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杀伐果断
“多亏了这四门火炮，要不然就全完了。”在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乔本利不顾一切的砸开了垫在炮口之前的“炮栓”，将远程杀伤的火炮当做近距离直射武器使用，四声炮响过后，终于“打退”了瓦剌骑兵的迅猛冲击。
说的更准确一点，并不是“打退”，而是瓦剌骑兵主动撤退。
敌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乱糟糟的“部落联军”当中竟然还有火炮这种“大杀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门火炮在前面等着他们，只是本能的以为对手还有更多火炮，很果断的选择了撤退。
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所谓的“大杀器”只是威力不大的小型火炮，而且仅仅只有四门。
火炮的威力虽然可以开山裂石，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全副武装的骑兵轰成碎片，但装填却十分麻烦，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进行第二轮轰击。
若是瓦剌骑兵不顾一切的往里边冲，就真的挡不住了。
虽然这四门火炮造成的杀伤效果微乎其微，却暂时吓退了瓦剌骑兵。
等到他们明白过来，局面已经变了。
面对严阵以待的“部落联军”，瓦剌人很明智的选择了后退，在等待后续的队伍上来的同时，还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保持威胁姿态。
刚才的那个惊险瞬间，把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吴子山举起自制的“千里眼”看了看，在一片苍茫的暮色当中，只见越来越多的瓦剌人已经汇集过里。
虽然侥幸顶住了敌人的第一波冲击，但更多的敌人已经到来……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出去追击敌人杂兵的部落精锐已经知道了这边的事情，必然正在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但他们已经追出去太远了，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也要明天上午才能赶回来支援。
明天上午？
恐怕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敌人利用“调虎离山”之计，打的就是“趁虚而入”的小算盘，必然会在部落的精锐援兵赶回来之前发动夜袭。
这是一定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夜袭，你也知道我的知道你们会夜袭。
在交战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所谓的夜袭完全没有了打击的突然性，而是一场必然会出现的夜间战斗——这已经是眀牌了！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今天晚上必然会有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
对于即将到来的野战，即便是吴子山本人，也是一种非常悲观的态度。
局面就摆在这里，虽然部落里人数众多，但却全都是些战斗力低下的老幼妇孺。刚才的战斗仅仅只是五七百个瓦剌骑兵和一切奴兵，就已经打的如此险象环生，差一点就要满盘皆输了。
现如今，两千左右的瓦剌精锐已经集结完毕，就虎视眈眈的堵在“家门口”，这仗根本就没法儿打。
“拼死保卫部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不过是句慷慨激昂的口号而已，死战的结果多半就是战死。
对此，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明明知道局面非常的险恶，但兀尔哈却不能退，因为这就是他的部落。
乔本利也不能退，因为他的工坊他的商业帝国，还有他的身家性命全都在这里。
但这并不表示别人不能退。
比如说下格鲁部的首领，就已经萌生了“临阵退缩”之意。
“瓦剌人势大，我这就去调些人手过来。”
当下格鲁部的首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都傻眼了。
今天晚上敌人一定会发动夜袭，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却要去“调集人手过来增援”，那根本就来不及呀，这分明就是随随便便找个借口要临阵脱逃呀！
反正就算是战败了，最先倒霉的也一定是乃吉部，下格鲁部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就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而且那瓦剌人确实厉害，多半是打不过的，所以下格鲁部的首领很明智的选择了“脚底抹油”。
“不许退！”
乔本利再次掏出了那柄短铳，顶着下格鲁部首领的脑门，声嘶力竭的厉声呼喝：“你要敢退，老子打爆你的脑袋。”
上一次人心浮动之时，乔本利就是用这一招稳住了局面。
但是这一次，同样的招数已经失灵了。
下格鲁部的首领明显早就料到了乔本利会来找这一招，他早就有了准备。
身旁的两个卫兵猛然抽出匕首，抵住了乔本利的胸口。
卫兵缴了乔本利的那柄火铳，护卫着首领出了帐篷。
“下格鲁首领，你可不能走啊。”吴子山赶紧追了出去，苦口婆心的规劝道：“你若是走了，大家必然一哄而散，这仗还怎么打？”
“我只理会自己部落的事情，乃吉部的这点事情真的顾不上了，节使大人保重吧。”
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这位下格鲁部的首领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吴子山顺手拔起竖在帐篷门口的那杆“钦差节旗”，猛然前冲了几步，直接将“钦差节旗”当做枪矛之类的长柄武器使用，朝着这个部落首领的后心狠狠一刺。
“钦差节旗”端部那个“缵尖”足足有一尺六寸，这是朝廷的规制尺寸，和枪尖一样锋锐，瞬间就把这个部落首领捅了个前后对穿。
把对方捅了个透心凉之后，吴子山依旧没有放手，继续前冲，顶着已经被捅了个透心凉的部落首领又往前冲了几步。直到对方倒下，才猛然把“钦差节旗”拔了出来，又狠狠的刺了几下。
吴子山一手持着那面代表大明朝廷的“钦差节旗”，任凭旗帜上的鲜血淋漓而落，手指众人，好像疯了一样厉声咆哮：“临阵脱逃，这就是下场。”
一直以来，吴子山都给人一种笑面佛的形象，他确实很好说话，也确实尽可能的照顾到每一个人的利益，就好像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