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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乐在时也视线里潇洒走出日料店,背影大概很帅气。
但因为随后在室外多待了几分钟,初秋的蚊子送给她好几个“奖赏”。程亦行的车开来,甚至没完全停稳,她就迫不及待逃上车……
“储博森到底是请你吃日料,还是请你喂蚊子了?”
“跟储老师没关系,是怪你。要不是你来得慢,我才不会喂蚊子,痒死我了!”
“谁叫你是傻的,不会在里头等?”程亦行看她像只猴一样,在脸颊和手臂上来回挠,逗她,“行了,我车上没药,自己擦点口水忍忍。”
游乐乐气地打他:“程亦行,你不讲究我还讲究!”
好在开了不远,路边有个药店。程亦行停车下去,给她买了支滚珠风油精,游乐乐才停止“猴化”行为。
风油精的清凉止住了蚊子包的痒,游乐乐才有心思,回到刚才的话题。
“其实我是在店里等你的,但是后来我遇到了同团的队友。”
“那个梁韵捷?”程亦行第一反应只有那个作精。
“不是梁韵捷,是另一个女孩,叫时也。”
游乐乐简单跟程亦行描述了一下她和时也这几年的关系变化,包括刚才那个叫自己无语的误会,以及时也那句“你以前什么都记得我”。
“说实话,她刚刚那么质问我,让我觉得很委屈。我以前把镜头最好的位置让给她,把最高光的段落让给她表演,不是因为我不想更红,是因为我知道她想留下,也必须留下。”
“为什么?”
“她爸爸是个酒鬼,还有很多债要还,妈妈还是残疾人。所以她高中就在家待不下去,被迫辍学到北京来找工作,想来这儿赚很多钱。因为漂亮误打误撞进了这行,结果全家把赚钱养家的希望更寄托在她身上。”
“我们两个是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她那时才16岁,对什么都很害怕,很陌生,所以天天都和我在一起。”回忆这些事,她不免开始叹气,“就算会被其他两个人看作偏心,我也帮她,我不想她因为人气太低被公司中途换掉……可是这些她看来,好像变成了我理所应当要为她做的事。”
“她做了什么惊人的努力,让你觉得非帮她不可?”
“哎?”
“还是你的好意,需要她以什么条件,或是成绩来换吗?”程亦行问她。
“当然不要啊,我只是想帮她。”
“所以呢?你帮她过后,她的努力是什么?是下一次不需要你让她好的位置、好的唱段,甚至她还有实力,能和你来竞争这些?”
“……”游乐乐被程亦行的提问问到卡壳。
虽然出了那个事故后,她的“全网黑”趋势一发不可收拾;但在没出事故之前,她的确是四个人里资源最好、最被人关注的一个。那时别说是时也,连现在四人里最红的林星瑶,也比她人气差了一大截。
“所以,你没想过原因?要么是这人天资愚笨,不适合当艺人,你再怎么帮她,她也只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要么,是她从来没有你期待的那么努力,因为她知道,就算什么都不做,你一样会帮她。”
“游乐乐,你的好心太随意且泛滥了,适得其反。”程亦行总结道。
游乐乐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想承认的暗伤被他戳到了。
原来好心并不一定会有最好的结果。对她是,对时也同样是。
“从一开始,就是我先错了吗?”
“谈不上,顶多算对一个不值得的人错付好意。”程亦行看她嘴角垂下来,开玩笑说,“你要是一开始,就用刚才那种态度对她,说不定你这位队友早就发愤图强,一夜成名了。”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还想找个人刺激我,体验下一夜成名的感觉呢!”
她把自己都给说笑了。
一夜成名啊……这辈子还没体验过,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运可以体验到。
回过神,游乐乐看着窗外的道路,路过几个在某美食点评app上热门的饭点,门口全是排队的人。
也是这时她才记起,程亦行还没吃晚餐。
游乐乐语气.狗腿地问他:“程亦行,你饿吗,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程亦行不可置信看她一眼:“你真是猪变的吗?刚在日料店和储博森吃完,转头又要吃?”
“我吃不吃不是重点,你还没吃嘛。”
“我说了我想吃晚饭吗?”有人体贴不过三秒,又开始刁难她。
“好啦,是我想吃行了吧。那个贵价日料,每道菜就一丁点,一口没了,华而不实。而且我才吃了几道菜就出来了,和没吃也差不多嘛。”
“那你想吃什么?”他好笑地看向她。
“想吃肉!熟的、吃到过瘾的那种!烤的蒸的涮的都行!”
程亦行没反驳吃肉的提议,却也没和她提去哪儿吃,只是一味地专心开车。
车子驶进景山前街附近胡同时,游乐乐还以为,他是带她来吃老北京私房涮羊肉。
灰瓦青砖的四合院,外墙比一般胡同的平房高出一大截。正门不对外街,冲着胡同,是门口亮着灯的扇赭石色对开木门。大门紧闭,左右角落立着两座门枕石。
宅门隔不远,是现代化的电卷闸车库门,漆得和大门同色。
车开至门前,卷闸门自动升起,游乐乐才意识过来——这哪儿是私房菜,是来了某人的私宅。
车库是四合院倒座房改来的,四个车位。其中一个被这辆填上,另外车位上泊的车,只看车标略微估算,大概就比他眼下开的这辆美系的suv,售价至少得再乘个三。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用碳纤维材料改装过的那辆红黑相间,酷到夺目迈莎锐g级。
“救命,这也太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