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你看到什么了吗？该不会又是恶灵？」「本想趁天还亮时，赶紧渡过……怕是躲不了了……」

「真的有恶灵？」弥彦不禁全身冒汗，他可不像明姬这种人早就习惯这些事。

「不是怨灵！」明姬回答。

「那就好……所以是人类吗？」他可是充满期待的问，果然换来明姬无情的否定。

「此时此刻，我还真希望是怨灵……你过来一点吧。」她唤弥彦近前些，并放下自己的发带，包住从一件东西后交给他；被包住的是明姬用利刃割下的一小撮头发。

弥彦大惊：「别拿这玩意儿吓我！」

「不要胡闹了，快拿好，这是我的头发，还有……这个……所剩不多，放在怀中以防万一吧。」她再交与一小土罐，打开它，里头有些许残灰存在。

弥彦不解它们的功用：「这些是做什么用？」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说可以前，你都得做我的『替身』，不许张口说话，更不许你松开我的手！」

「非做不可的理由是？」

「再往前走，就是风谷的终点，渡过后就是高天原所在之处，那里有一群不喜外人的种族存在，一旦被晓得你未经同意踏入他们的地盘，恐怕会被吃得一点都不剩……这理由你接受吗？」

「什么？！你是说前面有妖怪村庄在等着吃我的肉？」

「差不多意思。所以你得当我的替身，他们不会伤害待过高天原的人，这是规矩。」

「怎么感觉上这里都将外人视作低等的下人？难怪师父说不熟地形的人上山一定会死。」

「快点吧，趁白天他们感觉没那么敏锐时，我们得加紧脚步。」明姬自然地伸出细白的手，想施术与弥彦连为一体，弥彦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就说道：「等等，你这样解释我不太能马上接受……」

「你究竟还有何疑问？等天暗下来，它们活动时，我真的保不了你！」明姬颇不耐烦，弥彦对她露出无奈甚至有些懊恼的表情。

「真的不愿意？无妨，你就带上我的头发独自往回走，绕路再上山吧。」她无意再等到他接受，不过弥彦在明姬转身欲离去时，抓紧了她。

「慢着，我并非不愿意照你说的去做……但我很希望你能好好对我这个外人讲，为什么你们这里老设一些不欢迎访客的障碍？与世隔绝到这种程度，难道高天原的存在是有何阴谋在里面吗？」几天下来，弥彦老觉得这里不对劲，就像是层层防护般被锁在深山的高天原，不但排挤外人，甚至还至铲除之的地步……

「所以说……我想你一定知道的吧？高天原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不是说还有普通居民的存在吗？」

明姬眼神露出犹豫的神情，仔细思索过后，回答弥彦的问题：「在你眼里觉得这里奇怪的事，我们却习以为常……高天原……应是大神创国家之初时，在人间稍做歇息之地……后来神明返回天宫时，留下的神器曾藏在高天原某处，有一族群自封为看守者，后来被我族的先祖降服，就被限制留在最险恶的祓济风谷……『不许伤害高天原的居民』我猜先祖应是下这道命令吧？生性残爆，需要活下去的它们，开始噬食恶灵及不被保謢的人类……是不是真相不确定，总之我所明白的就差不多是如此了……通常会在祓济风谷修行的人，都是高天原的修炼者，也偶尔会有道行高深的外人强行进入风谷……七年前，我就与大巫女进入过风谷修行……那时『倭事主』依然尽忠职守的看守禁地……」

「倭事主是什么？」

「就是那一看守种族的首领，自从降服于我族祖那一刻起，它就是代替山神管理怨灵及妖怪的『代山主』。」

弥彦又说：「那你们对它下『绝对不准伤害人类』这样的命令不就行了？」

明姬否定他的提议：「除了先祖，它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对它而言，我们就只是不准伤害的人，并非驾驭者。」

「那你们也对付不了它？」

「因为没那个必要！只要遵守规矩，它们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明姬心中自然是希望能快点动身，而且能不遇见它们活动最好。

终于，在大致了解情况后，弥彦主动牵起明姬的手，然后用凛然的神情望向她：「我相信你，但并非因为高天原，而是因为你曾救过我，而且也答应要带我上山。」

一番折腾后，他们总算又开始移动脚步，明姬告诫弥彦，直到她同意前，他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不能松开她的手，否则术会立即失效！

似乎慢慢起雾了，恰好也吹起了一阵山风，吹起明姬散落在背后的长发，弥彦望着手中的发带，知道他对明姬来说是个累赘就有些失落。

前方，雾白的地方突然出现几个黑影，风吹散后仔细一瞧弥彦才看清：「野狼啊。」

他在心中喊道，这几天遇到的第三种动物；但他并未感到太惊讶，因为这里是高山，只担心那群狼是否饥肠辘辘。

明姬瞧见狼后，停止前行。

停在狼群旁是怎样啊？弥彦用眼神向她示意，但她无回应。

下一瞬间，弥彦发现狼群似乎慢慢朝他们靠近，想拉走明姬快跑，却被明姬使劲紧抓及眼神示意。

「高天原的女儿……」谁的声音？弥彦突然听见陌生的人声传进耳里。

「是高天原的女儿……」陌生的声音不只一个？！

「许久未出现了，高天原的女儿，『代山主』一直盼着见你……」

这下总算弄清，恐怕声音是来自那群狼没错，难道他们是妖怪吗？

而且还提到「代山主」？难不成……

「我只是在回高天原的路上，经过此地，无意打扰代山主的作息。」明姬是在向狼群解释吗？所以说，她指的「不喜外人的种族」是这些狼群？

「高天原的女儿，代山主可等了你们多年，上次一别，再也没见过你们的人了。」最靠近他们的狼，是一只全身蓝灰毛色，且隐约有几道深色纹路缠身，体形与正常野生狼差不多大小。

「惯例一向是……在修行时才会来到此地。」她无义务向它们辩解理由。

「无论如何，代山主一直等着你们，现在请与我们一同去见它。」

「你们是打算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我们希望能够完成山主的心愿，请你务必答应。」灰狼态度之坚决，但弥彦本来以为明姬会再果断拒绝，结果……

明姬竟没再多说，就默默跟随在灰狼后方移动。

弥彦脑内多出许多疑问，奈何开不了口，他发现后方也多跟了许多匹狼，他们二人就这样前后被狼群夹击，根本想逃都逃不了！

随着狼群，他们走入一个由岩石群排列的洞口，进入后才发现，原来那些狼身上的纹路在黑暗中会发出萤萤的蓝光，带头的那只身上光比后方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