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迷宝藏系列之一沙海谜锦》(28) - 秘宝局中局:绝境探险小说 - 二郎神犬马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四章《迷宝藏系列之一沙海谜锦》(28)

进入无人区第二天早上,我经过一番考虑,挑选了一双登山鞋。鞋穿在脚上,我又左右打量了一番,突然想起初次进入沙漠时,包子曾让我去买鞋的情景。回想起来,这不过才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可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很久?

吕方阳兴冲冲地跑过来,每只手上拧了两双鞋:“宋方舟,你帮我参谋参谋,我穿哪双鞋进山?”

我说:“那要看你自己了,不过我觉得,既然是阿尔金山边缘,应该遇不到沙漠,攀岩也还不至于,多半是荒漠砾漠一类的地方,登山鞋就凑合了。”

“登山鞋?好,就登山鞋!”吕方阳想了想,赶忙把鞋子扔在地上,挑出登山鞋穿好。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吕教授,你好像对杨sir的烟夹特别感兴趣?”

“那个啊?”吕方阳颇为满意地看看自己的脚:“那个烟夹上的人头像很特别,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所以想看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想问他有没有回忆起什么,杨sir走进来,他看了看我和吕教授脚上的鞋,笑着说:“这一回,我们终于穿上同样的鞋了。”

“鞋是宋方舟帮我选的。”吕方阳马上回答。

杨sir说:“不管怎么说,感谢二位的支持,别的话我就不罗嗦了,上路吧!”说完,他率先拉开门出去。

“杨sir,”我把他叫住。

杨sir停下来,却并不打算回答什么,只是淡淡地说:“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吧,何东还等着我们。”

走出车房,我们一眼就看到那两辆军用四驱吉普车,吉普车乍看上去很普通,没有商用车的炫目外观,但车的性能和装备却比普通吉普高出许多。

我们先后上了车,何东显得非常兴奋,不停摆弄着车上的设备,嘴里还嘟哝个不停:“全地形反馈适应系统、智能四驱、陡坡缓降控制系统、电子辅助车轮打滑控制…”

“你好像很喜欢这车?”我问。

“那当然,”何东笑着说:“你知道吗?在荒漠里开四驱越野车的感觉和在马路上开普通车真的不一样,你开过吗?”

“没有。”

“没有?”吕方阳好奇地问:“那你昨天晚上还敢把吉普车开走?”

“我会开车,不过以前没开过什么好车,而且技术也不太好。”我据实相告。

何东听了我的话,突然长长松了口气:“幸好你昨天没开这辆车走,要不然,”他转过头,神秘地冲我笑笑:“你会死的。”

我又是一愣,赶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从来没在荒漠上开过车,从我们的驻地开车回若羌,一路全是荒漠砾石,在这样的路面开车,如果没有经验是很容易翻车的。加上路上人迹罕至,即便是白天,你也很可能变成野狼野狗的食物。”

“有这么危险吗?”我睁大了眼睛。

“当然有,来的路上,你没看到汽车残骸吗?”何东说:“从花土沟到若羌路段是国道315中最难走的一段。吉普车经过美丽的高山湖泊依吞布拉克,进入盘山公路后,道路立即变得曲折,那里属于水蚀峡谷地带,在翻越海拔3850米的米塔石达坂时,车的残骸随处可见,这里路径非常险恶,稍不注意就有翻车的危险。”

我吞下一口干涩的唾沫,以我的技术,如果昨晚真的一时冲动开车回去,说不定现在已经魂归天国了。这样想着,我不禁有些后怕。回想起昨晚杨sir让我‘自己选择’的话,真是个一点儿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杨sir将几个迷彩背包交给我们,他说:每个背袋的负重在四十斤以内,里面装着一切野外生活所需的装备。比如电筒,食物,登山器械和急救药物。虽然有车送我们进山,但大家总免不了徒步,这几个包必须随身携带。

