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无法交出的东西

张洵和梁珩二人走出衙门，梁珩看着街上热闹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的行人，他深吸一口气，心情美极了。

一旁的张洵却眉头不展，微低着头，默默走路不作声。

梁珩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疑惑地问他：

“张兄，始作俑者李齐已经归案，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样子？”

张洵也不隐瞒，把方才的情况与梁珩说道：

“李齐被押下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明显是挑衅，和不在乎，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我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后怕……”

梁珩疑惑，也觉得里面可能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建议道：“不如，找个机会去牢中，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张洵叹气：“嗯，也只能这样。”

黑暗的牢狱中。

“我知道你会来。”

李齐翻了翻自己的手掌，也不看张洵，悠悠开口道。

“你以为把我关进来了，就能高枕无忧？哈哈！”

李齐斜眼看他，放肆地笑起来。

“想搞垮你的，何止我一个！在京中贵人面前，我就是个小喽啰。我只是想要生意做大，他们要的，你若不给，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这一番阴森森的话，让张洵顿生寒意。

张洵嗓音有些发颤，问道：“究竟是何人？”

李齐不屑地说：“你无需知晓，他们想要你手中的传家之宝，你若不给，后果你承担不起。”

到底，还是为了那本秘籍来的，张洵心想。

李齐继续道：“想必你也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交出秘籍，否则，贵人不会放过你们一家。”

张洵失魂落魄地回到张宅，他坐在大厅太师椅上，脑袋耷拉着，两个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梁珩远远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

“张兄，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那李齐对你说了什么？”

张洵缓缓抬起头，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视这一切，之前，他一直当鸵鸟，以为不理会，拖着，就能熬过去。

但是，对方还是没有放过他。一边是他无法交出的东西，一边是全家的身家性命，他进入了死胡同，内心满是纠结和惊恐。

张洵看着梁珩，打算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知他，他不期望梁珩能帮他想到解决的法子，他只是寻求一个发泄口，将心中的愁苦道出，希望有个人能理解他，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如果他的家族尽灭，至少也有个人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梁公子快请坐，这几日与你相处，我深感梁公子为人内外兼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张某一介商贾，能结识梁公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

“诶，张兄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开药房济世救人，也是在为百姓造福。”

张洵没有理会他的褒奖，继续道：“如今，我想，我的家族可能步入了绝境。”

梁珩一怔，怎么会牵扯到家族命运。他连忙问：

“张兄莫慌，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快说于我听，或许，小弟能帮你想想办法。”

张洵苦笑一声，接着说：“我知梁公子古道热肠，我张家每遇难题，你总能出谋划策，帮我渡过难关。只是这次，是个迈不过去的槛，你我都无能为力。”

“梁公子，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为何求你？”

“记得，你说家中最近发生怪事，恐怕与传家之宝有关。”

梁珩回道，他说到此处，忽然明白，张洵说的传家之宝可能真的不容小觑。

“是有人想要你那传家之宝？”

“没错。”张洵回答。

“这传家之宝其实是一本神秘的古籍。”

张洵开始回忆，将故事娓娓道来。

“当年，我先祖在山中迷路，偶遇一位受伤无法走路的高僧。在高僧的指点下，先祖在山林间采药，学习救治之法，才及时救得高僧，并且将那高僧背下山悉心照料。或许是先祖的善念感动了高僧，高僧认为我先祖是可塑之才，为表感恩，便将这本古籍相赠。”

“此后，我张家凭借古籍中的医药秘方，看诊方法，治愈了许多身患重病的百姓，逐渐声名远扬。经营医馆数十年，张家在医药界站稳了脚跟，妙春堂商号也开遍了整个大雍。多年来，张家一直严守古籍的秘密，从未示人。然而随着家族壮大，觊觎这本古籍的人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张洵神色开始变得焦灼不安。

“其实这本古籍上记载的只是医药、养生之法，但是有心之人杜撰说，古籍中藏着能够改变运势的法门。张家确实因为得了此书以后越来越兴旺，所以这事越传越离谱，知道这本书存在的人几乎都信了这套说辞。就连我……”

张洵说到这，有些赧然，他顿了顿，“然后家中又接连发生邪门的事，我一时着急上火，鬼迷心窍的，都差点也要信了这迷信邪乎的事了。还好遇到梁公子，你破除了我心中的魔障，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梁珩点点头，改变命运成大事者，只有破心中贼。

接着，张洵又激动起来，眉头皱得更深。

“可，可外人不信啊！就在一个月前，有个陌生人趁夜潜入我书房内，让我尽快主动交出这本秘籍。否则后果自负。”

梁珩问：“对方是谁？”

“我也无从得知，他穿着夜行衣，看他的身形和言谈，应是高门大户家的近卫。他离开前，只说还会再来。

开始，我还战战兢兢，但是过了很多天不见动静，我就安慰自己，是不是中间出了岔子，那人不会再来了？直到……出了李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