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谜宝藏系列之二通天之塔(上)》(20) - 秘宝局中局:绝境探险小说 - 二郎神犬马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五十三章《谜宝藏系列之二通天之塔(上)》(20)

冰封雪域

“那是塔孜。”买买提一见到巨鹰,立即收起笑容,显然还没有从之前方济舟和包子摔下悬崖的阴影里走出来。“哦!”包子倒不介意,满脸的轻松。突然,他耸了耸鼻子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方济舟和包子一样躺在草坪上。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方济舟立即转身坐起来,正对上前面一张血淋淋的脸。

那是一头死去的黄羊,黄羊的脖颈处血肉模糊,方济舟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气管。小东西死去的时间不长,因为它的眼球还没被秃鹫给啄走。他下意识看看头顶的山巅,不禁奇怪,看着黄羊不像是摔死的,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劲!”包子也坐了起来,指着前面说:“你们看这里!”

方济舟和买买提这才发现,草坪上居然七七八八躺着许多动物尸体,野兔,山鸡,还有一头藏羚羊的幼崽。这些动物大都体型较小,但所有尸体都非常完整。

“山区里到处都是乌鸦和秃鹫,我们之前在山下就没看到一具完整的毛驴尸骨,怎么这些动物的尸体还这么完整?”方济舟忍不住问。

买买提走到死去的羚羊面前,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口,然后查看了其他几只死禽的伤口,皱着眉头说:“不好,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方济舟和包子同时问:“怎么了?”

买买提面露惧色,指着天上说:“这里是塔孜的食品储藏库。”

“什么?”

“塔孜有把抓到的猎物先集中储存起来的习惯,它们大都会找相对平整的山坳做仓库,再把食物集中拿去哺育幼崽,看样子,这个仓库距离塔孜的窝巢很近,做了母亲的塔孜更加凶猛,而且脾气暴躁,你们之前吃过亏,应该知道。”

“那有什么,不过是只鸟,有什么好怕的?”包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方济舟摇摇头说:“问题不是塔孜本身,而是我们马上要攀登的山峰非常陡峭,万一塔孜和前天一样,在我们爬到半截的时候攻过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怎么办?”包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总不会又要下山绕路吧?”

买买提无奈地说:“总比硬翻过去要安全。”

话音刚落,他们的头顶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包子目光一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抬头看去,两只巨大的秃鹫从他们头顶快速滑翔而过,停在了草丛里。秃鹫属于猛禽类,身长一米多,展翅后有两米多长。有的地方也称秃鹫为山雕,他们眼前的两只山雕属于肉垂秃鹫,秃鹫的钩形鸟喙非常尖利,头部没有一根羽毛,两侧悬垂着粉红色肉垂,相比起光秃秃的头和脖子,秃鹫的身上却长着厚重的黑灰色羽毛,显得非常怪异。

两只秃鹫一落下来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动物的死尸上,方济舟拉拉包子,示意他赶快离开,许多动物在进食时会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脾气也会出奇的暴躁,秃鹫也是其中之一,虽然眼前的食物很多,两只秃鹫完全没必要争夺,但它们很可能会把眼前这三个人当成食物的争夺者。果然,其中一只秃鹫警惕地望着包子和方济舟,展开翅膀,脸和脖子变得通红,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包子当然也不想招惹这只怪鸟。自觉地后退两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响亮的鸣叫,一只巨雕扑腾着翅膀飞来,它没有立即落地,而是在秃鹫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尖利的脚爪从入侵者的背部划过,也许是惧怕巨雕的利爪,秃鹫立即腾空而起,但它们只是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又飞回到食物跟前。巨雕不得不又一次驱赶,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秃鹫身上。三人趁机躲到一块山岩后,准备沿着山岩从侧面离开。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咕唔”的叫声,又有几只秃鹫飞了过来。买买提小声告诉他们,秃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们可以随聚随散,平时单独行动,一旦发现食物,就会聚拢过来,有时一只秃鹫会吸引来许多同类,虽然它们彼此都防备着对方,但种群要想在严峻的自然环境下生存下来,就只能依靠群体的力量。秃鹫凭借飞翔的优势,远比狼群更加随意和灵活。如果要在山区里评选最具有攻击性和防御性的群体,那绝对是秃鹫。

