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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知道！”小峰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平时但凡有点分歧,你们两个闹得屋顶都要掀掉。现在见面就和见了鬼一样绕着对方走，对视一眼都要立马扭头。不是这事还能是什么？”
“我也不明白啊，明明我也挺认真跟她表白的。”
小峰仿佛终于找到可以为自己评理的人,委屈跟程亦行倾诉：“我还说了，如果她以后真的打算回云南,我就跟她一起去，反正我老家离云南也不远！可是我说完，她就开始躲着我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儿惹她不高兴了……”
……
“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呀？”
游乐乐看向一脸忧愁的皮小汐,问她：“你觉得太有负担了？”
“我不想他因为喜欢我,就随便地做这种决定。”
皮小汐一点没有了平时活泼咋呼的样子，像一朵阴郁的蘑菇，蹲在地上，给出来散步的“巨人”喂苹果块。
“他觉得喜欢我就一定要待在一起,可是他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出路,我哥对他那么好，大城市的好机会也有这么多。万一以后他真的跟我去云南，发现什么都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不会失望,不会怨恨吗？最后我成了毁掉他人生的大罪人t。”
深陷忧郁的小姑娘，连声音都是蔫蔫的。
“可是未来什么都说不定，走一步看一步不好吗？”
“不一样。”皮小汐摇头，“我很早就想好了,我一定会回去的。那里是我家,我的爸爸、妈妈，熟悉的一切都在那。但他在那里什么都没有。”
游乐乐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怕到最后一切不如人意,你失去爱情，他失去机会，对不对？”
皮小汐没说话，默默往“巨人”嘴里塞苹果。
然而那只大蜥蜴不领情，用舌头把她塞进去的苹果甩出去，一扭头，大摇大摆走了，找了个阳光照进来的一块地面，定在那里晒太阳。
被那只大蜥蜴嫌弃的皮小汐，拿手指在地板上画圈……
游乐乐走到皮小汐身边，和她一起蹲下来，肩挨着肩。
她侧过头，笑着和皮小汐说：“这种负担不一定算坏事。家人也好，恋人也好，爱你的人总是不自觉地让自己可以随时地守着你、保护你。如果你不喜欢这样，可以去寻找一种新的平衡方式，让彼此都更舒服。”
她指了下正在地板上晒太阳的鬃狮蜥。
“你看，它把苹果吐出来，是告诉你它吃不下，可是它饿了，还是需要你喂它食物。就算养宠物，不也是在找我们和它们之间舒服的相处方式吗？”
……
“既然她这么想，干吗不告诉我啊……”小峰挠挠头，不理解。
“你要是听懂我刚才说的，就不会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程亦行看着小峰，不留情地批评他：“你热血上头，许那种毫无意义的空口承诺，她拒绝是伤害你，同意她心里又过不去。连自己脚底下的路都没走清楚，就不顾一切为了另一个人承诺自己的牺牲，她凭什么不害怕，你这种不自量力的执拗？”
“……”瘦高的青年站在程亦行面前，没了意气风发，耷拉下脑袋，像棵一夜间断枝枯萎的树。
程亦行不喜欢看他这样低头耷脑的样子，轻擡眼皮，再开口语气放缓不少。
“皮小汐平时看起来话不过脑，没心没肺，但你应该知道他爸爸的事，让她内心实际比同龄人成熟太多。她要是对你没有好感，也不会看到你，就躲去楼上种蘑菇。”
那棵枯萎的树立马擡起头，眼睛明亮，问他：“真的啊？！”
“长嘴了就别问我，自己去问她。”
程亦行烦死了管这些小孩的闲事，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刻意冷漠，“再聊崩了也别来找我，活该！”
过了几天，游乐乐和团队正式出发拍摄。程亦行送她去机场，她一上车，发现后座还坐了个皮小汐。
“咦，你也去送我？”
皮小汐嘿嘿一笑，被程亦行白眼：“她送你？最多算个顺路。”
大家约在机场停车场集合，车一停稳，皮小汐跟她说了句“一路顺利”，就下车奔向另一边，把她提去的一个大袋子塞到小峰手里。
两个人有些羞涩腼腆地笑了笑，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得游乐乐心花荡漾。
嗑别人的cp就是甜！
“有一说一，年轻真好啊！”她有感而发。
“你还有时间关注别人，”程亦行把她脸拨正，问她，“我刚才说的你到底听进去几句？”
“我记得的，注意当地风俗，任何行动身边至少都要有三个人，除了拍摄的时候，其他时间卫星电话不能离身……”她复述了几句，就懒得继续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
程亦行把她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拨了拨，让自己可以看清她的全脸。
行程跑得太多，加上又刻意在减重，她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轻盈有余，也更显骨感凌冽。
连带脸上仅剩的一丁点婴儿肥也不见，退掉更多少女的样子，眉眼间的明丽深邃被衬得更为浓郁。
这大概就是他一开始期待的，这丛他曾经认为毫不起眼的“路边野蔷薇”，如今长成的模样——
不再容易轻易地被人弯折踩踏，可以鲜活明亮地绽放，也敢用细密的锐刺，回击企图伤害她的人。
“卫星电话……”他又开始嘱咐。
那天嘴上和小峰冷酷说着“要她自己去经历”的人，这会儿根本言行不一，简直操心得像个老爹。
“我知道，绝对、绝对不离身。”
她抢白了他的词，又非要招惹他，笑嘻嘻地说：“不过真的遇到意外，也不怕吧？程亦行不是厉害很吗，让我体验一下那种言情小说里，‘霸总’调动他所有人脉资源，不顾一切救下女主的……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