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采珠勿惊龙.2,鲲鹏之变》(11)
初显身手
也许是喝多了酒,再加上心情不错,那一夜我与ie相拥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全然不觉半夜时分下起的暴雨,以及撕裂夜空的电闪雷鸣。狂风灌进屋里,卷起月光下的窗帘。此时一阵阵轻微的吟啸,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声音像极了龙吟。
尽管我在睡梦中不曾被狂风暴雨惊醒,但似乎感受到了这龙吟,大脑被潜意识操控,眼珠在闭着的眼皮下,不断转动着,最后终于醒了过来。
我将ie的胳膊从我肩膀上拿开,略微撑起身,侧耳倾听了片刻,当确定那是龙吟时,不禁身上有些发毛,因为青龙最后在军舰甲板上,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声音。
我赤脚下了床,来到被狂风卷动的窗帘边,准备关上窗户,因为风雨太大了,我无意中朝外看了一眼,那场景却令我心惊胆战——庄园的景致消失不见了,四周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波涛,在闪电的照耀下,不断翻滚着。而且外面水的上涨速度极快,此刻已接近窗台,要知道,我们的房间可是在二楼。
从窗户看出去,那感觉简直就像是从轮船的房间里,朝外看风暴中的大海。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暴发了洪水?”这是我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我连忙猛摇ie,想把她喊醒,可她像吃了过量安眠药一样,怎么摇都醒不过来。
“ie!ie!”我狂喊着,依旧没用。这时房门外响起拍打声,龙吟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走廊里。我瞪大眼睛,慢慢走过去,将手握在门把上,喘了几口气后猛地将房门打开。
接着突然发生的一幕让人惊得魂飞魄散,走廊里从上到下全被水充斥。整栋别墅就像是一艘沉入深海里的船,而我和ie所在的房间是唯一一间没有进水的。
此刻房门打开后,滔天巨浪直接涌了进来,将我冲退击倒在地。眨眼的工夫,房间已经全都被水淹没,窗外也早已全都是水,我们仿佛置身于沉船内部。ie诡异地始终都没能醒过来,穿着睡衣漂浮在水中,我连忙潜游过去,反托其腋下,费力地朝窗外游去。
我们从窗户游到了外面,此时水已经疯狂地淹到了屋檐,等我拉着ie浮到水面时,周围哪里还有一点点庄园或者小镇的模样,与遭遇海难的人漂浮在波涛汹涌海面上的场景,几无二致。
暴雨仍旧下着,砸在人脸上生疼。我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将不知生死的ie竭力托在水面上。
此时借着月光,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从远处游来,虽看不真切,但似乎能感受到。当水面下的黑影到了我们眼前时,突然停止,但是片刻后,一条巨大的龙猛然跃出水面。
深蓝与浅蓝色相间的鳞甲,在狂风暴雨中透出寒气,半个身子立于水面之上,在停顿了不过两三秒后,陡然张嘴狂啸,龙须如剑戟般矗立,直直扑向我和ie。虽然我可召唤雷电,但一切已来不及了。
当硕大的龙嘴将我们直接吞没时,我惊得浑身一颤,再看四周时,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而ie仍旧甜甜地躺在我的身旁。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屋内,庄园里传来嘤嘤鸟语,我额头仍挂着汗珠,立马下床跑到窗户边,看见外面的花园里,正笼罩着袅袅雾气,一派清晨的美景,不禁晃晃脑袋,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竟然只是梦境。
ie被我下床的动作吵醒,慵懒地换了个睡姿,侧身将右手垫在脸颊下面,问:“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惊魂未定地回到床沿坐下,抚摩着她的脸庞,说:“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这里全都被淹进水里,我怎么也喊不醒你。最后,还有一条蓝色的龙,有深蓝色与浅蓝色相间的龙鳞……”
ie坐起来,搂住我的脖子,用鼻子在我脸上亲昵地摩挲着,最后轻轻咬住我的耳垂,说:“这里没有龙,只有我。”说着,扣着我的脖子,将我拉了下去。
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在她家里吃完早餐,便简单收拾了些随身物品,开车上了路。看着美国东海岸公路的景色,我不禁想起和ie初次见面时,两人开车从南京去上海那次的情景。
回想起从那以后经历的种种,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再过五年、十年呢?真不敢想象那时候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感叹于公路两旁的美景,说:“要不是还有正事,我都想一直在这路上开下去。”郭美琪朝外面看看,说:“人少车少地方大,其实只要一个地方人不多,通常都挺美。”此时绸缎般的公路,蜿蜒到远处天际线,目力所及范围内没有别的车辆,似乎就我俩在天地间穿行。正当我们陶醉于周边景色时,猝不及防,车的正前方,猛然出现一条满是钉刺的铁链,横跨过公路。
我猛踩刹车,可是已经晚了,车胎轧了过去,毫无疑问爆了胎,车身不受控制地撞向公路外,冲进野地里。不过幸运的是,这里并没有马路护栏,旁边也不是沟壑,而是长满野花野草的平地荒原。
我和郭美琪下了车,检查了车胎后发现竟然前后三个轮胎都被戳破了,一个备用轮胎换上也不顶事。我走上公路,蹲下来捡起那条刺链,说:“这他妈谁搞的啊?简直谋财害命嘛。”
郭美琪站起身,前后看看,说:“这下麻烦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过路车都没。”
谁知她话刚说完,从前方小山后面,拐过来一前一后两辆车,郭美琪朝前走了几步,正准备招手拦车,我用胳膊挡住了她,说:“先别急。”
“怎么了?”郭美琪问道。
“这刺链肯定是人放的,为什么这么凑巧,前面都没有车轧上,就我们轧上?”