巨雕虽然勇猛,但它只能单打独斗,而且在体形上并不占优势,很快就处于劣势。秃鹫仗着数量多,开始对巨雕发起攻击。买买提说:都说秃鹫只吃腐食,其实这是一种误解,秃鹫平时的确不吃活物,但饿极了也会攻击活的哺乳动物,另外,它们对到嘴的食物非常执着,甚至会将争夺食物的竞争者杀死。

说话间,几只秃鹫已经开始攻击巨雕的翅膀,对鸟禽来说,头部和身体很容易隐藏在翅膀下,暴露在外的翅膀就成了弱点。所以,鸟类彼此的攻击大多也是从翅膀开始的。眼看着秃鹫锐利的鸟喙啄过来,巨雕只能奋力扑腾翅膀,可它形单影只,不得不且战且退,很快就被逼出了草坪的中心地带。秃鹫也不紧追,把巨雕逼退后马上扑回到食物身上大口吃起来。巨雕的翅膀受了伤,羽毛间显出隐隐的血红,它依旧不服气地扑腾翅膀,却再不敢像刚才一样猛冲过去。就在他们都以为战局已定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两只雏雕从山崖上俯冲下来,正好落到秃鹫群的中间。其中一只还站在刚被撕开内脏的死羊羔身旁,看样子,小雏雕刚学会飞翔不久,出生牛犊不怕虎,小家伙们一站定就挺直身体,飞快地扑腾翅膀,一边对秃鹫发出警告。秃鹫勃然大怒,向一头雏雕的翅膀猛啄过去,雏雕发出一声惨叫,巨雕听见了孩子的叫喊,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包子有些不忍心,将身子从岩石后探出大半截,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与此同时,又有两只秃鹫从天而降,前后七八只秃鹫将巨雕母子三人团团围住,他们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包子看不下去了,他从地上拾起几块石头,等方济舟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时,已经太晚了。包子将石头朝上抛了抛,猛地砸向秃鹫群,包子扔石头一向又狠又准,几只秃鹫触电般弹了起来,中间露出些许空档,他们可以看到雏雕被啄得遍体鳞伤,巨雕更惨,翅膀耷拉开来,已经不能收回去了。包子又朝秃鹫群里扔了几块石头,这一回,他彻底激怒了这些猛禽,五六只秃鹫同时展开翅膀,每只展翅后近三米长,五六只加在一起,黑压压一片向三人扑过来。方济舟和买买提不得不冲到包子身侧,各自抡起背包胡乱舞动,虽然打散了秃鹫的阵形,自己也免不了被啄了几下。包子则一马当先,冲进秃鹫群,他快速抱起一只雏雕,用双手和胸口将它小心护住,将背暴露出来任凭秃鹫啄咬。方济舟和买买提将包子夹在中间,一边护住脸部,一边抡起背包奋力突围。好在秃鹫更在乎自己的食物,并没有穷追不舍,见这三个人狼狈不堪逃出了草坪,立即飞回到食物中间,和别的秃鹫争抢起来。

别看包子瘦得像根芦柴棒,他经常干出一些特疯狂的事,每一回都够让方济舟后怕上好几宿。原以为他有了媳妇会收敛一点儿,现在看来,他那副不要命的德行一点儿也没变,媳妇算白找了。

从山上翻过去是不可能了,托包子的福,三个人不得不逃命似的跑下山,开始第二次绕道,有了昨晚蹲猫耳洞的经历,他们都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希望能在天黑前绕过这座山。

