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别无选择
“燕军兄弟们，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投降吧。”刚刚投降的鲁军不停的朝着外围的精锐燕军高声喊话：“降者免死。”“你们跑不掉了，速速投降，要不然就要开炮喽。”
“大炮一响，连个囫囵尸首都落不到，现在投降还不算晚——”
“对，就这么喊，”作为官军，因为“积功”，秦富贵已经升为军官了，虽然仅仅只是个不入流的末等军官，他却摆出一副大将军才有的威武神态，对着那些刚刚投降过来的鲁军说道：“真要能把他们喊的投降过来，老子赏你们吃肉。”
其实，秦富贵很清楚的知道，对手是不会投降的。
眼前的这些敌人，多是燕军当中的精锐战兵，他们的战斗力强悍，战斗意志顽强，不大可能因为喊了几句话就真的打起白旗。
现在的喊话招降，其实就是为了麻痹对方，因为秦富贵已经看到了身后的兄弟们正在费力的拖动着两门大型火炮朝着这边过来。
这两门火炮原本就是淮安的城防炮，不仅威力大而且射程远，只是太过于笨重了些，动转起来很不灵活。
几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学生，正在指挥着京营的官军，把这两门大炮弄到高处去。
“狗娘养的，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竟然还不投降，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秦富贵遥望着远处的燕军，恨恨的吐了一口浓痰：“一会等大炮架起来，一炮轰过去，我就不信你们不降……”
“兄弟们！”秦富贵大声呼喊着，把自己手下的那几十个士兵召唤过来：“等大炮开火之后，他们肯定是要降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多准备点绳子什么的，多抓几个俘虏……”
这些出自京营的官军，虽然一直在跟随学生们作战，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仅仅只是作为辅兵使用。
像秦富贵这样的老兵油子，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大炮一响，燕军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到时候无论他们是负隅顽抗还是直接投降，都是自己捡便宜的大好机会。
“一会儿啊……”
话音未落，眼前猛然一道黑影闪过。
虽然秦富贵不是战斗力强悍的士兵，但他这样的老兵对于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完全就是条件反射般的本能，他下意识的做出一个闪避的动作。
这个动作救了他一命。
迎面而来的那支鱼尾箭擦着他的脸颊一掠而过，“咄”的一声插在他身后的门柱上，箭尾还在微微震颤。
锋锐的箭镞带着巨大的惯性，就好像烧红的刀子切开凝固的油脂一般，轻而易举的划破了他的脸颊，从眼角到耳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甚而至于连耳朵都被“带”下来大半个，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谁也想不到，燕军的神射手竟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射中，而且差一点就要了他的老命。
箭簇不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还伤到了秦富贵的颧骨，秦富贵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秦头儿……”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混军功的老兵油子纷纷围拢上来，拿出止血粉，好像涂抹烂泥一样在他脸上厚厚的糊了一层：“你忍着点……”
秦富贵用力捂住自己的脸，虽然已经抹上了止血粉，鲜血还是顺着手指缝流淌下来。
刚才的这一箭，把秦富贵的魂儿都吓飞了：“我……我的脑袋没事吧？我的伤重不重？若是我死了，就把我的军功换做良田，我老家的儿子还在等着……”
“秦头儿，你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最多只是破相而已……好像还少了半个耳朵。”
秦富贵用血里呼啦的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摸索了几下，确认自己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之后，立刻就不那么慌了，但他却再也不敢站在显眼的位置上，而是躲藏在门柱之后遥指着远方的燕军破口大骂：“是哪个鳖孙儿暗箭伤人？有本事的出来和爷爷单挑！”
“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的放的箭，看老子怎么整治你们！”虽然从军多年，但秦富贵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重伤”，虽然他不敢冲出去和燕军面对面的打一场，但他知道这些燕军已是瓮中之鳖，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投降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把那些俘虏折磨一番，也好报自己的“一箭之仇”！
秦富贵下意识的看了看，已经有一门大型火炮被提举到了高处，几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学生正在忙碌。
毕竟已经跟随学生们打几场硬仗了，秦富贵知道那几个学生正在调整火炮的射角，他甚至知道学生手里那个半圆形的东西是一种专门校对火炮的规尺，只是他不晓得那玩意到底是怎么用的。
在秦富贵的注视之下，一个学生拿起八尺多长的大木杆子，杆子的末端是用猪鬃制成，这玩意专门用作清理炮膛之用。
紧接着，学生们就撕开了几个火药包，连续把四包火药填充进去，再次用木槌夯实，最后才填充弹丸……
“这玩意虽然很大，确实射程够远，但却太麻烦了些，真心不如那些小炮用起来方便……”
当秦富贵看到一个学生把火把凑近大型城防炮的炮尾之时，他赶紧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团火光从炮口喷出，紧接着就是一团浓烈的白色烟雾升腾而起。
因为距离太近，在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之时，秦富贵还嗅到了浓郁的硝烟味道。
任凭那些精锐燕军再怎么强悍，终究是血肉之躯，一炮打下去，顿时血肉横飞一片大乱。
但他们却不敢冲出来反攻，因为那会被步步逼近的学生们用排枪打回去，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停的放箭。但学生们根本就不急于进攻，始终在停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箭雨虽然密集，却没有发挥出实质意义上的伤害，仅仅只是让学生们暂时不能靠近而已。
这样的行为，就好像落入陷阱中的猛兽发出的咆哮，虽然依旧很有声势，却只不过是给自己壮胆的行为，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要么战死，要么投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