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竟将宝贵的生命传给将死之人……」「你错了，明姬，你并非去赴死……而是担起安抚妖主的责任，这样的你怎能只有『一半』，一定要尽可能让你使出全力……」

「但是，大人……明姬已丧失『治愈之力』，是个普通的巫女了！」

听见明姬失去珍贵的「治愈」，大巫女虽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又严肃说道：「明姬，你最可贵的地方，并非只有治愈之力，而是你与生俱来的命运，你终将踏上先祖走过的道路，是必然！」

与大巫女话毕，明姬心中的愁闷没减轻丝毫，这是她第一夜以「首领」之位躺在岩窟内。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岩壁，此时此刻，明姬竟然想起了一个人的脸。

「我……」打算开口对幻影说什么的时候，幻影随即消失。

在想什么呢？真是个烦心的夜。

想再度入睡时，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轻点化开，那是岩户外结界被闯入的意思，静心一想后，她决定披上简便的的褂衣，就去面对那个闯入者。

明明知道这里是禁地，一气之下又多喝了酒，就提起勇气硬是走进岩户。

黑漆漆的，他连照明都忘了带，只能寻着岩壁一直向里面走进。

因视线还有不熟悉路，他踉跄地差点跌了跤：「真是喝多了。」

「竟敢进这里喝酒？」自己的咕哝被别人听见，不过此刻的他感到无比欢喜：「明姬。」明姬高举火把，为这幽暗带来微微的光明。

「请你别再往前了。」别逾矩啊……心也不行。

「你……真的打算去嫁给什么妖鬼吗？那样的蠢话，你不可能会相信吧！」

可能是喝了酒，弥彦头次在明姬面前讲话这么大声，明姬有些不安地回了头，确定大巫女方向的气息还顺平稳，应该是正在熟睡吧？

「明姬……」

「听见了，你别那么大声……这是我的决定，不会有任何人强迫我，故也请你别再干涉我的事情，离开岩窟吧。」明姬的身后隐约出现二道黑影，那是她的式神，在向弥彦展示她的决心。

尽管见到二只威赫用的式神，弥彦也不因此退缩，他故意再往明姬的方向走近，这才看清明姬的侧脸，垂散的头发在肩前，「别再过来！」，这是唯一能从她口中听见的，弥彦已近到能看见明姬幽幽的侧脸，但她不愿抬起头看弥彦一眼，让弥彦大受打击。

弥彦紧抓明姬纤细的双肩，说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落入妖鬼之手！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也有决择权，别想没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放开我！」

「我绝对不可能是看着人去白白送死的！尤其是你！」

明姬感到两肩发疼，弥彦的手仍不断用力：「我请求你……别放弃自己，也别……放弃我……」

「你说什么？」

「我……」事到如今，再也没隐暪的必要了吧？「我要将我的心意告诉你！」

明姬感到退怯，却被弥彦扣住动弹不得……心中沉甸甸的是怎一回事？

「你别动！听我把话说完……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一回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心里就一直一直的……想着……要是能与你一起回城中该有多好……如今回不回城中对我而言已无所谓了，但我却在想，若是有可能……应该要待在你身边才对……」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明姬反问的音量变得好小。

「我要说的，要表达的……就是我想和你厢守一生！」

如雷电击中心底最深处，明姬控制不住的想法在脑中奔腾……

「离开岩窟，快走。」

「你没给我回应前我不离开。」

「我不想待在这里回答，快走吧。」

结果，弥彦硬是被明姬带出岩窟外。

「行了，你还没回答我。」才刚踏出外面几步，他就急着拉住明姬的手想听回答。

「我……」明姬眼神突然一转，大喊：「谁在哪儿！」弥彦吓了一跳。

在岩边的石柱下，立着一个黑影，出现一个明姬未见过的身形：「你是？」

火光慢慢映出黑影的脸，是一张俊秀的脸蛋。

「你是谁？」弥彦先问出口，不速之客眼神略带轻眺，打量着衣裳不整的明姬，弥彦依男人的直觉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喔？我只是来附近绕绕……顺便看看……真拂最敬重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冷凌奚回答得态度很直率，却惹得弥彦不高兴。

「那看也看过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他说。

「二位是想走上歧路吗？」天知道他为何突然问出这句，无疑提升了弥彦的怒火，此时的他还有些酒意。

「岂有此理……」眼见弥彦要动手，明姬赶紧拉住他。

结果从冷凌奚的身后又跑出一个人影：「喂喂！原来你真的在这儿？」佐诚一脸不满地抓住冷凌奚的肩膀。

「当真拂跟我说你有可能跑来这儿，我还不太相信呢！你何时对敬拜大巫女有兴趣了！咦……大人？还有明……大巫女大人……」

「小子，快把你的朋友带走！」弥彦还是一脸不悦。

「佐诚，你别紧张……你的那位朋友，是外地人吗？」明姬问起佐诚。

「不，应该不是，可能是其他氏族的人……跟当年的真拂一样，被我在山间发现。」

「是吗？……那就劳烦你多照应他了，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明姬不改温和的语调说着。

佐诚搔了搔头，本想问明姬和弥彦的事，却作罢，拖着还想伫足的冷凌奚就远离岩边外。

只剩下明姬二人，明姬松开弥彦的手，今晚是朔月，没有火光根本瞧不见彼此，弥彦始终在等着明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