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迷宝藏系列之一沙海谜锦》(27)
独目人之谜“看,我没说错吧,”司机一边说,一边转身上车,坐进驾驶座前,我听到他又小声嘟噜了一句:“真是有钱啊!”
我不禁想起上次进入精绝胡杨林时,杨sir同样携带了大量价值不菲的装备,其中还有在国内根本搞不到的火焰喷射器,冲锋步枪和催泪弹。现在,他居然又在短时间内召集了三辆沙漠运输车。先不说移动住房里的设备,就算是空的运输车,三辆加在一起,总价值也超过一千万,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本事?
靠近运输车前,我和吕方阳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直到杨sir冲我们招招手,露出他惯常的微笑后,我们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这种沙漠运输车载重五十吨,用来承载移动住房绝对没问题,”杨sir颇为骄傲的说:“本来是打算搭一排活动板房的,不过需要三四天时间,材料才能送过来,所以我就近安排了几辆沙漠运输车,我们就在这里住几天。”
“杨sir,你的排场也太大了吧,搭帐篷不就行了?”吕方阳小声问。
“吕教授,你过去也许没在戈壁滩露宿过,不知道这里的危险,山脚附近有很多野生动物,尤其是野狼和野狗,我们还是应该以安全为重。”杨sir停顿一下,若有深意地说:“我可不想让精绝死胡杨林的经历再重演一遍。”
听到精绝胡杨林,我和吕方阳都不免心悸,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我们都不愿再想起。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为了训练,”杨sir回答:“攀登阿尔金山的山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随便挑一个,估计你们都只能在中途退下来。不训练怎么行?”
“就为了训练?”我叫了起来:“那也不用到这儿来吧,随便找个运动馆不也一样?”
“不一样,既然是攀登阿尔金山,当然要练习攀爬,通常情况下,海拔每上升一千米,人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海拔两千米,还不算太高,你们也许没什么感觉,但再往上就难说了。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教练,也是这次行动的向导。”杨sir指着身旁一个帮大腰粗的汉子说:“他叫何东,是个喜欢极限运动的攀爬高手。另一位是营养师兼厨师,大家叫他赵师傅就行了。
赵师傅不苟言笑地冲我们点点头。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只是面部肌肉似乎有点儿坚硬。
倒是何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和他那副魁梧身板儿一点儿也不搭配:“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当教练。你们也别叫我教练,直接叫何东好了。”
我和吕方阳又是一愣,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叫他‘教练’。
“好了,训练计划待会儿再说,我先带你们介绍一下环境吧!”说完,何东把我们分别领到三辆车上的铁房子里,第一辆车用来住宿,出乎意料,房间的环境非常优雅,电视,网络一样不缺,床上用品和厨卫设备全是名牌,丝毫不弱于五星级宾馆。角落里还有一间小型会议室,配置了投影设备,可以容纳五、六个人。
第二辆车上的陈设主要用来训练,里面摆放着许多日常健身设备。角落里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攀爬器材,比如绳索,八字下降器,登山镐,还有很多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第三辆车锁着门,杨sir说那里面装着出发时的设备,现在没必要打开。
参观完毕,何东说:“住宿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只是一点,不能用火,不能抽烟喝酒。”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打火机和烟夹,我一看,立即认出这是杨sir的贴身之物,没想到为了这次训练,他居然舍得交给何东保管。看来,杨sir对这次训练非常重视,不是随便玩玩儿。
吕方阳并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对杨sir的重要性,他看着烟夹上的图案,忍不住皱皱眉头,伸手就想拿过来。何东赶忙把手缩回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绝对不能玩儿火。”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烟夹和打火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吕方阳的脸上扫过一丝失望,我知道他不抽烟,之所以会对烟夹感兴趣,多半是因为上面的图案。其实,我也一直对烟夹上的人头像很好奇,这个图案已经被磨损得很厉害了,杨sir又是个讲究的人,按理不会把这样一个破烟夹放在身上才对。除非这个烟夹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行了,现在我说一下这几天的训练内容:”何东说:“按理说,登山前需要预留十周的训练时间,不过杨sir告诉我,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做适应,所以我把训练内容浓缩了一下。首先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晚上十点熄灯,早上七点起床。第二:体能训练,每天慢跑3000米,每人每天保证俯卧撑和引体向上各四组,至于每组多少个,等我大概了解了你们的身体状况再说。第三:攀岩技能训练,我之所以将训练地点选在山下,就是因为这里有得天独厚的训练场所。”说到这里,他故意转身看了看身后陡峭的戈壁。
“另外,每天晚上会有两个小时的理论课,我会教你们在山里生存的生存技巧和注意事项。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吕方阳立即举起手来。
何东明显有些意外,估计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回答问题时举手的人了:“有什么问题?”
“我想看看那个烟夹。”吕方阳出人意料的执着。
何东愣了愣,然后非常坚决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吕方阳非常失望地瘪了瘪嘴。
我指了指自己脚上的拖鞋:“有准备我们的衣服吗?”
