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继承
如果王大妈之前的话是一道惊雷,那么她现在说的内容真的不啻一个原子弹,把我还算平静的内心炸得七零八落。“你说……我奶奶……”我脑袋里思绪乱的很,有很多的问题,可是又不知道何从问起。木头比我镇静许多,问道:“可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奶奶的死因难道和这些鬼有关?”
王大妈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沉痛的光芒:“你奶奶是个好人,遇上的鬼却未必都是好鬼。你奶奶有的时候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去帮把手,可你奶奶出事的那一次,却真的把我吓坏了……那个鬼,那个蛆心搅肚的坏鬼,差点要了你奶奶的命。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奶奶差点就要被那坏鬼给夺了心智。”
我捕捉到了重要的字眼:“心智?我奶奶招惹到了什么?”
“那个鬼我并不知道来历,只知道你奶奶需要他的帮忙,你奶奶心乱中了他的圈套。我劝你奶奶,不要和鬼做生意。可你奶奶一意孤行,所以当你和木头哭着找上门,说你奶奶出事了,我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
我本来以为听到奶奶跟我做了同样的事情,已经很吃惊了,谁知道王大妈说的这件事让我四肢冰凉,脸色发白。
我的奶奶,是被鬼给坑害了?
王大妈说完之后,整个人像是抽光了全身力气,靠在了墙上:“你奶奶私底下曾经对我说,她不愿意看你和木头也沾惹这些东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对你和木头保密。可如今看来……你……终究还是走上了和你奶奶一样的道路啊。”
怪不得,当初王大妈看见我和张鼎鼎身上的阴童子对话,会是这样的表情。
然而,现在我心心念念得只有那只坑害了奶奶的鬼,我穷追不舍地问:“王大妈,你知道那鬼长什么样,又或者知道他什么资料吗?”
我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实在是很明显,王大妈沉默了半晌:“我……不想告诉你,从小到大,你都是你奶奶心尖上的宝贝,她是不愿意你豁出性命为她报仇的。”
我怒极而笑:“王大妈,别的暂且不说,如果换做是你,有人把你心尖尖上的亲人给杀了,你也会这样视若无睹吗?”
王大妈沉痛地说:“当年就连你奶奶也拿那只鬼没办法,你又能如何呢?”
我固执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找那个鬼问个清楚。”
奶奶身体这么好,却横遭此祸,我不仅要找到那只鬼,我还要把他的骨头给找出来,挫骨扬灰!让他永生永世不能投胎!
我身边的木头轻拉了下我的衣服,我知道他是在让我收敛杀气,别吓坏了王大妈。木头轻咳了声,对王大妈说道:“王大妈,你先和我们说说那只鬼吧,我们就是不去处理他,也总该去问个清楚的吧?”
王大妈皱着眉头想了想:“那只鬼……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他似乎和一幅画有关,剩下的事情,你奶奶也没有对我说。”
画……我有些诧异,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我要是记得没错,奶奶以前每次收购书画类的古董都会特别小心,每次都会巨细无遗地记录在古董店的账本里。如果回去按照当时的时间去找,指不定就能找到那幅画的来历……
“奶奶当时没有收画,王大妈你是不是记错了?”
木头的提问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为什么呢?木头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他的记忆力从来就没有出错,所以如果说木头没有看到,那就说明奶奶把这幅画给藏得非常严实,就连记录都销毁得一干二净,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给我和木头查询。
王奶奶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是有的,因为你奶奶告诉我,那幅画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十分难得。”
木头没有说什么,我内心思绪澎湃,想着回去要怎么大找特找一番。和王大妈告别之后,我和木头就开车回到了店里,我上车的时候发现木头脸上心事重重,看起来比我还心不在焉。
“木头,你怎么了?”
我问他,木头沉吟片刻:“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和隔壁的大胖掐了一架,明明是他先欺负咱们,结果告到了大人那里,倒成了我们寻衅生事了?”
我皱眉,我隐隐猜到了木头想说什么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木头顿了顿:“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可我觉得我们单单只相信王大妈的一面之词,似乎有些……”
“你觉得王大妈可能诓我们?”我好笑地反问。
木头消了声,他自己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他自己心里也是亏着心呐。
木头沉默着开车,我把副驾驶的椅子后调,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对木头说道:“我觉得王大妈不像是骗人,她骗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当年奶奶出事的事情,你自己不也是觉得奇怪吗?”
木头轻轻叹气:“奶奶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店里。”
我一怔:“你说什么?”
“这件事是奶奶让我别告诉你,那几天,奶奶都让我去槐叔家里过,但是让我不要告诉你。奶奶出事的第二天,我回到了店里,就看见你抱着奶奶的尸体哭。你好像也忘记了我出门的事情,对我离开了店里好几天都不闻不问,我也就没说。”
我惊讶地坐起来:“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觉得是当年奶奶出事的时候,把你给吓着了,你才会东忘西忘的,”木头探头看了眼窗外的后视镜:“说来也奇怪,奶奶去世前,你明明就是病秧子一枚,现在你身体倒是好了很多。我看你这两天也没好好吃饭,没好好休息,现在还能这么活泼乱跳的。”
我挠挠头:“时来运转呗。”
我们回到了店里,店门口蹲着施然和大毛,一鬼一狗几乎都快蹲得发毛了。我觉得有些对不起施然,要是换做以前暴脾气的施然,被晾了两天,八成是要暴走发飙的。而这个施然呢,看见我们回来,眼睛一亮,小媳妇地走到我们身边,嗫嚅着问:“你们处理好事情回来了?”
我和木头相视一眼,我:你上啊,这不是你女票吗?
木头翻白眼:不,我女票才不是她。
我败北了,心想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收拾你。我用眼神把木头支开,木头还不等我眼神呢,就蹲下身子揉着大毛的头。
我凑上前把明显失落不已的施然拉到一边,对她说了几句话,施然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本来只是猜测罢了,可看施然这副样子,想来这个猜测真的成真了。
我看着远处和大毛打成一片的木头,心里有点酸,我小声地对施然说:“这件事你暂时瞒着木头,我也不会和他说的。”
施然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对我说了声“是”。
我觉得好笑,这个小媳妇样的施然倒还真的是少见。
我和木头花了一天一夜,把店里凡是写了字的本子都翻了个遍,不出木头所料,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关于当初奶奶去世那段时间的收到的画册,莫说是奶奶去世的画册了,我甚至把奶奶之前的账本找出来,把之前店里收到的书画都一一列出来,看看是不是哪件给漏了。
经过我一一打电话核对,书画没有一个是漏掉的,换句话说,从滴水不漏的账本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那副神秘书画的下落。
找不到书画的事情,我只好把这件事情押后,因为我还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几天后。
今天是小年夜,小年夜也算是小过年,是除夕的预热。人人都开开心心地和家人聚在一起,吃上了稍微丰盛的小年夜饭。在一片喜庆欢愉中,有一家特别冷清。既没有贴春联,也没有贴福字。不多时,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里,脚蹬着高跟鞋,踏在破旧的楼梯阶梯中,“噔噔噔”地走上来。
人影留着及腰的长发,带着顶帽子,脸上带着墨镜和口罩,她拖着个行李箱回来。站在门口,从身边的挎包中拿出一串带着铃铛挂饰的钥匙,开了门。她正想推门进入的时候,目睹了全过程的我忽然开口。
“不请我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