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陷入两难

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

张洵缓缓站起身，迈着无力的步伐，在天井中站定，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抬头，转动身体，眼睛向远处望去，仿佛要把整个张宅纳入眼底。

梁珩看着他的背影，短短几日，张洵似乎老了十岁。

张洵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主动交出秘籍，发现没有改变运势之法门，结局是死；不交出秘籍，对方赶尽杀绝，结局也是死。

如何破解？

梁珩走到张洵身边，宽慰道：“张兄莫要太过忧心，车道山前必有路，我们一同想法子应对，定能寻到一条生路。”

张洵苦笑，摇摇头道：

“张家传到我这一代，算是气数将尽了，你也看到了我两个儿子，大儿子沉迷四书五经，对医药完全不感兴趣，小儿子调皮捣蛋，不学无术。这问诊开方的本事，可能就要终结在我这里了。”

张洵继续道：“此次怕是在劫难逃，那可是京中权贵，势力滔天，以我之力，相当于蚍蜉撼树。”

梁珩拍了拍他肩膀道：“越是这般危急时刻，越要冷静，切不可磨灭自己的心志。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还有转机未被我们察觉。”

梁珩看了看天色，对失魂落魄的张洵说：

“夜深了，天气转凉，今日张兄您已心力交瘁，当保重身体为先，莫要思虑过重。早些回房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

张洵无奈地点点头，回头拍了拍梁珩的肩膀，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去了。

梁珩目送张洵离开，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他将房间油灯点亮，坐于桌前，陷入沉思。

此事事关张洵一家的生死存亡，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在这个时代，以张家的实力和权贵直面抗衡，双方力量悬殊，根本没有胜算。

夜越来越深，梁珩却毫无睡意。

他踱步到窗边，窗外月凉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上。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几声蛐蛐的鸣叫。这座宅院更静谧了。

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似乎有了一点头绪。

梁珩快步坐回桌前，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他怕错过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他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断完善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他的眼神开始出现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决定待张洵醒来，便与他商量这个初步的计策。

放下毛笔，梁珩看着自己的成果，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此时，他才感觉身体十分疲惫，却又带着一种解脱后的满足。

他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

第二天，天光大亮。

梁珩睁开惺忪的睡眼，发觉天已大亮，自己很久没有睡到这么迟了。

掀开被子下床，他扎扎实实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抖擞抖擞精神。

来到餐厅用餐，下人说老爷已经去药铺了。用完餐，梁珩便去妙春堂寻张洵。

刚到门口，梁珩就看到在里面忙碌看诊的张洵，他自己寻了一处角落坐下，并没有上前打扰。

妙春堂里，看病的、拿药的，络绎不绝，这是对妙春堂的信任。经过上次张氏一闹腾，妙春堂的口碑更稳固了。

没过多久，张洵那边得了闲，走过来对梁珩道：“梁公子来了。”

这声招呼把梁珩从思绪中拉出来，起身跟着张洵进入内室。

“张兄，我看妙春堂经营甚好，想必您付出了很多心血，老百姓们都很信任这块招牌。”梁珩由衷说道。

张洵点点头：“如今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天都有人生病，哪能缺医少药，能为百姓服务一天是一天吧。”

接着，他话题一转，问梁珩：“梁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愿意留下来，作为兄长，我是十分欢喜的。”

张洵发出热烈的邀请。

梁珩拱拱手道：“张兄太客气了，小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过多打扰。我打算这几天就动身。”

“哦？这么快。”

张洵眼里有些不舍，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他非常欣赏梁珩的为人，心里是真的把他当自己兄弟了。

梁珩接着说道：“不过，在出发之前，小弟还想陪伴张兄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张洵听他这番话，顿时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颤抖道：

“梁公子真乃君子也！张兄我无以为报啊！只是这难关难过，我也不想拖累你一个外人。”

梁珩道：“这就见外了，刚刚还把我当兄弟，现在就把我拒之门外。张兄，我们之间，无需说那些外道话，昨夜，我想出了一个法子，兴许能助张家度过此关。”

张洵一听，眼珠子都瞪大了，紧张地问：

“真的吗？什么法子？快说来听。”

梁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只不过这，可能有些为难你……”

张洵见他有些踌躇，自己的心志反而坚定了：

“梁公子，莫要为难，如今张家走到这步田地，哪里还有可挑剔的，只是求一条生路罢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次只要能让张家活下去，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无需顾虑，你尽管直说吧！”

梁珩见他下定了决心，便不再犹豫，开口道：“我说的法子，就是公开这本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