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草菅人命

待张洵一行人赶到“妙春堂”，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是什么破药房，吃了你们的药，病情非但没好，反而愈发严重了！”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壮实的男子扯着嗓子喊道。

“我家那口子服了妙春堂开的药，本来只是小小的伤寒，现在都下不来床了！”

一个中年妇女跟着附和，她声音尖锐，脸上是焦急愤怒的表情，眼睛里却泛着精光。

“妙春堂可是大商号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人群中有人小声提出质疑。

“我看啊，就是徒有其表！”有人不屑地回道。

那中年妇女见状，又提高了声音：“我家那口子本来还能起床走动，吃了你们的药，现在高烧不退，直说胡话！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

说着就跌坐在地，尖声哭嚎起来。

人群中议论纷纷，小声嘀咕：“莫不是假药？不然怎么会越吃越遭？”

“肯定是假药，这是谋财害命啊！”

人们个个义愤填膺，叫骂声不断，场面一片混乱。

“妙春堂必须给个说法！”

“对！掌柜呢？掌柜的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张洵脸色惨白，满头是汗，他扒开人群，对着所有人说道：“诸位，诸位，我是这儿的掌柜，请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解释。”

张洵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话没说完就被愤怒的声音打断。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破店卖假药！我非砸了你的店不可！”说罢，那个壮汉就要拿起身边的东西砸向药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梁珩挡在了那人前面，阻止了事情向更坏的局面发展。

他目光坚定，正色道：“诸位，请先冷静，这般吵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人们瞧见这样一个长相俊秀，神情威严的年轻人站在中间，不由得稍微安静了一些。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亲人病情加重，任谁都会着急上火。但如此闹事，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给老板一点时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咱们再看。”

张洵看人群安静了，走到门口，对着围观的众人，郑重地说道：

“今日之事，关乎病人的生命，还有我妙春堂的声誉。请给张某一点时间，我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结果如何，我张某定会昭示于众！”

大家见他言辞恳切，心中的质疑和愤怒也减了几分。一位老者首先开口：“那我们暂且信你一回，且看你后续如何处理。”

“那我们再等一些时日，希望老板莫要食言。”一个年轻男子也说道。

“是啊，我们家的药一直都是在你家拿的，莫要寒了我们的心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心有疑虑，但还是逐渐散去。

他们把病人家属请到堂中入座，又命人沏了壶茶，安抚他们的情绪。

张洵问那中年妇女：“请问病人姓甚名谁，哪日来妙春堂看的病？身体哪里有恙？”

妇人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李四，十日前来的，伤寒。”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家那口子平时身体好得很，就是吃了你们的药，现在在床上起不来。”

“赵明，将医案拿来。”赵明迅速将医案记录翻到那一页，递给张洵。

张洵接过来看，上面清晰记录着：患者李四，年四十，形瘦体弱。近日外感风寒，初觉发热恶寒，头痛身疼，无汗而喘。渐至高热不退，口苦咽干，渴欲饮水，心烦不安，脉象浮紧而数。

诊断：伤寒之证。

药方：麻黄三两（去节）桂枝二两（去皮）杏仁七十个（去皮尖）甘草一两（炙）

用法：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

医嘱：忌生冷、油腻、辛辣之物，卧床静养，避风保暖。

张洵逐一验看了两回，这份病案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他回头对着梁珩摇了摇头。

梁珩心下明了，然后对妇女问道：“现在李四兄弟身体如何？可否让张掌柜上门亲自诊断？好让李四兄弟早日恢复康健。”

妇人和那男人对视了一眼，思索了一番，不耐烦地说：“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