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内心深处
我把被单掀起来,床上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还伸手探了探被窝,很冷,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所以……中午到现在我所看都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觉得这种念头实在是有些离谱,我明明和木头还说了这么多的话,我还吃了他做的饭……怎么会是幻觉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我疑心自己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随后把木棍放在了一边,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想找到些蛛丝马迹。我开了房间的灯,木头熟悉的房间摆设映入眼帘。木头的房间向来整洁干净,东西都摆放得极为整齐。
我先是拉开衣柜,在衣柜里找了找,没有什么线索。再把桌子底下和床底下也翻过了,依旧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最后,我站在房间中央,挠挠自己的头,难道真的是我脑子出了问题?看见了幻象?
我伸手抓自己的头发,顿感手上有些不对劲。
我把手掌伸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些湿哒哒的液体,粘粘的,有点像是胶水。
我嫌恶地把木棍夹在腋下,手在身上蹭了蹭,木头房间里怎么会有没有凝固的胶水?我刚才摸到哪里……等等……
身上的毛在那一瞬间就立起来了,我总算明白那些猫在戒备的时候怎么会炸毛成这样。我顾不上擦掉手上残余的粘液,把夹在腋下的木棍拿在手里,紧紧地握着。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要定下心神,给它狠狠一击。
任何令人恐惧的事物都是因为没有准备,我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谁说过的话了,第一次听的时候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第二次听的时候又觉得说这话的人是放屁。有些东西,无论心理建设做的多好,该怕的时候还是会怕。
我这么一想,一分神,反而没这么害怕了,一鼓作气地抬头一看。
天花板上趴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对我笑?不,并不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不要说黑影了,连蜘蛛丝都是不存在的。
是我多心了吗……我把自己的视线从天花板上挪开,下意识地落在了床上,我的眼皮猛地一跳。
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站”起来了!
说是站,其实更像是有人披着被子,站在了床中央,就跟小孩子经常玩闹的幽灵造型一样。这个人的个子并不比我矮,他笔挺挺地站在床中央,就像是看地上的蚂蚁一样低头看着我。
我握紧了手里的木棒,不顾三七二十一,打在了被子身上。被子发出一声“闷响”,被单下的人成了一道黑影,从我身边掠过。它发出一声类似鸟的叫声,十分尖利刺耳,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竟然趁胜追击,把木棒朝黑影狠狠地砸去。
偏偏又是如此走运,木棒砸在黑影身上,黑影发出更加尖锐的鸟叫,跑得更快了。好吧,要是换做是我,我也溜得更快的。
它行动非常地快,真的就跟鸟一样,几乎是迅雷之间就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却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害怕了。
被一个莫名的黑影折腾来折腾去,这下消停了,我反而有些困了,连楼都懒得下,自己就在木头床上睡下了。我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跟被人打晕了一样,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呜呜呜……呜呜呜……
谁?是谁在哭?
我茫然地看着身旁的鸟笼,鸟笼里有一只老鸟,真的非常老的鸟,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站都快站不稳。就这么一只老鸟,她缩在笼子的角落里,张嘴发出的叫声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哭声非常上心,也非常有穿透力。
她忽然从鸟笼里蹦起来,铆足了劲地往笼子栏杆上撞去,鸟笼的门上挂着一个锁头,锁得非常结实。
我还没回过神是什么事,有一只小鸟蹦蹦跳地从笼子面前经过,老鸟撞击得更厉害,但是小鸟就像是完全看不见她一样,若无其事地飞走了。
老鸟绝望地在笼子里扑棱,叫声更加凄婉决绝。我的心一阵阵揪着发疼,下意识地握住手,愕然地发现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钥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哭声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捏着手心的钥匙,难道这把钥匙是开鸟笼的?
我急忙把鸟笼打开,就在我打开鸟笼的一刹那,鸟笼瞬间变大,变成了一座监狱,而鸟笼里的老鸟成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她猛地朝我扑过来。
“啊!”
我猛地惊醒,起来的第一眼就看见木头正在房间扫地,看见我醒来了,没好气地抱怨:“您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起来啊……唐朝?”
木头拉着我,我从床上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软,我“扑通”一声跪在了木头面前,无意识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唐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木头有些慌,他赶紧把我从地上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我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泪水,话也说得不利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和内疚感,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许久,我的内心才平息下来,受到惊吓又缓过神的木头给我倒了一杯水,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我好像做了一件很严重的错事。”我眉头紧锁,那种负罪感我始终没有办法用简单地“做梦”两个字就足以概括。我把梦里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木头,木头眉头紧锁:“这……会不会是一种寓意?”
“寓意?”
“这个老鸟也许只是你心里秘密的化身,而那只小鸟——我们姑且叫他鸟弟弟——这个鸟弟弟呢,很有可能就是与秘密相关的人。许是这个秘密和这个鸟弟弟有密切的关系,你觉得你害了他,所以你才会这么紧张害怕。”木头言之凿凿,我听得是满头黑线。
去你的鸟弟弟!
我听得出来木头言语之中有安慰我的意思,我的心放宽了些许,随即问道:“如果我真的做错了某件事呢?”
“放心吧,”木头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一起承担,不会有问题的!”
我心里有些感动,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头朝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在这里还能在这里?我昨天中午不是回来了吗?”
我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你昨天不是和吉导,小李他们去喝酒了吗?小李喝醉酒,还是你照顾的他呢。”
木头奇怪地看着我:“好端端,我为什么要和吉导,小李他们喝酒?吉导最近和一个制片人闹起来,这几天脾气都不好,喝酒?他不抡起酒瓶子打人就算好的了。”
“可……可昨天小李他和我视频了……”
我结结巴巴地把昨晚上的事情和木头说,木头乐不可支:“你的梦倒是蒙对了一点,小李喜欢的人的确是小丽,是他对门的邻居。这件事他私底下和你说的吧?”
我四处找手机,终于在木头的床下找到了我电量只剩百分之一,奄奄一息的手机,我翻出和小李的聊天记录:“你看,今凌晨三点……哎?”
我和小李的聊天记录截止到上星期他分享的一个点赞链接,但是凌晨三点钟的视频通话记录,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