包子不时看看包里的小雏雕,小雕受了伤,背上血迹斑斑,包子停下来,简单处理了一下雏雕翅膀上的伤口,看到小家伙有了些精神,这才继续赶路。还好这段山路比昨天经过那段要好走一些,而且有毛驴代步,只要路况不至于太危险,他们一般都在驴背上,轻松了许多。大约走了五个小时,三人终于绕过了这座山。当买买提再一次看到似曾相识的路段时,兴奋得叫了起来,他得意地说,如果能在天黑前走到半山腰,就能住上舒适的石屋,说不定屋子里还有火炉。一听说火炉,方济舟和包子都来了精神,卯足了劲往上爬,上行的山路不能骑驴,他们只能一边爬一边牵着驴走。好在三头毛驴都是好样的,愣是靠着强健的四蹄爬上了山崖。可当他们面对买买提所说的石屋时,全都傻了眼。

半山腰的确有一间石屋,买买提告诉他们,这间屋子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专门提供给上山的采玉人。屋子里有土炕,还有炉子和水壶。可他们进去一看,水壶和炉子连影都没有,石壁还四处漏风,方济舟瘪瘪嘴,就这段时间探险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石屋到了下半夜,铁定冷得像冰窖一样,还赶不上他挖的土洞。

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要再另寻住处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只好将就附近的材料,将石屋修补一下,凑活一宿。包子找来一些野草,塞在较小的缝隙里,大的缝隙就只好用防寒服遮起来,能挡住多少是多少。买买提在石屋中间做了一个土灶,找来些枯树枝,点起了小火堆。晚上,三个人坐在火堆旁开了个会,买买提说:如果顺利,明天就要上雪线,真正艰难的路段就在那里,毛驴是肯定不能骑了,大家必须做好爬山的思想准备。

“那能不能抄近道?”包子一边照顾雏雕吃东西,一边问。

“哪儿有什么近路。”买买提苦笑着摇摇头:“采玉场可是坐落在四季严寒的冰雪地带,周围全是冰块和冻土。别说找不到近路,就算找到了,估计你也不敢走。”

方济舟和包子失望地点了点头。有了火灶,石屋里暖和了许多。方济舟闲来无事,四下看了看。石屋非常破旧,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在靠山崖的一面摆着一张石床,石床由两块青石拼接而成,下面是空的,可以在里面烧火,将上面的石床烘热。方济舟赶忙找来枯树枝点着,烘烤石床,能在这上面躺着睡觉,那可比昨晚挖的土洞强多了。

包子也过来帮忙,他在方济舟的身旁蹲下来,将雏雕小心放在炕上,又将一块带凹洞的石头放在它旁边,石头里盛了些水,雏雕吃了点儿东西,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它在炕上来回走动,一边低头啄着什么,突然一不小心,打翻了盛水的石头。

“小东西,这炕上连粒米都没有,有什么好啄的。”包子笑着直起身,正想将雏雕抱走,突然指着床面叫了起来:“波斯,快看这是什么!”

方济舟直起腰一看,石头里的水并没有泼洒开来,而是沿着青石板上的细小线条一路流淌,勾勒出一幅简单的地形图。其中的几个重要地点旁还有汉语标注,比如说黑山村、采石场和石屋。

“真是太好了,”包子叫起来:“我们手上要早有这幅地图,也用不着跟着买买提瞎转了。”

买买提凑过来仔细瞧了瞧,皱着眉头说:“不对啊,这上面的路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那是你对这里本来就不熟悉。”方济舟差点儿想说买买提这趟做向导完全是见钱眼开,根本不顾他和包子的死活。但想想还是算了,大家毕竟还要合作。

“我看还是小心点儿好,”买买提被他们说得很没面子:“这幅地图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了,说不定山道早发生了变化。”

包子漫不经心地看看他说:“几十年怎么了?你不是一样住在几十年前修的石屋子里?有什么好怕的,别人敢走的路,我包晓贵一样敢走。”

买买提不再说话,他干咳两声,回土灶前添柴火去了。方济舟和包子是一国的,两个人舒舒服服地缩在石床上,商量着接下来的打算。温暖的石床非常舒服,他俩又累了一天,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三人收拾行装继续赶路,方济舟和包子将地图小心描绘下来。一想到接下来的路可以不用听买买提瞎指挥,他俩就心情大好。买买提知道自己之前带错了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路上不时低声嘟哝一句:不对啊,这条路我从来没走过啊!

