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军中巨头
“谁喊的共击退？谁要是再喊一句，老子就拿军法办他。”关键时刻，鄂国公常森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什么共进退不共进退的？分明就是一派胡言。尔等俱为大明猛士，就应该知道军法之重。你们怎么可以聚众要挟朝廷官员？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全都忘记了吗？”“还不退下？”常森故作勃然大怒状，沉声喝道：“等着吃军棍不成？”
“公爷，您的命令我等敢不遵从？”那个禁卫军小头目说的振振有词：“平日里赵指挥待我等不薄，他明明是功勋在身，朝廷的封赏还没有下来，却被小人奸臣诬陷……”
说到“被小人诬陷”一句之时，一双又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神全都投向了张慕圣等人。
这些个粗鄙的厮杀汉，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朋党之争”，他们也懒得理会什么“勋贵派”或者“清流派”，仅仅只是在乎自己的利益罢了。
当兵吃粮天经地义，立功受赏也是理所应当。朝廷的军队全都被叛军打的稀里哗啦，连蓝玉蓝大将军都死掉了，唯有禁卫军一路所向披靡平定了楚逆，鄂国公常森已经帮大家请了军功和封赏，连万岁都已是允了的。偏偏是这个张慕圣从中作梗，害的大家迟迟拿不到白花花的银子……
阻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那种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换回来的封赏？那全是大家的卖命钱啊，能不招人恨吗？
在禁卫军士卒的心目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是非曲直，只是恨透了阻拦大家发财的张慕圣等人。甚至有很多人抱着最朴实的想法，认为就应该好好的揍他们一顿，赵嘉诚对他的羞辱完全就是一种“义举”，确确实实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反正鄂国公就是这么说的，大家理所当然的就这么认为了。
这样的说法当然是常升刻意所为，士卒们的反应也让他非常满意，但他却故意板着脸说道：“什么小人？我大明圣天子在位众正盈朝，无论文臣武将全都是赤胆忠心的大忠臣，哪有什么小人奸臣？”
“公爷休要被他们蒙骗了，那些个奸臣小人最善于装模作样，当年汉时的王莽三国时的曹操，就是最好的例子。”
“胡说八道。”常森佯做怒气冲冲的样子：“张慕圣张侍郎也是朝中老臣了，你们怎么可以说他的王莽说他是曹操？”
“他是王莽也好，曹操也罢，我等人微言轻也管不了那么多。有公爷这样的大人物在，就算出一两个王莽曹操式的奸臣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那个士兵头目继续说道：“怕只怕我大明朝也出一个秦桧呀！”
“什么秦桧？当今万岁英明神武，不是宋高宗，我朝出不了秦桧那样的大奸臣。”常森的这计划看似是在帮张慕圣分辨，其实就是在“带节奏”呢——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这位张侍郎先诬陷我们赵指挥，现如今又要将他带走。这一去必然是屈打成招凶多吉少，我等不敢违抗公爷的军令，但也不想看到风波亭的惨剧在我大明上演。公爷您就说句公道话吧。”
听到手下人把自己比喻成宋朝的岳飞，本就嚣张跋扈桀骜不驯的赵嘉诚顿时就来了精神儿，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我赵嘉诚一心为国征战，流血流汗，如今刚刚凯旋即遭小人构陷，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若是公爷不给小人做主，小人就真的要冤屈而死了，还请公爷为小人说句公道话……”
赵嘉诚不停的喊着“天日昭昭”这四个字，就好像他真是大明版的“精忠岳武穆”似的。
若是岳武穆泉下有知，也不知会做何感想？
赵嘉诚这么一喊，蜂拥而至的士卒也纷纷呼喊起来，一时之间“天日昭昭”之声如同滚滚怒潮，声势惊人。
这一切全都是常森安排好的戏码，他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了看张慕圣等人：“张侍郎啊，军中万千将士一片赤诚之心，若是就这样把军中大将带走，恐怕难以服众。若是真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发生，连我也只能徒呼奈何了。一众热血将士之心不可违呀……”
张慕圣等人很清楚的知道这根本就是常森玩的把戏，奈何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明明马上就可以把赵嘉诚带走了，若是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那清流派的脸面就真的要成为擦脚布了。
奈何这么多的骄兵悍将抱团闹事，还真的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万一出现了营啸甚至是哗变的状况，那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禁卫军哗变，这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必然天下哗然，到了那个时候谁都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眼下这个情况，也就只有常森能够掌控局面了。
身在屋檐之下，又怎能不低头？
张慕圣暗暗的咬着牙，朝着常森行了一礼：“鄂国公统领禁卫军，最是威望卓著，以鄂国公之意，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从张慕圣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开始，就等于是把主动权交到了常森的手中。
常森故意做出一副“犹豫为难”的生态，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思虑良久之后才终于开口说道：“既然张侍郎说我禁卫军将官有错在先，我也不好护短。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但我必须跟随，亲自监督你们审问他的过程，唯有如此方可以让禁卫军将士安心。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无论这个要求到底有没有过分，如果不答应的话，常森很可以会袖手不管，到时候不要说带走赵嘉诚，恐怕还会引发更加可怕的军中哗变。
万般无奈之下，张慕圣等人只能答应了常森的这个“合理要求”。
“好了，好了，有我亲自监督审讯全过程，诸位将士应该放心了吧。”常森摆着手说道：“各营将士皆归本营，任何人不得喧哗异动，这是军令。”
随着常森的一声令下，那些聚集起来堵住去路的禁卫军将士果然鱼贯而走，转瞬之间就散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