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真相

陆清云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天昊乖巧站在跟前的模样。这孩子偶尔像个猴子，动不动就炸毛，性格也溜，让人有气说不出来。又有时候像刺猬，逮到一个人就伸出刺扎一下，不让人靠近，有些孤独。

和陆天昊一样，他在大多时候也是孤独的。

不仅被安排好了未来，且过早的成为继承人，在当年大难时与表弟分开，最后就只剩下所谓的职责了。他的父母也是如此，一辈子都在为职责负责，从未对孩子负责。可以理解，也尊重，但与之并不亲密。

陆天昊的人生轨迹与之有着类似又相反。

陆天昊在大难离开中土之前，生活在美满家庭里。陆飞雨是陆家还有天派的一类，作为那一代最有天赋的道士，她为了心爱的人宁愿被追杀也要和对方在一起，还生下了孩子。好景不长，陆天昊差点被杀，丈夫也死亡，最后带着孩子流落至东国，多年后辗转归来，已物是人非。

想及此，陆清云就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他才发现，自己对陆天昊的父亲没有多少印象。尽管自己是在很小时候见过那人几面，却不至于在回忆的时候，连对方的脸都想不起来吧？

他兀地疑惑着，陆天昊却是鼓起了勇气开口。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的莽撞差点连累到你了。”

陆清云的思绪被拉回来，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陆天昊，对方越是和自己客气，越是让人难受，不过难受这种情绪，他还不会分辨。

“追溯厉害，那个鲛人于陆家有恩，我只是在报恩。”

陆天昊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也不多坚持，而是改为问了其他问题。

“你知道苏雯老师的下落吗？”

陆清云眯眼。

“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天昊鼓着脸：“回答我！”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闻不一定为真，这是铃教他的。

不是没见到陆天昊硬气的时候，不过这一次，稍微有些怪异。

陆清云只能如实回答：“按照我们的调查，它已经被杀了。”

“是你下的手吗？”这才是重点。

“不是，”陆清云倒也坦然，“我从不食言，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毁诺。”

陆天昊眯眼：“答应了？”

他这才恍然：“那一晚，是你来方老师来救我的？他会答应我留苏雯老师一命，也是因为你？”

陆清云沉默。

陆天昊却是很快的将很多事情串联在一起了。

的确，方老师在此之前并不认识他，做派也比较老套，那么就是个比较顽固的人，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他才不会放过苏雯一马。

相较方老师，他更相信陆清云。

如果放过苏雯是陆清云的意思，那么陆清云更不会对苏雯赶尽杀绝。厌恶妖怪是一回事，但重视承诺又是一回事。

尽管在观念上和此人不合，但在其他品质上，他是出乎意料的欣赏陆清云。

“苏雯不是你杀的。”

陆天昊扶住脑袋，又抬头看陆清云。

“那方老师呢？会不会是方老师做的？”

他并不信任方老师，即便方老师看起来是陆清云这一派的。但对于成年人，他的确有种莫名的不安，这是源于实力上经验上的弱势造成的心理上的抵触。

“不是他。”

陆清云很肯定，眼看着陆天昊又要炸毛，他淡淡的解释。

“那一晚我只校外等他，你和他分别后，他就和我在一起。”

方老师一直在陆清云身边，不会去而复返杀了苏雯。

那么是谁？

“这件事，我们在秘密调查，还没有结果。”

他瞧见陆天昊痛苦的捂着脑袋，又想伸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手，这一幕，只有不远处的烟烟罗看到了。

“等等，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陆天昊飞速的整理自己的思路。

“那一晚我和那里碰到苏雯，同时遗漏了小烟变幻的石头，当晚苏雯老师出事。第二日我又去那里找石头，碰到了方叶宁，方叶宁给了我石头并且要求我调查苏雯老师的事情，那么，”陆天昊的目光犀利起来，“方叶宁是前一天晚上捡到了石头，还是第二日恰好在我之前捡到了石头？”

不远处的烟烟罗咬牙，谁是石头？

陆清云也迅速的找到了重点。

“你和方叶宁有来往？”

陆天昊猛地抬头看他。

却听到陆清云沉下声音。

“最好不要再靠近方叶宁，那个人，不是善茬。”

其实不必陆清云提醒，陆天昊都不想靠近方叶宁。可是方叶宁总是来找事，而且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黑暗的气息。明明也是道士，却比陆清云还更具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陆天昊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