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重返达州

翌日，方敏远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痛苦的揉了揉眉心，挣扎着起身，长随福安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

“公子，您醒啦，我给您去端解酒茶。”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他记得他是走出了闻香酒肆，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就无从知晓了，似乎——有一个男人，对，好像有一个男人跟他说话来着。

“哦，是有一位壮士送你回来的，他说、他说自己姓顾。”福安挠头回忆道。

方敏远点点头，将自己梳洗好，便去衙门点卯。

这些时日，大家都知道知县和主簿不对付，所以众人见到方敏远是能躲即躲。方敏远也被安排了一些琐碎别人不愿意干的差事。

这不，一进衙门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派去了集市那边调查商户赋税情况。

达州是南北交通要塞，往来商客络绎不绝，整个县城商业繁荣，热闹喧哗，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嘈杂的集市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两个地痞在闹事。

两人满身酒气，一脸横肉，故意推翻了老人的摊子，说是挡了他们的路。不但不肯赔，还口出狂言甚至推搡老人。

老人被推搡在地，又急又气哭嚎不止。

方敏远推开人群，对两人大声呵斥：“你们两个休得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集市上闹事，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地痞嫌恶转身瞪他：“你算哪根葱？多管闲事，大爷我连你一块收拾！”

方敏远正要伸手去拉开地痞，就被另一个猛扑，一时间难以招架。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飞身而出，一脚一个，将两个地痞踹翻了出去，半天没爬起来，面目狰狞的直嚷嚷“哎哟，哎哟”。

两个地痞见此人身手不凡，痛苦的挣扎爬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撂下狠话：“今日算你走运，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灰溜溜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方敏远理了理不太整齐的衣冠，对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声。

转头对大侠感谢：“方才多谢壮士，要不是您，我估摸着也要被磋磨一番了。”

“请问兄台贵姓？”

“免贵姓顾，呵呵，小兄弟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方敏远听着这不明所以的话，皱起眉头，一时愣怔，有些尴尬语顿。

顾祥武猜他一定是昨日喝断片了，“昨夜你喝醉了——”

方敏远立刻联想到福安说的姓顾的壮士，瞬间满脸涨红，想起自己喝醉后的囧样，还麻烦别人送自己回家。

连忙不好意思开口：“这位兄台莫非就是昨夜送我回家的？”

顾祥武爽朗一笑：“正是在下。咱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又见面了。”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帮着老人收拾摊子，安抚好老人心情后才离开。

方敏远对顾祥武道：“顾兄帮我两次，方某实在敬佩兄台仗义出手，不知顾兄可有闲暇，方某想略备薄酒以表谢意，还望兄台赏脸。”

说完诚恳的看着他，顾祥武顺理成章应下来。

席间，方敏远端起酒杯又对顾祥武感谢了一番，然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顾祥武也爽朗的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开口道：“酒虽好喝，可不能贪杯。”

接着又似无意提起昨日的事，“尤其现下快入冬了，睡在马路上怕是不妥。”

方敏远尴尬的干笑两声，放下酒杯，微微皱眉：“让顾兄见笑了，只是鄙人最近遇上些烦心事，借酒消愁罢了。”

“哦？遇着何事，可否与我说说？”

方敏远叹了一口气，思忖了一番，还是没说，转而问他：“顾兄是达州人氏？作何营生？”

顾祥武拱手表明身份：“在下顾祥武，是云州人，凌云镖局镖头。”

“此番来达州是为何事？”

“不瞒方公子，在下此番前来是为调查商队被劫之事。”

方敏远闻言一惊，他偷偷掩藏好情绪，又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个人。

“一个多月前，我带领商队途经达州县，遭遇了劫匪，被洗劫一空，很多人都受了伤，损失惨重。”

方敏远听闻点头，对顾祥武的为人更信任了一分：

“我见顾兄光明磊落，对我坦诚相待，我便也对你如实说了吧。其实方某正是这达州县的主簿——”

顾祥武赶紧拱手行礼：“原来是方主簿，失敬失敬。”

方敏远摆摆手，“你我不必客气，你看我这倒霉样，哪还有主簿的威望。”他自嘲的笑笑。

“最近正是被这劫匪案搅得焦头烂额，知县袁高达处处跟我过不去，不让我插手多管这事，我才心中烦闷，借酒消愁。”

说到这事，他就感到一阵憋屈，拿起酒杯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顾祥武劝道：“方主簿，您慢点喝，或许您可以同我聊聊，这样你也好把这郁闷排遣一二。”

怕方敏远会放弃追查此案，他紧接着说道：“此番顾某重返达州，是因为得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