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聚焦大夜国
“自从老师生病以后，老师就把真玉牌给收起来。至于这块假玉牌则是我找了一块质地相近的古玉，请工匠雕刻而成。”秦不待解释，睁开了一直因为笑而闭上的眼睛，他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仁慈和欣赏。“所以你不用担心真玉牌的下落，”秦不待接着补充：“与其说这次是考验你的眼力如何，倒不如说是在考验你品性如何。”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秦不待这招的确够奸诈狡猾，这哪里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分明就是一只足智多谋的老狐狸啊。
小狐狸秦不二的笑容风中摇曳：“看来我爷爷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我嘴角抽搐，手下留情？呵呵。
秦不待给我出的考验算是结束了，我通过了，贺万龄满意地点点头。宋远山见我恢复了些许精神气，许是想要打压我的气焰，朝宋黛微微点头。宋黛喜笑颜开地站起身，从宋远山身后绕了一圈，把一沓资料递到我手上。
“这是我从博物馆拿来的资料，其中有两个古董年份判断错误，现在需要你仅凭图片告诉我那两个错判年份的古董是哪个。限时——”宋黛笑眯眯地掏出一个计时器，挂在我脖子上，巧笑倩兮地按下计时开关：“十分钟哦。”
我差点就要骂粗口了，十分钟？十分钟我连这十几张资料都没看完。但是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还是抓紧时间看吧。我拿起那一沓文件，四处搜寻了下，发现包厢的地板还挺大的，于是找了一个宽阔的地方，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把面前的文件全都在我面前摊开。
宋黛拿来的文件一共包括了五个古董，分别是宋朝的玉器，商周的青铜酒器，还有宋辽的金器，以及清代的佛像和一尊唐三彩。拿来的资料上都是详细的报告。照片却是寥寥几张，我先是从商周的青铜酒器开始看起，因为没有实物，所以只能通过文字描述和报告附着的图片判断正误。
图片并不多，就几张，但是文字很多，多到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木头的记忆能力了……
我看完商周酒器的文字，判断商周酒器的正误就花了我五分钟的时间，剩下的五分钟根本就不够我鉴定余下四个古董。我心急如焚，忽然我脑子里电光石火地想起一件事，把所有的打印纸都摊开来一看，这才发现了一件事。
我又是激动又是好笑，宋黛八成是记恨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所以才会想到这个损招报复我。
找到了这个考验的软肋所在，我很快就从中找到了错误年份的两个古董，我拿到两张古董照片，得意洋洋地按下了计时结束的按钮。然而，计时器忽然砰地一声炸了，呼我一脸一身的番茄酱。我狼狈地从地上起来，宋黛这才笑嘻嘻地走过来，递给我一份热毛巾。
“你！你这是恶作剧！”我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指责她。
宋黛无辜地摊手：“如果这个东西事先告诉过你，那就不算是恶作剧了啊。”
“你哪里有告诉我！”我用热毛巾搽干净自己脸上的番茄酱，痛心地控诉道，宋黛朝地上散落的资料努嘴：“资料里可都写着明明白白呢。”
我往地上资料看去，才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有几个字被加粗标黑，按几个字连起来，一念就是“别动计时器”。我郁闷不已：“你早就算好我不会去看那些字，对不对？”
宋黛摊手，做无辜状：“我母鸡啊。”
我浑身散发着番茄酱的味道回到座位上，秦不二在一旁憋得双肩抖动，他的老狐狸爷爷也笑得开心，宋远山的脸色总算是“云销雨霁”。
贺万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的遭遇，优哉游哉地说道：“鉴定古董呢，你要是执着一处，反而容易钻进空子里。现在你明白了？”
我点头：“我明白了。”
这两道考验下来，我算是勉勉强强地过了关，餐桌上的气氛比之前融洽许多。提出恶作剧的宋黛也因为我的狼狈中招而把之前关于我的怒气忘得一干二净，她对宋远山说道：“爷爷，你别看唐朝一副吊儿郎当，似乎很水的样子。但是他很厉害啊。”
“前阵子博物馆在一个村子里找到古大夜国的陵墓就是拖了他的福啊。”
宋黛说完这句话，餐桌上的两位老人脸色陡然一变，宋远山的脸色严峻：“小黛，你说什么？谁的陵墓？”
