,说实话,大格格刚进宫那会儿,处处比着公主的例,吃穿用度都胜过二格格这位实际上的长女,二格格一度也恨不得她从眼前消失呢,只是没付诸实践罢了。
沙达利哭诉年少轻狂,表示她犯的错她都认,只求能给她一个悔悟的机会,今日是正月初一,她也不敢奢求面见皇阿玛,只想在乾清宫外远远地叩几个头便是了。
二格格一时心软才带她过来,可细细回想,沙达利的住处离乾清宫还更近些,若真只为遥遥相望,何必饶这么大一个弯子,分明是拿自己投石问路,她那身破旧不堪的衣裳必然也是穿给皇阿玛看的,好叫皇阿玛知道她多么苦楚。
分明比自己只差一岁,竟满肚子心眼,二格格简直甘拜下风,她算怕了这位了,便携起珊瑚的手,“四妹,咱们走。”
珊瑚嫣然一笑,二格格就是这点好,直来直去,知过能改,沙达利若是不耍手段老老实实跟她讲明,二格格反而不会觉得为难,或者肯帮她一把,谁知这大好的机会被她葬送掉了。
沙达利气得跺脚,原本计划进行得好好的,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她跟这蹄子真是命里犯克!
路上二格格不停跟珊瑚道歉,珊瑚很大度地摆手,表示算了。她固然跟沙达利有恩怨,可也没法要求所有人都站她这边呀,她是康熙的女儿,但沙达利也是康熙的女儿,亲缘关系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她这样懂事,二格格听完更怜爱她了,当下紧紧握住珊瑚的手,“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总是支持你的。”
珊瑚努力挤出两朵泪花来,“谢谢你,二姐。”
将来到了大草原上,咱们也要互相照应啊,我还等着你开路了。
新年第一天康熙自然分外忙碌,饶是如此依然抽空接见了两个女儿。
二格格很顺畅地背出一篇吉祥话,之后便蹭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珊瑚跟在她后边有样学样毫无压力,为五斗米折腰才不丢人!
康熙笑得牙花子都要咧出来了,之后便让梁九功从书架上取下两个红封来,塞到二人手里。
珊瑚掂了掂,轻飘飘的不像银子而像银票,可怎么看着挺薄的?二格格那个红包比她鼓多了,说好了给她包个大的呢?
珊瑚以目示意,希望便宜爹能记起昨晚的约定,奈何康熙忙着翻阅案上奏折,根本无暇他顾。
珊瑚无奈,只能跟着二格格告退。
廊下朱红的梁柱后,沙达利正在鬼鬼祟祟偷瞄,显然也想进来叩头。
二格格嗤之以鼻,扭头对梁九功道:“梁公公,今日乃新春志喜,皇阿玛正是心胸愉悦的时候,可不能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扰了皇阿玛兴致,您说对不对?”
梁九功自然知道这位娇客的利害,二格格日渐长成,听闻荣妃娘娘还有意培养她料理延禧宫中事物,自然怠慢不得,忙陪笑道:“格格放心,有奴才在这儿守着,保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二格格方才满意,朝他点点头,昂首阔步离开了。
沙达利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要你多管闲事?
然而势单力薄的她,注定无法与根深蒂固的荣妃对抗,观望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毫无机会后,沙达利只好失望而归。
珊瑚回到翊坤宫才敢偷偷打开红包,令她惊喜的是里头竟是张一千两的票子!宫里赏人甚少有这样大的手笔,她以前能得两三百就不错了,看二格格那红封的厚度,想来有个五百,原来康熙并未食言,自己这回的的确确是发了!
正要拿到太阳底下看个仔细,忽一眼瞥见宜妃过来,珊瑚忙将票子塞入怀中,乖巧道:“姨母您有什么事?”
宜妃正为了昨晚之事而来,宫人们怕她生气都不敢告诉,可私下却免不了议论,风言风语难免有几句飘到宜妃耳里,她表面按捺不动,背地里去找珊瑚探听究竟。
珊瑚嗫喏道:“额娘不让我说的……”
这么说确有其事?宜妃凝神,“哈宜瑚,姨母平日待你如何?”
“您对我很好。”珊瑚坦诚。
“那么这样大的事,你也要瞒着我吗?”宜妃正色,“咱俩之间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真是枉为亲眷了。”
珊瑚眼眶一热,放眼宫中,也只有宜妃把她当个人物平等对话,其他人总跟敷衍孩子似的,虽然也有宜妃清楚她身上神异的缘故,但,总归还是挺感动的。
珊瑚总结归纳能力不够出色,干脆让系统复述一遍——其实还可以做个投影,但那样就太高科技了,怕是宜妃无法接受。
宜妃果真勃然大怒,“那拉氏这个贱人,竟敢诽谤污蔑本宫!”
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个多没福气的胚子,饶是生了万黼,养到四岁依旧殁了,白亏万岁爷千挑万选起的好名字,自己犯得着指使人去推她?
珊瑚劝道:“好在皇阿玛英明,都查清楚了,你且宽心便是。”
宜妃知道这都是外甥女的功劳,当时那种情况,夜黑路滑,身边又都是通贵人的侍从,郭贵人哪怕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亏得哈宜瑚临危不乱,一一道出破绽。
虽说宜妃并不害怕对质,可谁乐意被人泼脏水呢?
当下叫侍女去案上拿一匣金瓜子来,珊瑚连忙推脱,“您太客气了,实在不用。”
她乐得榨干康熙的钱袋子,只因那位富有天下,与其叫人白白糟践,还不如捞到一点是一点,可宜妃跟额娘都出自郭络罗家,同气连枝,她又怎好挖自家人的墙角?
宜妃却不容置疑,“你收着吧,就当给你额娘看病的药钱。”
郭贵人产后添了下红之症,一旦操劳便淅淅沥沥不见好,她不侍寝也有这个缘故,可在宫中栖身,不多方打点怎么能行?她那点月例银子压根不够使的。
想来宜妃怕伤及姐姐颜面,不好直接给她,才叫珊瑚转交的吧。
珊瑚只得收下,看姨母柳眉倒竖,怒尤未解,因劝道:“您别怄气了,皇阿玛已经下旨处置了通贵人,她这会儿也不好过。”
宜妃哼道:“只是把公主抢走而已,算什么惩罚?以她的位份本来也不该抚养皇嗣,何况连贵人位都给她留着。”
多半还是体谅那拉氏怀着身孕的缘故,加上先前夭折的那个阿哥,万岁爷仍有些怜惜——那拉氏如若识趣,日后轻怜密爱,没准仍能复宠。
可宜妃是断断不容留下这个祸害的,要做事就得做得干净利落。
珊瑚有点害怕,不会要杀人吧?阿弥陀佛,好歹给小十一积积福呢。
宜妃笑道:“放心,本宫可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至少不能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