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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导目光转向游乐乐,问她：“你之前演过戏吗？”
游乐乐如实相告，完全没有。何导听完，转头笑着问程秋筠：“一张白纸啊,这么有自信地推给我？”
“这种现实题材，有经历难道不比演过戏更重要？她能不能演,试过镜不就知道了。”
三人这么站在走廊上实在有些显眼，路过的服务员认出程秋筠，不免兴奋又好奇地扭头多看几眼。
何嘉导演敲了敲手里的烟盒,示意她们边走边说。
他又问了游乐乐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她对民间救援组织的了解和看法。几个问题聊完时,正好走到餐厅门口,何导问游乐乐：“月底剧组会有试镜，你要不要来试试这个角色？”
游乐乐扭头看程秋筠，对方在使眼色，叫她答应。
然而她有自己的想法。
“何导,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有试镜或者出演的想法。正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也不愿意浪费你的时间，我没做好要当演员的准备。”
何导神情有些错愕，看向程秋筠。
“你是怕试镜演不好,还是真的不想演？”程秋筠以为她是没有自信，向她再三确认。
“秋筠姐，我如果只为了给自己擡身价，或者尽快洗白出名才去演戏,那我既不尊重别的演员的努力,也不尊重导演的作品，更不尊重以后买票进场的观众啊,你说对不对？”
何嘉导演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疑惑问：“这个大环境，大家都知道音乐不好做，综艺常驻的嘉宾位也是一位难求。现在是个娱乐圈的人，都想来演戏捞钱，你怎么就不想当演员？”
“别人怎么想我不做评价。但与其硬要我分一半精力去做不擅长的事，我更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到自己的梦想上，用最擅长和自信的东西，让大家认识真正的我。”
游乐乐爽朗地笑了笑，自嘲道：“我都‘演’了这么多年‘黑心队友’‘脑残偶像’，现在终于不用‘演’了，我就想做我自己。”
“行。既然你没有这t个想法，我也不勉强了。毕竟做‘别人’确实不如做‘自己’惬意。”
何导感慨完，又哀叹真正敬业好学的年轻演员也很难找，才让选角一直迟迟难定，只能四处招募，广邀试镜，希望能在众多新人里淘出一颗蒙尘明珠。
“其实敬业好学的年轻演员也不一定难找，可能只是何导你不认识呢？”
何导眼中一亮，追问她：“你认识这样的演员？”
*
从餐厅离开时，游乐乐搭的是程秋筠的便车。到车上，程秋筠才问她：“我没记错的话，林星瑶不是你‘前同事’吗？你跟左岸娱乐合作得不太愉快，怎么还会跟何导主动推荐林星瑶？”
“有些事不让外界知道，对我还是对星瑶，都比公开更好。我们身处的境地，不适合把过于要好的关系摆在大众面前。”
“那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最后定了她，你不后悔？”
“如果真的能帮到她，开心都来不及，星瑶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她也是缺少一个机会。”
程秋筠虽然觉得遗憾，但对她选择表示理解。
“难怪你会拒绝去怀星的机会。之前我还以为，你拒绝是因为储博森，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想当演员。”
“秋筠姐，你怎么会知道……”
“圈子就这么大，有什么不知道的？”程秋筠得意朝她扬眉，“我之前就和储博森打过赌，他一定追不到你。他不信我，非得凑上去碰一鼻子灰。打打他的脸也好，让他以后少在那儿盲目自信。”
“说到这个，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憋了一晚上，游乐乐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口，“你和储老师，当时是因为叔叔阿姨反对才分手的吗？”
程秋筠微微皱眉：“储柏森和你这么说的？”
游乐乐如实告诉她，那天和储柏森吃饭时发生的种种事，程秋筠听到最后居然笑了。
“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当着自己追求女孩的面说前任有问题，这种行为我不就作评价了，你自己品。”程秋筠侧过头，朝她扔过来一个“你懂的”眼神，“你觉得以我脾气，会是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就和对方提分手的人吗？”
……确实不像。
“所以储老师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才会这么坚定要和他分手？”游乐乐实在难挡好奇。
“我问你，如果你男朋友在一个没有你的饭局上，跟所有人说，从今往后你不会再工作，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只会全心全意地在家给他生孩子做家务。在你不知道时，把你未来一手安排得明明白白，还美其名曰以后他的荣誉都有你的一半，你怎么想？”
“……”
想想那个场景，再代入程亦行，她只会想把程亦行脑子拧下来，将里面的水控控干。
“要说储博森一无是处，自然也不是。”程秋筠少有地放下对前任的成见，客观回顾，“在娱乐圈里，这种没有不良嗜好，也不会背地出轨，对另一半真诚用心的男人的确很少，所以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但再多开心，都不可能抵消他让我放弃自身，去成全他个人梦想的期待。储博森始终都没搞清楚，首先我是程秋筠，其次我才会考虑，要当谁的女朋友。”
这便是程秋筠对初恋无疾而终的总结。
“游乐乐，你也不要因为其他人或事，迷失掉你现在这股韧劲和坚定。哪怕是程亦行，也不值得你把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你是谁’比‘你是程亦行的谁’重要多了。这是我作为女性，不是作为程亦行的家人想对你说的。”
原先游乐乐对程秋筠还有些许陌生隔阂，在她说完后，那些陌生逐渐被消失溶解……她才发现，程秋筠和他的相似之处不在外貌上，是在于同一个家庭给予他们的两样财富：自由和思想。
也因为这一段拉近距离的开场白，她和程秋筠之间私人的话匣被一下打开。
哪怕后来不提程亦行，一路也聊得十分愉悦轻松。
程秋筠将她送到小区门口的路边，游乐乐转头去和对方告别，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车门。
等她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车边身影把她吓了一跳！本能反应令她下意识擡脚去踹，幸好对方先按住她擡起的膝盖：“你属驴的，见人先上脚踹？”
“你为什么在这？！“
回头想问程秋筠怎么回事，那辆亮眼的橙色718深藏功与名，已经潇洒走远，不留下一句被多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