我这话一说,郭美琪不由得退后了半步,我们站在公路一侧,注视着前方开来的车辆。
那两辆suv在离我们五六米的地方,竟然主动停了下来,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而与此同时,我的头发开始慢慢变红。
前面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下来四个戴着墨镜的。其中两个梳着脏辫,一个头上有一道疤,打头的是一个华人,小平头,身高中上,非常精干。郭美琪看到这架势,想必有些紧张,往我身边靠了靠。而我心里已经基本肯定,一定是这群人设置了这道路障。
但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怎么知道我们今天的路线的?他们截住我们的目的何在?难道他们就是那个名叫“戍者”的人派来的?
一切都是未知。
“小平头”带人走到我们面前,开口说:“有人想请你们走一趟。”同时将西服往旁边掀开,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继续说:“咱们最好不要动粗,否则擦枪走火,就不好了。”
而后面的三人,手都放在西服里面,看架势应该都是握着枪,情况一旦生变,马上就会掏出来。第二辆车上的人则没有下来,随时待命。
我皱眉道:“是‘戍者’要我们去吗?”
“小平头”似乎有些奇怪,问:“戍者?戍者是谁?”他朝公路两边看了看,凑近一些:“不要轻举妄动,头发变红了也没用,难道你觉得八个人的枪,都没有你的闪电快吗?”
这话确实出乎我意料,他不但知道我可以掌握五雷,连头发变红的标志,都一清二楚。
郭美琪这时凑到我耳边说:“后面有辆过路车。”我转头朝后面看了看。“小平头”也瞧见了,有些着急,脑袋神经质般地轻微抖动,说:“我再给你们五秒钟考虑,要么上车跟我们走,要么死在这里。”
虽然要解决两辆车八个人,并非难事,但难在他们知根知底,都有防备,所以后面一辆车上的人始终没下来。我即使能同时将眼前四人电倒,但只要后面有一人开枪,就难保我和郭美琪不会被伤到。
这时,那辆过路车开近了,最后出乎意料远远地也停了下来,司机半跨出车门,喊道:“嘿,出什么事儿了?”竟然是一口普通话。
眼前几人目光朝那人看去,大概正准备张嘴让那人少管闲事赶紧走,我恰好抓住这个时机,一头红发如烈焰般燃烧,跟着凝眉怒视前方,先是晴朗的天空几乎瞬间变暗,一道霹雳直接击中后一辆车;然后双臂甩动,在胸前交叉,掌中奔雷如四条紫龙蹿向面前四人。
这四人连一声喊叫都没有,直挺挺便躺倒。我担心后面那辆车中还有人没事,因此目光扫去,又是一道霹雳,随后那车彻底报废,车门散开,轮胎不仅仅是爆裂,而是连同车轱辘一起烧成了黑色。里面的人全都瘫倒在座位上,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这时,过路车的司机慢慢走了过来,站在我们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开半晌合不拢,反复朝前看看,又朝我看看,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你是什么人?”
我胸口仍旧在喘着粗气,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使用魔力时,总是觉得怒气充斥全身,如同头发变红一样,头发越红,怒气越盛,因此暂时没有理那人。
郭美琪奇怪地问:“你怎么说中文?”
“我不会讲英文,当然说中文咯。”这时,天空并没有恢复原本的晴朗,反而是下起雨来。那人抬头看看天,抹了一把脸,“见鬼,怎么下雨了?”因为下起雨的缘故,他来不及多问什么,朝自己的车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