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调包

不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李四位于城郊的家。

小院略显破旧，推开院门，就听到屋内传来男人的干咳声。

张洵进屋，见躺在床上的李四面色赤红，神志也有些迷糊，整个人虚弱憔悴，有些不忍。

他来到床边，为李四细细把了把脉，确认是伤寒之症，但是耽误了太长时间，现在愈发严重。

思索片刻，张洵认为，问题可能出现在服药的环节。

他问那妇人：“药是按方子煎的吗？”

“是啊，药是下人煎的，也是下人亲自喂的。”妇人道。

“药服至哪天？”张洵继续追问。

“今天还没见效，就没再服用了。”妇人回道。

张洵叫来那下人问，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确实如妇人所说。

“夫人，可否让我再开一剂方子，试试效果，明天我亲自将药送至府上。”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缓兵之计了。

那妇人想了想，幽幽开口：“嗯。”她料想张洵也使不出什么花招。

张洵焦灼万分，脑袋快要爆炸了，这一天天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跨出门，气有些不顺，见梁珩在外面等着他。他刚刚在屋内都感觉快喘不过气了，压根没注意梁珩干什么去了。

梁珩见他焦躁的样子，低声平静地开口：“张兄莫急，我拿到了药渣。”

“你怀疑……”

梁珩点头并未出声。

张洵心领神会，两个人快速赶回药房。

回到药房内室，梁珩打开囊袋，倒出里面的药渣。

张洵逐一比对，一边用手指扒着药材，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桂枝……杏仁……甘草……麻黄……”

“嘶……这麻黄，好像有问题。”张洵有些吃惊。

“张兄，这麻黄有何问题？”

张洵解释道：“我们张家在秦山山麓有块地，那里的条件适合麻黄生长，所以妙春堂的麻黄都是我们自己种植的。”

他从药柜里拿出一棵麻黄，另一只手拿着药渣里的麻黄，继续说道：“梁公子你看，妙春堂的麻黄茎的表面较粗糙，有明显的纵棱线，而药渣里的麻黄纵棱线却不那么明显。而且妙春堂的麻黄是去节的。”

“所以，是麻黄被人调包？”梁珩问，略一沉吟，他继续问道：“依你所见，你怀疑是药房的伙计，还是那个妇人？”

张洵暗自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药房抓药的伙计赵明，他在我店里干了好几年，人很老实，也没有不良嗜好，应该不会是他……”

“那嫌疑更大的便是那妇人。”梁珩接上他的话。

“嗯。”张洵看着梁珩，表示认同。

“如此，先暗地里派两个人盯着那妇人，看她都与何人接触，做了什么可疑的事情。”梁珩建议道。

张洵应道：“嗯，我现在就吩咐两个靠谱的人去办！”

梁珩继续道：“伤寒不是稀奇的病症，张兄可以探访几位在妙春堂治好的病例，以备在需要的时候请他们出来作证。”

“梁公子想得周全，真是帮了我大忙！”张洵眼里充满了感激，心中的焦虑也减去了大半。

张洵说完，立刻转头招呼了几个下人，着手去办事了。

两个人忙活了大半日，饥肠辘辘地回了张家用膳。

张洵问：“梁公子昨夜可歇息得好？”

梁珩客气应道：“托张兄的福，梁某第一次睡得深沉。”

“那就好，梁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在我宅中多待些时日。”张洵热情相邀，继而又道：“昨天那声音又出现了……”

果然昨天那声音是真实的，不是在梦里。

梁珩问：“是北厢房方向吗？麻烦张兄带我去附近看看。”

说着两人便起身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