宋黛有些被吓坏了，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一个贵族的墓，我们在现场勘探，发现棺椁上有关于古大夜国的记载……”
我猜想，看来宋远山的确和古大夜国有点关系……可为什么秦不待脸色也这么差呢？难道秦不待也参与了古大夜国的考古活动？贺万龄之所以没有反应，我想应该是他的糊涂劲又上来了，他摸着莲花碗，嘴里念叨着“终于找到你了”，对一旁的万古玉牌却不闻不问。
“古大夜国……”秦不待喃喃道，秦不二一直盯着我，我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过去，秦不二低头说：“你不是想知道秦不破是谁吗？我爷爷会告诉你秦不破是谁。”
宋远山瞪着我，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墓，又是怎么知道古大夜国的？”
我连忙安抚他们：“宋老先生，您别听宋黛胡说，我有朋友在那个村子里拍戏，我们在后山取景误打误撞碰上的。我去到墓里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它和古大夜国有关系，事实上，我连古大夜国是什么都不知道。”
宋远山有些不相信：“那你怎么会知道秦不破？还问小黛关于我的问题？”
我挠挠脸：“秦不破是一位姓赵的老先生告诉我的，我觉得名字印象很深刻我就记下了，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了我您的名字。”
“那他还跟你提起过什么没有？”宋远山的目光像是两把锐利的长矛直刺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摇头：“没有了，他当初说的是他认识一支考古队，问我知不知道里面的人。”
宋远山和秦不待相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下眼神，秦不待清咳两声：“那这位姓赵的老先生现在在哪里？”
“啊，他已经去世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人竟然松了口气。这下不要说我了，就连宋黛也疑惑起来。
“爷爷，你们说的大夜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秦爷爷都这么紧张啊？”
宋远山紧抿着唇，看来这个话题彻底坏了他的兴致。而秦不待则深深叹了口气：“远山，这件事情我来说吧。”
宋远山握紧了桌子上的茶杯，又倏忽地放开了。
秦不待清清嗓子，我下意识地起身给他续上一杯茶，他朝我点点头算是感谢，紧接着便说道：“当年我才刚上大学，而我的大哥秦不破已经从xx大学的考古系毕业了，他是珍宝斋的下一任掌柜，还是预订的下一任万古古董协会的会长。我和远山兄是同学，那一年贺老和其中一名教授，组织学生成一只考古队伍，要前往某地进行大夜国遗址考古。我因为生病，就没有办法前往，大哥见我心心念念，决定代替我前去。”
秦不待老泪盈眶，表情满是悔恨和痛苦。
“然而，那一次考古行动非常危险……两人死亡，两人失踪，拖着半条命回来的人就只有三个人，贺老，远山兄和姚清涵。贺老因为连续死了好几个学生心中悲痛不已，大病一场，从那以后贺老就再也没有组织过任何的考古活动了。”
秦不待说道此处，长叹一声：“当年的事情是一场悲剧，谁都没敢再问再提。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大哥的下落，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大哥生死未卜，反倒是古大夜国又再次卷土重来……”
怪不得当我说起秦不破的时候，反应会这么激烈，想来这是他爷爷多年以来的心病啊。
那按照秦不待这么说，那位叫“玉”的女孩子应该也是他的同学咯？我硬着头皮问：“请问失踪的人除了秦不破之外还有谁啊？”
这完全就是一个赌运气的问法，秦不待愣了下，说道：“是那个教授吧……”
教授？陈昭？所以说死的就是那两个女孩子吗？思及此，我不由得觉得有些气馁，又不由地感慨红颜薄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我左右看了看沉浸在悲痛气氛中的两位前辈，以一几乎可以当做是自言自语的音量说道：“那两位老前辈，你们可否知道一个叫殷皓的人吗……”
宋远山看我的眼神又起了变化，要说之前我在他眼里是一只小弱鸡，现在我在他眼睛，应该就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弱鸡。他非常提防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干笑连连：“是这样的，我听师姐说他似乎捐了不少古物给博物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