对于买买提的担心,方济舟和包子根本不去理会。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接下来的路,毛驴基本排不上用场,道路越来越狭窄,坡度也越来越陡峭,到了最后,人必须前拉后拽地把毛驴往上拉,三头驴彻底成了拖累。他们不得不一边走一边歇息,三个人都累得够呛。和陡峭的山路一样,越来越低的气温成了三人不得不面对的又一个考验,他们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分钟,四周开始出现冰冻区域,他们的呼吸也比之前沉重了许多,虽然方济舟的身边没有测算海拔的仪器,但他估计已经到了雪线以上,海拔不会低于五千米。雪线是一种气候标志线,高度从低纬度向高纬度地区降低。在我国西部,从青藏高原、昆仑山到北面的天山和阿尔泰山。雪线高度从6000米以上逐次下降到5500米、3900-4100米、和2600-2900米。

在高海拔的寒冷地区,冻伤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冻伤和中暑一样,总是让人防不胜防。每个人的身体都有自我防御机制,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大多数人在面对轻微的身体不适时,往往会选择硬挺过去。其实,这些不适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当人的承受能力到达了极限,就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后果,比如在沙漠里中暑晕倒和在冰山上遭遇冻伤。

当一个人遭遇极度严寒时,血液会流出四肢,供应心脏,这就是四肢容易冻伤的原因。如果想要防止冻伤,就必须尽量保证四肢的血液循环。所以,不管再累,他们三个始终在提醒对方不要停下来。

越往上走,道路变得越来越滑。因为那些可供受力的石头上覆盖着一层冰,小石子还好些,如果遇上大青石,攀爬起来就更加困难,四周的野草逐渐绝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人的眼前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岩和冰冻石块。虽然偶尔也会遇上从石块中汩汩流出的小溪流,但小溪中的水冰冷刺骨,如果喝上两口,说不定会影响到身体的核心体温,遭遇致命的危险。在这里,寒冷将所有的一切变成了致命武器。从结冰的石头、融化的雪水到迎面扑来的山风。行进在这样的道路上,三个人就好像行走在大自然布下的陷阱之中,即便是脚下不小心滑一下,也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最终要了他们的命。

现在,方济舟和包子都开始后悔没听买买提的话,买买提也有充足的理由抱怨,但他现在冻得连舌头都不利索了,虽然也说了点儿什么,但方济舟和包子根本听不清楚,就当他什么也没说。寒冷的山风迎面吹来,风中的水蒸气早就结成了肉眼看不见的冰粒,吹在皮肤上就像刀割一样疼痛。身体的防御机制充分发挥了作用:血液流回到心脏周围,双手变成异常苍白;皮肤开始麻木,这是神经系统在最后一次发出预警。风越来越大,他们不得不将头偏到一旁,任凭猛烈的山风吹在脸上。可是这样做又影响视觉,三人互相搀扶着,身体不时倚靠在毛驴身上,才能勉强不摔倒,但要继续走下去已经相当困难。

就在这时,买买提指了指一旁的山岩,示意大家先进去躲一躲,等风停了再继续上路。方济舟点了点头,拉了一把包子,却看见包子正埋头盯着自己的包,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方济舟探头一看,原本缩在包里的雏雕不见了。

这小家伙还真不省心,方济舟拍拍包子的肩膀,刚想让他先进山崖避避风,等风停了再去找鸟,包子却转身往另一边冲去,风实在太大,方济舟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能隐隐看到一片模糊的白。转瞬间,包子已经不管不顾地冲下了一个斜坡,突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方济舟暗叫一声不好,包子这家伙比雏雕更不省心,说不定已经滑倒了。于是冲买买提指下指山岩,示意他一个人先去避避,自己要去找包子。

来到斜坡前,方济舟一眼就发现了斜靠在石壁上的包子,他果然滑倒了,还没站起来。如果说,冻伤在高原冰山的容易演变成致命的伤害,那么摔伤就是冻伤的开始。因为摔伤的人四肢不便,肯定疏于活动,身体也更容易被冻伤。方济舟见包子没有站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弯下腰,手脚并用地爬下去,来到包子身边。

“你怎么样了?”方济舟担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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