我们走过去,发现每个背袋上有一个金属小号牌,分别对应我们各自的房间号。吕方阳很不喜欢自己的房号111,他曾告诉我,每次一看到这个号码,他就想起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挺伤感。

这回出发,何东少有的没有罗嗦,他异常兴奋的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座上,我和吕方阳坐在后排。赵师傅和杨sir则坐上第二辆车,这辆车负责供给,车上的大部分空间都腾出来堆放汽油,至少准备了半个月的用油量,余下的小部分空间则放着装备和食材。

整顿完毕,我们正式上路,何东兴奋地说:他开了这么多年车,还从来没开过军用吉普,虽说外观很普通,但性能的确不是盖的。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坐在车上,我还是觉得心里直打鼓。因为眼前根本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路,沿途的荒漠和砾漠使道路异常颠簸崎岖。大部分时候,我只能看到两旁光秃秃的土黄色山岩,山上没有任何动植物生存的迹象,行进其间,就好像进入了传说中的死亡之地,只有地上突兀生长的一丛丛野草透露出生命的迹象,让人不禁怀疑前面的阿尔金山里是不是真有那么多的野生动物。偏偏阿尔金山在蒙古语中译为“有柏树的山”,可眼前根本就看不到一棵树。

坐在车里,我只觉得自己的胃随着极度崎岖的山路一起颠簸,就连何东饶有兴致的介绍也只听进去一半,他说:阿尔金山里的路全都是“三跳路”,车在路上跳,人在车里跳,心在肚里跳。这里只是边缘地带,等进入到高海拔地带就会体会更深。我们一路颠簸着经过依吞布拉克镇,终于在下午四点来到阿尔金山脚下。眼前就是巍峨的高山,山尖覆盖的累累白雪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立即让人耳目一新。仪器显示,这里的海拔有三千米左右。由于晕车,我和吕方阳自从进山后就没有舒服过,车一停,我俩就赶忙下车,蹲在一旁干呕了半天。头有些痛,也分不清是因为高原反应还是因为晕车。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如果你们感觉不舒服,也可以多休息半天,明天中午再启程,多适应适应。”何东从后面拍了我和吕方阳一下。转身看看两旁光秃秃的山崖,忍不住皱皱眉头。

“怎么了?”杨sir问。

何东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低头注视着地面,朝前走了一段。地上生长着少量低矮的旱生植物,有些红色,有些绿色,这些野草就像长在荒漠地上的疖子,远远说不上好看。

半晌,何东扬扬眉毛,从一块砾石上拾起一小撮兔子毛,对我们说:“看到了吗?有动物的迹象就说明有食物链。”

夜幕降临,赵师傅早早煮好食物,我吃着美味的水晶饺子,不禁怀念起包子在胡杨林里谈论抓兔子的经历,一时心动,我按照包子说的方法,用绳子做了一个绳套,绳套用了活动绳结,兔子一旦钻进绳套,就会使劲往前逃跑,绳结受到外力,朝里移动,绳套就会越来越紧,直到将兔子完全套牢。

我将绳套放在何东发现兔子毛的地方,那里距离宿营点大约一百米距离,篝火的光芒完全覆盖不到,只剩下冰冷的月光,将荒漠滩镀上一层黯淡的金属光芒。吕方阳和赵师傅早早睡下,何东和杨sir坐在火堆前低声商量着什么,何东的表情非常严肃,杨sir则一个劲儿摇头。

我并不关心他们在谈论什么,反而惦记着自己做的圈套,两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兔子上钩。于是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进黑暗中,朝绳套的方向走去。

