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请君入瓮(4) - 棘地 - 罗为辉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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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请君入瓮(4)

董事长办公室就在咫尺,黄艳艳在推开办公室那扇厚重的花梨木房门时,停了下来,在许一鸣的耳边笑道,“许县长,看在我黄艳艳对你痴心不改的情分上,你就不能请我喝杯咖啡?”

许一鸣还是那话,黄艳艳想喝咖啡也好,想喝茶也罢,他都乐意奉陪,这个与黄艳艳痴不痴心无关,与欣赏有关,他一直认为黄艳艳不同于候志良,志良集团在候志良的手里,也就仅此而已,如果没有黄艳艳,那就不过如此。

黄艳艳舒颜一笑,“刚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谈判时说点什么,现在就凭许县长认同我黄艳艳这话,我改变主意了,等会就只听不说,不想坏了许县长的好事,免得以后遭许县长记恨,和许县长这样的人,虽然做不了双宿双飞,但能做朋友也挺好。”

黄艳艳推门而入,许一鸣看着黄艳艳那妖娆的背影,突然有所感觉,心跳加速。

候志良戴着副金丝眼镜,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然后继续闭眼沉思,根本就没把许一鸣放在眼里。钟铁牛见许一鸣受到冷遇,大为不悦,拳头紧握,眼看就要冒火,许一鸣横了钟铁牛一眼,目光犀利,告诫钟铁牛这个时候别惹是生非,坏了丹霞村的事。钟铁牛这才压住怒火,跟着许一鸣一屁股坐在一旁。

候志良不说话,许一鸣也是一言不发,气氛有些清冷,还是黄艳艳知道见机行事,给许一鸣等人沏好茶,笑了笑,“董事长,许县长来了。”

候志良这才彻底睁开那双明显纵欲过度的鱼泡眼,言语挑衅,“在老子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县长,只有姓许的。”

这个许一鸣无所谓,说县长也好,姓许的也罢,都无关痛痒,候志良要是不想谈,他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就走,候志良要是听候治东的,愿意真心实意地谈,那就开诚布公,既然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那就早完早了。

候志良二个手指一伸:“行,早完早了,两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志良集团和丹霞村的租赁合同期限是三十年,五百亩,五十元一亩的租金,一年不过是二万五,加上现在每年十万的额外补偿,丹霞村到现在收取的租金和补偿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万,山林荒了四年,开采了近三年,还有二十三年的期限,候志良这是连本带利都要赚回去,许一鸣笑了笑,“这就是候董的诚意?我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五百亩的山林,经采石场不计后果掠夺性的开采,石山都开采得差不多了,采石场为志良集团创造了多少的经济价值,我不说你也知道。候董事长也许有过越界开采的想法,可就丹霞村与采石场现在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怕是没有任何的可能了,而且据我所知,采石场的《生产许可证》先前已经被吊销,而采矿证昨天因为李书记发话,同样被市国土资源部门吊销。采石场一来没有多少的剩余价值,二来要想重新拿到采矿证已是没有多大的可能,毕竟李书记发了话,谁都不敢有违市委书记的威严,综合以上二点,就采石场那几台破碎机,根本值不了两百万。”

候志良眼中冒火,仿佛被许一鸣看穿了五脏六腑一般,他不明白的是,采矿证被吊销,他也是早上才得知,许一鸣又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真如外界流传的那样,李铭群对许一鸣另眼相看,有心让许一鸣留在周洛接任县长一职?

许一鸣怎么会知道采石场的采矿证被吊销,说来还是许一鸣的功劳,许一鸣自然不会把解决采石场的事情都寄于候治东一人,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许一鸣一开始就另有打算,张志峰不是进李铭群的办公室如履平地,顺李书记办公室里的茅台得心应手么,那就有必要让张志峰先别对付什么老鼠蟑螂,先对付李书记,继续为周洛发光发热。那天许一鸣从丹霞村的山巅下来,边走边给张志峰打电话,说了自己的计划,让张志峰务必让李铭群把采石场的采矿证废了,至于怎么废,那就是张志峰自己的事,他只看结果,不管办法。

张志峰赞叹不已,说许一鸣就是站得高看得远,许一鸣这个计划堪称完美,一旦实施完成,不但解决了灾后重建的问题,还会让丹霞村走向富裕之路。张志峰更加坚定自己的初衷,就许一鸣这智慧,就该留在周洛当县长,去当处长纯粹是大材小用,可惜了了,“许副,还是留在周洛吧,虽然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行则将至,相比处长,前程更加远大。”

