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我咬开薄薄的汤包皮，一股鲜甜的卤汁涌到的口腔里。“味道真好！第一次吃到这种包子。”“国庆节回家吗？”我问。

“回哪个家？”

“回老家看看啊？”

周超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半天。他掏出香烟，歪着头点燃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我回那个家啊？我早就没有家了！”周超缓缓地吐出白烟，脸色有些悲伤。他把右手卫衣的袖子往上卷到上臂，雪白的臂膀上露出一到暗红色的刀疤，足足有十厘米样子，十分醒目。

周超眼神变得暗淡。“家……什么是家啊……！我的母亲死了没多久，我的父亲就和现在的继母在一起了。这个女人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行为不检点的女人。她那时后在镇上的旅社做服务员，人长的即风情又特别漂亮，经常和那些出手大方的客人鬼混在一起。经常有一些客人为他争风吃醋，在旅社里大打出手。旅社的老板看她惹的是非多，便把她辞退了。这个女人回到乡下整日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谁给她一些好处，她就投怀送抱，在村里臭名昭著。”

“我的父亲怎么和她勾搭上的我不知道。后来听爷爷告诉我，他们俩是在麻将桌上勾搭上的。那时我的父亲年轻、当过兵，身材高大挺拔。她便对我父亲眉来眼去。父亲正值盛年，经不住诱惑，俩人便在一起了。”看着周超高高的鼻梁、浓浓的眉毛、乌黑的眼睛可以想象出他父亲英俊的样子。“我三年级的时候，那是个炎热夏天。我放学回家，院里没人，我便往堂屋里去。”周超眼睛满是血丝，充满了怒火。“那天我感到奇怪，父亲屋里的门紧关着，我便推门进了屋。我推开门，一下看见他们俩chi裸着身体在床上做苟且之事，那个女人满脸春风得意地笑容……。看着那龌龊的一幕，我的心火一直烧到了胸口。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我咬牙切齿，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冒出火星。我冲了上去，我开始发疯地喊叫，我让那个女人‘滚！’我每喊一次，我的拳头就使劲全身力气重重地砸在她身上，我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骨头给砸烂。那个女人开始喊叫，骂我是条疯狗，用她的爪子抓我脸。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我真的已经开始变得疯狂。我抓他头发，恨不得把她的头皮给扯掉。我使劲的抓她的膀子，看见那一条条被我抓出的血痕，让我感到兴奋，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她。”

周超眉头紧锁，猛的把烟头按灭在桌角的烟缸里。“忽然间我的眼前一黑，就觉得整个身子被大风刮了一般栽倒在地上。我感觉鼻子里热乎乎的、脸庞热辣辣的。我的父亲恶狠狠地给我一巴掌。我鼻子开始流血，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穿着衣服跑出了门。我看见我的父亲满脸通红，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涨，隐约地听见父亲在呵斥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听见……。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充满了仇恨。”

§§§第42章

天气一下阴沉了下来，忽然下起灰蒙蒙的细雨。小巷里卷起阵阵瑟瑟的秋风，铺子里没了阳光变得阴沉而又压抑。

周超的眼角带着些泪痕，黑色的瞳仁发出冷漠的光芒，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后来那个可恶的女人怀了身孕，隔三差五的到家里哭闹，爷爷看着她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便让她住了进来。我爷爷奶奶很讨厌这个浪荡的女人，家门口路过个男人她都没事有事的和别人调笑几句。甚至，有时趁机在别人的腿上或者膀子上捏上几下。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她的的浪荡样，把家里的积蓄一起给了父亲，让父亲和她搬了出去。”

“父亲拿着爷爷的钱在镇上买了个小门面房和那个女人住在了一起。那个女人见人就说我爷爷黑了心、眼里容不下她，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她从赵家大门出来的时候口袋里空空如洗，没拿周家一分钱。这买房子的钱是她做服务员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爷爷从别人那里听到她说的话，气得胸口疼了三天，那可是爷爷一辈子的积蓄，从此不和父亲来往了。”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周超面前的粉丝早已凉透了。“我和那个女人在镇上住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每天都要洗一大堆的脏衣服，她懒的自己的内衣裤都是我去洗。我要是洗的不干净，她就用手指着我的眉头，骂我好吃懒做。那天她指着我的脑门破口大骂：‘你那死鬼妈怎么生的你，看你懒的那怂样，就知道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让她侮辱我妈，我一把抓住她的膀子，在她的小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痛的像杀猪似的嚎叫了一声，用力的拧我的耳朵。她越是用力地拧、我咬的越深。她抄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对着我的后背恶狠狠地砸了下去。我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痛的我不得不松开了口。她一下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膝盖、手臂被地面粗糙的砂砾磨的鲜血直流。它开始不停的大声骂我是‘扫把星’、是畜生……。我没有哭，没有求饶，看着它手臂上被我咬的冒着血的牙齿印，我却感到从没有的一种报复的快感……”

细细的秋雨如牛毛、如细丝、如针花，带着寒意、带着悲凉显得那么的孤单与冷漠。“那个女人以死要挟我的父亲，让我父亲把我送走。说我是她的克星，会克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没有办法把我送回了爷爷家。我脱下衣服，把被棍子打得乌紫的后背给奶奶看，奶奶哭了。父亲丢了两百块钱给奶奶说是我的生活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超缓缓地站了起来，付了钱，问老板娘借了一把雨伞。“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我走到铺子的门边，迎面就是一阵凉飕飕的秋风。周超撑起伞，一脸的惆怅。我们在雨中前行，他把伞尽力的往我这边多靠一些。“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我的父亲没有给过我爷爷一分钱，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我想上高中，可是我爷爷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也只能勉强的度日。上了高中就要上大学，爷爷根本负担不起。我报考了我们县城的中专校……”

雨中的小巷显得冷漠而又孤寂，散发着无奈的气息，纵横交错的细雨迷迷蒙蒙，屋檐下滴落的雨滴仿佛是小巷伤感的泪水，那感觉，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