我尽量小心前行,还没靠近就发现前方出现两粒闪亮的光源,几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双眼睛,一双闪烁着宝石般幽暗光泽的眼睛。奇怪的是,两只眼睛的颜色并不相同,一只是蓝色,另一只是浅黄色。随着我的逐渐靠近,眼睛的主人也在缓慢移动,它显然发现了我,却并不急于离开,只是警惕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然后突然发力,朝我猛扑过来,我猝不及防,身体下意识朝左侧躲闪,一个身长约一米的动物立即从我右肩擦过,前爪刮到抓绒外套,发出难听的怪声。顿时,我意识到来者不善,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对方退到我的身后,原地来回踱步,仿佛在估量我的实力。

它的动作很轻,发起进攻前没有丝毫的预兆,这一点很不好对付,我突然想起,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荒漠猫,这种猫比家猫的体型更大,拥有豹一般的速度,惹上荒漠猫绝不是件好事。我想退回宿营地,又担心它会突然从背后进攻,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我突然发现荒漠猫那双怪异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前身附在地面上,两只前掌紧抓住地面,做好了攻击准备。我暗自叫苦,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直攻我的腿部,一时间,我失去了中心,整个人朝前俯倒下去,与此同时,又一双眼睛从我面前闪过,和刚才那双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猛然醒悟,刚才那只荒漠猫之所以摆出攻击姿势,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真正发起攻击的是它的同伴,另一只潜藏在黑暗中的幽灵。

我不禁想起何东白天说过的话:有动物迹象的地方就有食物链。难道这两只荒漠猫想把我当成盘中餐?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旁边的绳套处有轻微响动,侧头一看,里面还真套了一只动物,它使劲扑腾着翅膀,像是野鸡。我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荒漠猫感兴趣的是这只落入圈套的倒霉蛋。它们也许从没见过人类,以为我要和它们抢食物,所以对我充满敌意。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情也放松许多,于是小心翼翼地朝后退去,远离绳套。两只荒漠猫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直到我退到十米开外,它们才慢慢朝绳套走去,其中一只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两只眼睛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光芒幽暗深远,似乎有一种能洞穿灵魂的力量,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毛。

回到营地,我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缩进睡袋,那两只怪异的眼睛始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搅得我心神不宁。只不过,由于昨夜莽撞的举动,瞌睡帐算到了今天,加上白天一路颠簸,一沾到睡袋,困顿的感觉立即袭来,不一会儿,我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在梦中,我又看到了那位美丽的姑娘,她依旧跳着奇怪的舞蹈,动作轻盈美丽,不夸张,却能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内心的感受。我第一次发觉,原来那些火柴棍儿小人所记录的舞蹈文字也可以如此的优美。

姑娘的舞姿非常美丽,表达出的情感却是那么伤感,她说:我等待着他的归来,从日出到日暮,从日暮到日出。直到容颜衰老,直到世界改变…

随着舞蹈的继续,姑娘的容颜居然真的开始衰老,皱纹很快爬上她美丽的面颊,黑发变成苍苍白发,皮肤上出现难看的褶皱。原来的曼妙女郎瞬间就变成了沧桑老妇,深深震撼着我的心。

只是,虽然容颜衰老,老妇却并没有停止舞蹈,她依旧一丝不苟地舞出各种动作,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她说:有一天,一位年轻男子来到我的面前,容貌与我的心上人一模一样,他说,他的父亲已经战死在沙场,临死前,他交给儿子一块血玉,让他一定要交到我的手中…

梦境到这里突然中断,我猛地睁开眼,朦胧的光亮从帐篷的缝隙中透进来,那是赵师傅白天点起的篝火,只不过染料用的不是木柴,而是液化气罐。这是何东进山前特别叮嘱的,说是不能破坏阿尔金山原始的生态环境,但我知道,想在这种光秃秃的山上找到木柴,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钻出帐篷,现在守夜的人是杨sir,他独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杨sir现在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很孤独,和他平日里干练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睡不着?”杨sir知道我在他身后,头也不回地问。

“嗯,”天气太冷,我忍不住裹了裹衣服:“第一次看到用液化气燃起的篝火,觉得不太习惯。”

杨sir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属小扁瓶递给我:“喝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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