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真相大白

这座制药工厂的规模让吴子山目瞪口呆：真是太大了，比京城的那一座至少大了一倍有余。他数了数那几座冒着白色烟雾的烟囱，从数量上来，这里至少有三个“蒸发坊”，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个以上的制药工坊。

吴子山在京城营建的那个制药厂，才有两个相同的“蒸发坊”啊。

尤其有意思的是，这个掩映在乡野之间的制药工厂，总是给吴子山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他肯定很熟悉。

因为这个“药厂”的布局和他在京城弄的那个制药厂完全相同：蒸发坊紧挨着熟料坊，熟料坊旁边又有好几个巨大的椭圆形的“料仓”。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吴子山却很清楚的知道后面必然就是一大溜“冷凝皿”。

这个药厂的布局和京城的那座制药厂完全相同，就好像是用了同一个“建厂模板”。

站在一座不是很高的小山丘上极目远眺，隐隐可见这座药厂还在施工建设当中……

“光是在这里远眺不行，咱们靠近些看看。”

“保护吴老大人周全。”白县令低低的喊了一声。

张四哥等人赶紧靠过来，做出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护卫在吴子山身旁，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来到药厂的外围处。

这座药厂明显还没有完工，低矮的围墙仅仅只到胸口处，还有好几个缺口，根本就挡不住人。

刚刚靠近围墙，立刻就嗅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

这种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强碱溶液和蛋白质化学反应产生的恶臭。

因为已经靠的很近了，吴子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些工匠正在忙忙碌碌，他们把一个个沉重的细颈小口瓷缸往工坊内部挪动。

那一定就是制取青霉素所必须的培养基，接下来就应该……

就在这个时候，猛然传来几声犬吠。

还不等吴子山明白过来，五六条粗壮的猎犬就已嗷嗷狂叫着冲了过来。

吴子山营建的那座制药厂是官办的，自然有官兵把守。这里却把猎犬当做了“守卫”，而且养了许多恶犬。

“有狗，快跑。”

话音刚落，又有十来条猎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时间，犬吠之声震天动地，夜色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群又一群的恶犬飞奔而至。

在猎犬的狂吠声中，吴子山、白县令、张四哥等人只能落荒而逃。

但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狗呢？

几乎是眨眼之间，几条猎狗就已追了上来，张四哥毫不犹豫的抽出腰刀，一刀砍的那狗子嘤嘤哀嚎，刚要转身脚腕子就被另外一条猎犬咬了一口。

“好畜生”，张四哥大骂着顺势举起刀鞘狠狠拍打。

“快跑啊——”

就在白县令如同一只被猎狗追赶的野兔般惊慌失措的跑路之时，猛然发现身边的吴子山竟然没了踪影。

“吴老大人在哪儿？”

“我……我在这里。”

循着吴子山的声音，才发现“吴老大人”已经掉落进一片烂泥潭中。

制药厂总是会产生很多很多的废水，这个时代可没有“环境保护”的说法，完全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直接就把生产过程中的废水就地排放。

所以，制药厂附近总是会有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废水坑。

这些废水坑泛着泡沫，掩映在齐腰的荒草当中，再加上夜色朦胧，一个不小心吴子山就栽进去了。

废水坑当中根本就不是水，而是一滩黑乎乎的烂泥，搞的吴子山根本就拔不出腿来，用力挣扎了几下反而越陷越深……

“快救吴老大人。”

凄厉的叫喊声中，斯文儒雅的白县令毫不犹豫的跳了进来，挣扎着扯住了吴子山的衣袖，奋力把他往上拖拽……

“快来人呐，救吴老大人。”

眼看着吴子山已经陷入烂泥潭当中，张四哥等人再也顾不得那些呲牙咧嘴汪汪狂吠的猎犬，好像下饺子一样跳进泥潭当中，又拉又拽，好不容易才把他从烂泥当中拽了出来。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到这里行窃！”

药厂的工匠已经追了出来，一大群人手持棍棒举着火把，将吴子山等人团团围住。

这大半夜的，你们几个人偷偷摸摸的靠过来，肯定就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呀。

“我乃本地县尊白……”

还不等白县令把话说完，一个工匠就已经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是县尊？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哪有县尊大半夜不睡觉来偷东西的？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一棒子打你个半死！”

这个工匠显然不认识本地的父母官，就算是认识也没有用：吴子山和白县令等人刚刚从泥潭里挣脱出来，满身满脸都是黑糊糊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搞的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是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

“哎呀，还带着刀哩，这可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贼，一定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先捆起来再说，明天送到县衙法办。”

于是乎，吴子山、白县令他们这些“夜探药厂”之人，就被药厂的人当做是贼寇捆了个结结实实，准备明天送到县衙去。

白县令、张四哥等人当然不怕去县衙，那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呢，于是就老老实实的被这些人牵着，来到了制药厂内部。

“找几个人来，好生看管，提防他们跑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披着绫子衫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个男子似乎刚刚睡醒，完全就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人喊狗叫的，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