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种(十四) “此酒名忘忧。送与姐姐…… - 燎原 - 沉水沉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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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火种(十四) “此酒名忘忧。送与姐姐……

她的眼圈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泪珠,委屈巴巴地看着容渊。

容渊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苏挥稚焓肿ё×怂的衣袖,软着声音商量:“……就抱一会儿。”

她仰起头,一颗泪珠子啪嗒一声砸在鼻翼,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容渊鸦睫轻颤,心头蓦地一软。他紧紧抿着唇,努力控制住紊乱的呼吸,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

“好。”他朝苏徽揽一个乖巧的笑,“给姐姐抱。”

话音将落,苏涣⒖毯熳叛劬ζ私了他的怀里。她侧着身,双手紧紧攥住容渊的衣裳,将头倚靠在他的身上,小声啜泣着:“要是娘亲还在就好了……娘亲才不会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她的眼泪很快将容渊的衣裳洇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带来一种黏糊糊的、奇怪的感觉。

容渊任由她哭,耐心地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姐姐别哭了。阿渊会陪着姐姐。”

苏豢蘖撕靡换岫,才慢慢安静下来。她抬手抹了把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本是有事要找姐姐,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姐姐回来。听月枝说,姐姐闲时会去府中花园小坐,我便一路寻到了这里。”

苏挥昧ξ了吸鼻子,尽量使声音平稳下来,“你有事找我?”

容渊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巧的白玉酒壶,俯身递到她手边,“今日听季姑娘说,姐姐喜欢饮酒,我便调了一壶酒送与姐姐。”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只酒盅,“姐姐心情不好,不如尝尝阿渊亲手调的酒可好?酒是最能解忧消愁之物,姐姐喝了这酒,或许心情会好些。”

苏唤庸白玉壶,拎在手里掂量着,撇撇嘴道:“只有醉酒之人才能忘忧。可我又不会喝醉。”

嘴上虽这般说着,但她还是拿起酒盅给自己斟了一杯,顺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容渊弯下腰,轻柔地拿过她手中的酒壶,替她将手里的酒盅慢慢斟满。

“此酒名忘忧。”他脸上带着乖顺的笑,“送与姐姐。”

苏换瘟嘶尉浦眩只闻到一股清甜的桃子香气。她不由皱了眉,有些嫌弃:“这酒闻着很像春宁楼的桃子酿。好没意思,寡淡的跟水似的。”

容渊笑了笑,“姐姐先尝尝。”

苏货咀琶级似鹁浦眩慢吞吞地抿了一口。她素日最爱饮酒,尤其钟爱烈酒。而眼前这盅酒闻着便是一股甜味,并非她所喜欢的味道。但这酒毕竟是容渊亲手调的,她不愿让容渊不高兴,所以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尝了一口。

凉酒入喉,清淡的桃子甜香在口中一寸寸蔓延。温柔的果香将酒的干涩尽数化解。苏环畔戮浦眩很中肯地评价道:“这酒很特别。”

她边说边将酒壶递还给容渊,喉间却突然一紧。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温柔至极的酒刹那间变了性子,如烈火般烧向她的喉咙。

苏货咀琶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觉脸颊滚烫。此刻她才明白,那股桃子的甜香不过是道伪装。

她自诩酒量极佳,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烈酒三两春,也能连饮三盏而面不改色。而眼前这盅酒,她不过只抿了一口,头就晕的厉害,五脏六腑仿佛着了火似的,火辣辣地灼烧着――

三两春和这酒比起来,简直就如同清水一般。

苏幻悦院糊地撑着脑袋,一只手软绵绵地拉住吊绳,眼前几乎天旋地转。

“这……这酒……”

她连话都说不全了,漂亮的羽睫有气无力地颤动着,滤出一片斑驳的碎影。

容渊俯身看着她,唇角浮起乖戾的笑:“姐姐醉了。”

“我才没有醉……”苏秽阶抛旆床担然而下一刻,她就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睛,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吊绳上。

容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苏蛔淼某沟祝容渊的手刚一覆上她的肩膀,她就迷迷糊糊地转了个方向,径直栽进容渊的怀里。

她软软地拽着容渊的衣襟,口中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唔……我还要喝……”

容渊不由失笑,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嫣红的脸颊,慢悠悠地说:“这酒是世间至烈之酒,姐姐尝一口便罢了,喝多了是要伤身的。”

说起这调酒的方子,还是他从容越那里学来的。容越对酒极为挑剔,寻常买来的酒是碰都不肯碰的,唯独只喝一种他自己调制的酒。容渊无意中见到过几次,实在好奇,便问容越:“爹爹,这是什么酒呀?”

容越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这是世间至烈之酒,你年纪还小,可千万碰不得。”

后来他长大了些,才知这酒是容越当年成亲的时候娘亲送给他的礼物。就连调酒的方子,都是娘亲亲手所写。

以烧酒做底,再以七种烈酒为辅,最后加一滴琼露,便可将酒的烈性彻底催发。只一口,品尽人间极乐。

这方子里大多都是寻常之物,唯有“琼露”,据说天下难寻。

容渊将那只苏挥霉的酒盅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转了几圈,就着她淡红色的唇印抿了一口剩下的酒。烈酒滚进他的喉咙,一寸寸烧过去,他慢慢地品着其中滋味,忽然有些好奇,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只可惜……他这辈子大约都无法知道了。

容渊放下酒盅,再次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她趴在他怀里睡的正酣,鼻翼上的泪珠被脸颊的温度烘干,留下一片浅淡的痕迹。他用指节轻轻摩挲着苏挥行┓⑻痰牧常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他与苏欢际Я四锴住

但他的处境却与苏淮蟛幌嗤。苏换褂兴招猩教郯,还有苏府的富贵荣华,而他,一无所有。

容渊盯着苏谎乖谒胸前的云髻,突然恶作剧似的伸出手,慢悠悠地将她发间的那支翡翠簪子拔了下来。乌黑的发丝瞬间如瀑般散落。容渊用指尖勾着她柔顺的发丝,绕在手上兴致盎然地把玩着。

“姐姐。”他压低了声音喊她,尾音慵懒,“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会关心我。”

他将苏坏耐贩⒉Φ揭慌裕露出雪白的脖颈,新描的虞美人娇艳欲滴。容渊慢慢凑过去,贴在她耳后悠悠低语:“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阿渊不管的,对不对?”

他顿了一顿,忽然想起苏缓徒佑的亲事,眸中骤然浮现出一丝狠戾。

“姐姐不要嫁人好不好?”他露出伤心的表情,语气委屈至极。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姐姐不想嫁给江佑,是不是?不如……我替姐姐杀了他吧。”

温热的酒气酥酥麻麻地洒在苏坏暮缶保她蹙着眉转了下身子,仍旧扯着容渊的衣裳睡着。

容渊默了片刻,才惋惜地叹了一声:“险些忘了,姐姐是不喜欢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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