许一鸣不想张志峰老生重谈,没完没了,就一句话:采石场要不要收回村集体?李铭群书记的工作,张志峰到底能不能做通?张志峰毫不含糊,说就凭许一鸣能让丹霞村灾后重建工作走上正规这一点,李铭群不答应也得答应,“那只猴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得治,得让他知道五指山的存在。”

昨天办公会议一结束,许一鸣回到招待所,张志峰的电话就来了,笑嘻嘻,乐呵呵,说那猴子的采矿证被吊销了,候志良明天一早就得将采矿证完璧归还市局,当然不归还也没多大的关系,反正现在那张采矿证已是一张废纸。

有了张志峰的这个电话,许一鸣更是胸有成竹,对今日之行更具信心,对候志良的色厉内荏无所畏惧,倒是刚才黄艳艳那高深莫测的一笑,让许一鸣心里一跳,至今还不能平息,生怕黄艳艳真的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极有可能让今天的谈判另起波澜,无疾而终。还好自始至终,黄艳艳如其所言,只听不说,巧笑嫣然坐于一旁。

钟铁牛可做不到心平气和,一听候志良开口就是两百万,早就眼中冒火:“候志良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在丹霞村,候志良自然不怕钟铁牛有猎枪,“铁牛,咋地,还想拿把破猎枪轰我。”

钟铁牛嗤之以鼻:“有胆你现在就拿把猎枪出来,一决雌雄,要不你给我一枪,要不我给你猴子一枪,简单省事,一了百了。谁不敢,谁他妈就是孙子。”

上次候志良因为胆怯,就败在这样的赌局上,沦为笑谈,候志良深以为耻。此时钟铁牛旧事重提,候志良颇为恼火,“铁牛,你信不信老子一个不乐意,宁愿让采石场砸在手里,也不给丹霞村,到时养上几头猪,恶心死你。”

这个钟铁牛还真无所谓,说要不是许一鸣非要用经济手段解决合同纠纷,凭他钟铁牛的想法,根本就不需要搭理,采石场就在丹霞村的地界,候志良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将采石场从丹霞村弄走,到时弄几车山石往采石场大门前一堆,采石场还采个屁的石头。什么证都没有,那就是非法采矿,丹霞村只要把事情往大了整,候志良就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候志良敢养什么猪,指不定那天就像丹霞村发生泥石流一样,山上的石头劈头盖脑地滚下来,什么猪都得成为肉酱,跟那廉副乡长一样,死无全尸,“你想要两百万,你倒给丹霞村两百万还差不多,不是还有二十三年的合同期么,每年十二万五千的租金,白纸黑字,你猴子敢少老子一分钱?你猴子不是喜欢打官司吗,白纸黑字在那,还有政府曾经作出的担保,我还怕你不给!到时白道玩不过,你改玩黑道也没关系,你手下的什么候石头,虎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把我做了也没关系,我们丹霞村不仅仅只有钟铁牛,还有钟黄牛钟黑牛钟蛮牛,你做得完?可猴子只有一只,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是钱还是美女,都没有你猴子什么事,你这只猴子就只能在阎王爷那里去闹腾了,阎王爷可就没有政府好说话,肯定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到时我倒要看看那石头、虎子还有没有那胆量跟我们丹霞村叫板。”

候志良现在有了羁绊,还真没有钟铁牛有胆气,本来气焰嚣张,现在明显弱了几分。他不看钟铁牛,只看许一鸣,“姓许的,你这不是来谈判,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许一鸣不这么认为,钟铁牛是钟铁牛,许一鸣是许一鸣,他是真心实意想从中协调,将事情谈妥,一劳永逸解决双方的争端,但候志良非要狮子大开口,想将事情搅黄,那他也就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就走,不再掺合丹霞村和采石场的事情,至多就是回去写一份检讨,说自己不自量力,不该揽事。丹霞村与采石场的事情本就与自己无关,以后有什么事情,找候治东,别找他。候志良喜欢讲狠斗狠,那就自个与丹霞村斗去,到时让候治东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要以为候治东是副县长,就可以为所欲为,真要是事情闹大了,就不是一个副县长可以压得住的,在志良集团副县长尚且只是姓许的,放眼全国,副县长多如鲤鲫,候治东又算哪根葱。

许一鸣看着候志良:“候志良,我现在就等你一句话,这事还有没有得谈?还需不需要谈?候副县长可是给了我保证的,候董这谈不拢,我现在就回去跟候副县长谈去,总归会有一个结果,会有一方满意。”

一时剑拔弩张,大有一拍二散之势。许一鸣站起就走,他不相信候治东会接受这样的谈判结果,也不相信候志良会没有压力。

黄艳艳恰到好处,巧笑嫣然道:“许县长别急,既然是谈,那就慢慢来,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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