“没问题,”何东笑了笑:“衣服就在你们各自的房间里。”
杨sir立即交给我们每人一张房卡,上面有房间号,我的房号是110,挺特别。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开衣橱一看,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衣橱里摆放着十套一模一样的columbia防风抓绒套装,衣服由三层构成:最外层为防水防风层,第二层是抓毛绒保温层,第三层是贴身舒适的加厚t恤。三层衣服都可以单独穿,也可以套在一起穿。非常方便。裤子同样采用防水面料,不过只有一层,中间的保暖层被整齐叠好,放在下层抽屉里,这也是考虑到训练地点附近的气候,毕竟这里海拔不高,白天气候还是以炎热为主,不过夜晚气候会骤降几十度,必须把保暖层加上。
衣柜最下层摆放着几双鞋,分别是拖鞋,攀岩鞋,慢跑鞋,长统皮靴和专业登山鞋,其中攀岩鞋、慢跑鞋和登山鞋各有两双,慢跑鞋上有许多透气孔,穿上脚轻便舒适,适合长距离慢跑,但鞋底不够硬,估计在碎石滩上跑步够呛,所以我毫不犹豫选择了登山鞋。
除此以外,桌子上还放着滑雪镜,口罩,手套和一个急救工具包,不得不让人佩服杨sir的细致入微。
我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杨sir让我去会议室,我想给包子去个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根本就没有信号。杨sir说:“忘了告诉你,整个阿尔金山几乎都没有信号,手机还是别带了。”
我愣了愣,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包子不在身边,我独自和一群并不了解的人一起,呆在一个陌生且与世隔绝的地方,就好像囚徒一样。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身处的铁房子压抑异常,心情也不由得憋闷起来。
由于空间有限,我们的会议室和餐厅都在一个房间里。赵师傅非常出色的履行着自己作为一个厨师的职责,晚餐全是高蛋白食物,他说这样有利于帮助我们补充体力。
餐后不久,我们开始了第一天的理论课,何东找来了一个ppt文档,将阿尔金山的地质地貌大致掩饰了一遍,最后,他翻到一页地图,指着上面纷繁复杂的地形说:“这就是阿尔金山地形图,其中有些地方是我自己绘制的,就连航拍也拍不到。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吕方阳老老实实问上一句,充分满足了何东的虚荣心。
“因为这些地方全是无法探测的区域,比如一些探险得知的丘壑小道,绝壁洞窟,尤其是永冻土层,冻土层的厚度高达数百米,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古体冰窟,夏天到来时,近地表的上层冻土融化,形成地下潜水和暗流,不过,地表仍然覆盖着茂盛的青草,所以,人和动物一旦陷下去,就会跌进无底深渊,再也爬不起来。阿尔金山上不时有人失踪,估计就是和这些永冻土层有关,现在是五月,已经进入夏季了,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你能把这些危险区域都标出来,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吕方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何东顿时面露难色说:“我也不可能把全部的永冻土层标出来,只不过标出了其中一部分。其实,阿尔金山里的真实地貌,至今也没有人能完全掌握,要不然这里也不会被称作无人区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顿时一沉。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定会尽量保证各位的安全。”何东赶忙安慰道。
接下来,何东讲解了有关高原反应的知识,他还一再强调,这些内容非常重要,在高原区域,如果忽视了自身轻微的不适,有可能会酿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何东说了很久,我却顶多听进去一半,心中压抑的感觉越来越强,包子的话反而越来越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耳边,他说:“波斯,我们回家吧!”
这天晚上,我们准时熄灯,也许是从海拔880米的若羌来到了海拔2000米的戈壁滩,我一时有些不适应,这一晚我又没睡好,朦胧中,我总是觉得一阵莫名心悸,似乎这趟探险旅途又会遭遇什么危险,让我们猝不及防。
第二天,我们开始执行何东的训练计划,何东和吕方阳同岁,自我感觉却比我们任何人都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向导,但我越来越发现,他的行为方式和他腼腆的绅士笑容真是一点也不搭调。
训练内容听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却状况百出。首先是慢跑,我们三个人居然选择了三种不同的鞋子,杨sir穿着慢跑鞋,我穿登山鞋,吕教授居然选了攀岩鞋,让我们大呼意外。对我们各自的选择,何东倒是没有意见,用他的话讲:穿什么鞋不重要,重要的是质量,虽然是慢跑,但慢也是有限度的,和快走有本质区别,于是,他要求我们必须在一个时间段内跑完三千米,这样的速度对杨sir来说也许是慢跑,可对我来说是中速,对吕教授来讲就堪称极限了。到最后,他是被杨sir和我抬到终点的。
好不容易跑完三千米,吕教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呼小叫着要回去换鞋,我们当时所在地点距离宿营地有大约八百米距离,何东同意了,但要求他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来回,吕方阳想也不想就摇头,显然这个速度对他来说是望尘莫及的。于是,我们很快又开始了攀岩训练,这一次居然只有吕方阳穿对了鞋。何东说:阿尔金山一直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态环境,四周危机四伏,关键时候,别说换鞋,恐怕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用一双鞋完成全部训练本身也是训练内容之一。
攀岩是另一项非常艰苦的训练,每个人都会跑步,但有的人一辈子也学不会攀岩,由于今天是第一天,何东只要求爬上去五米,反复三次就行。吕方阳穿对了鞋,但他的状况一点儿也不乐观,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点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由于攀岩必须要自己用膨胀螺钉和挂片做支撑点,吕方阳只钉了几颗螺钉就累得受不了,被杨sir和我远远抛在后面。
一天下来,吕教授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营点,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回房间去了,连晚上的课也没有听。上完课,我也累得够呛,但出于关心,我还是强打精神,敲开了他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