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京城的炮声
“轰”当炮火开始倾泻到双方之间的空白地带之时，赵嘉诚就懵了：不是要开始一场群殴吗？怎么火炮就响了呢？
学生们的火炮射速很快，一炮接着一炮，但却全都没有砸在禁卫军的头上，而是无一例外的落在那些端着火枪的学生前方。
赵嘉诚本就是炮营的最高指挥，又曾得了庞大中的七八分真传，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炮火是什么意思：防守。
用炮火为自己的步兵开路，用炮火砸碎横亘在步兵面前的一切阻碍，这就是学生们首创出来的火炮防御方式，同时也是步炮协同的重要科目。
对于赵嘉诚来说，这一手并不陌生。
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开炮，抵近开火，给老子开炮，”
学生们用火炮开路，赵嘉诚选择了同样的手段。
一时之间炮声隆隆响的此起彼伏，顿时硝烟弥漫火药味十足，其实双方的火炮全都砸在双方的空地之间，连一个人都没有伤到。
因为禁卫军的训练和战术都是传自燕翰文庞大中等人，所以双方表现出来的战斗方式几乎就是完全一样的，丝毫也看不出谁更高明一些。
禁卫军就是禁卫军，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素养绝非一般的军队可以相提并论。禁卫军当中的那些步兵，甚至可以踩着自己的炮火边缘持续前进，看来确实已经掌握了步炮协同的诀窍。
双方相向而进，甚至连前进的步伐和速度都是完全一样的。
最多只过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双方的距离就已经很近了，这让彼此之间的炮火不得不朝着同一个地点倾泻，这就让那一片狭窄的区域成为了火焰地狱。
炮火延射的关键之处就在于：你知道下一刻我的炮火会落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你知道，现在比拼的就是意志和纪律。
如果继续前进的话，肯定会落入对手和己方的炮火范围之内。无论是对手的炮火还是自己的炮火，只要挨一下子都是同样的结果——毫无悬念的粉身碎骨。
到了这个时候，真正的差距才终于显现出来。
为了避免被对方和己方的炮火双重打击，禁卫军的步兵已经下意识的停止了前进，而学生们依旧保持这整整齐齐的队型和一成不变的速度，继续迈步向前。
无论禁卫军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方式有多么接近学生们，他们终究是学到了一些皮毛，而没有学到真正的精髓。
没有坚定不移的信仰和绝对令行禁止是纪律，无论使用了什么样的武器，都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或许这样的乌合之众比其他的乌合之众更强，但乌合之众就在乌合之众。
一旦没有了顶着炮火继续前进的勇气，禁卫军纪律层面上的缺陷立刻就暴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的知道下一刻炮火就会砸在自己的脚下，所以很多禁卫军士卒开始脱离退伍往后跑。
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因为前方的步兵已经散乱，掩护步兵前进的炮火顿时就失去了意义。
当禁卫军的火炮开始停火之时，学生们身后的火炮也很默契的哑了火，但学生们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把没有装填过的火枪当中冷兵器使用，顿时就把骄横跋扈的禁卫军士卒打的哭爹喊娘四散而逃了……
这边都已经动用火炮相互轰击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常森不可能不知道。
当鄂国公常森骑着一匹快马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之时，这场规模空前的群殴已经到了尾声。
学生们已经把许许多多的禁卫军士卒用绳子捆绑起来，甚而至于连赵嘉诚本人都被捆成了粽子的模样……
“反了，反了！”常森气急败坏的大叫着，“你们这是做什么？”
虽然常森吼的声嘶力竭，但却根本就没有人理他，就好像威高权臣的鄂国公完全就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我乃鄂国公常森，禁卫军指挥使，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
虽然常森已经亮明了身份，但却依旧没有哪怕一个人过来搭理他。
“公爷，公爷……”终于见到了常森的赵嘉诚，就好像是闯了大祸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长，他扯着喉咙高声大喊：“公爷救我……”
“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们擅闯大营……”赵嘉诚还在大叫着：“公爷赶紧去调别的营头的兄弟，咱们不能吃这话亏呀……”
禁卫军的数量原本就不少，再加上在平楚过程中收编的降卒，规模个人数早已飞速膨胀，确实还有好几个营头呢。
但常森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调兵，那无异于火上浇油。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平息事态，尽可能把包括赵嘉诚在内的炮营士卒拦下来，若是他们全都被学生们带走的话，自己的威望必然受到重大打击。
常森毫不犹豫的拦住了一个学生：“你们的指挥是谁？”
“我就是指挥。”
“我命令你立刻放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一肩担之，有什么话你们冲着我说。”
虽然常森很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承担责任，好让学生们放开赵嘉诚等直接责任人，但这个年轻的学生显然没有把常森当一回事，他甚至毫不客气的一把就把这位堂堂的鄂国公推到一旁：“我不管你是谁，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命令，要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学院学生，不仅不给常森面子，甚至还敢于一把将他推开，这让常森立刻就愣住了。
常森毕竟曾经和燕翰文、庞大中等人合作过，他深知这些学生们的做事风格，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必须马上去找有用的人才行。
事情已经弄成了这个样子，唯一能让学生们收手的也就只有吴子山了。
只有找到吴子山，通过吴子山让这些学生们罢手，要不然的话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一直以来，常森就曾经和吴子山合作过很多次，而且两人之间的私交还算不错，只要常森去找吴子山，那吴子山应该不会拒绝。
只要吴子山一来，就可以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够解决的范围之内，不至于进一步恶化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至少常森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