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圆音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祭拜的熏托,蛛蛛便有了佛性。佛祖光临了圆音寺,看见了横梁上的蜘蛛问这只蜘蛛:‘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这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又过了一千年,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又修炼了一千多年,这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又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又过了一千年,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可是太阳一出来风一吹甘露就没有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又修炼了一千多年,这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又回答到:‘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蜘蛛投胎成了一个富家小姐,长的十分漂亮,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日,皇帝在后花园为新科状元郎甘露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甘露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蛛儿、长风公主被他倾倒。蛛儿和甘露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露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露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露很诧异地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离开了蛛儿。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露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不吃不喝,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说着就拿起了宝剑自刎而死。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蛛儿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露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张晓梅向我靠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烟火棒。小小的烟火棒冒着青烟“吱!吱!”的燃烧着,发出金色的光芒。“我要是芝草多好,可以默默地看着蛛儿三千年。”张晓梅显得孤独和伤心。
§§§第10章
腊月三十除夕,整个小镇都弥漫着过年的味道。在这一天全家团聚、合家欢乐。对于母亲更多的是过了这一天就是新的开始。
母亲正忙着年夜饭,大伯、大婶拎着二斤散装发黄的、结成硬石块绵白糖进了屋。父亲过世的半年里,大伯从我家门口路过,也只是双手背在腰后眼睛冷漠的斜视一下。大婶腊月里来过一次,为的是欠她的几百块钱。
大婶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也不知四处寻找什么。多半是想看看这个家破败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妹子,过年了我们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要不要帮什么忙!”
母亲放下手中的活,陪着笑脸迎了上去。“过的去!什么也不缺!”母亲的表情似若平常。
“兰子快去沏两杯茶去。”我及不情愿地沏了两杯茶,送了过去。
“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就买了两斤白糖。”大婶满脸地抠门,边笑边把白糖递给了我。
我接过糖,气就不打一出来。“大婶你这是黄冰糖还是白棉糖啊?”我故意的把声音说地很高。大婶铁青着脸,一下拉了一尺多长。
母亲怒视我一眼,笑着对大婶说:“大姐,大哥你们吃过了没有。”
大伯一副盛气凌人、鼻孔朝天样子。“急急忙忙地往这来,什么也没吃。”
母亲一边打开电视一边说:“大哥,大姐谢谢你们还惦记着,你们看会电视我去做两碗面去。”母亲不露声色。“兰子去拿些花生、瓜子。”
我早就十分恼火,去了里屋抓了两三把花生、瓜子咬牙切齿地送了过去。母亲也不知怎么了,难道忘了欺负我们、逼我们还钱的样子。大婶恶心地翘起兰指,捏起一颗饱满的葵花子,两排黄的发黑门牙上下一合“咔!咔!”的一声,心满意足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走到厨房,母亲的面已经煮熟,示意我给她两个大碗。我气呼呼把碗使劲的朝她的面前一放,震的桌子“咚!”的一声,以表示我的不满。母情把煮熟的面条盛入碗里,浇上黄澄澄的鸡汤,两个碗里各放一只鸡腿。我看的眼里都直冒火。“妈!一只鸡只有两条腿,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你看还剩半锅汤了。大伯、大婶怎么对我们的你忘了吗?大伯可是爸的亲兄弟!”我满腔的怒火。
“兰子做人不能这样,他们来了就是一番心意。”
“什么狗屁心意,就这两个鸡腿可以换比他好几倍的棉糖,还不算面钱!”
“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能容忍以后怎么与人交往。”母亲的表情平静如水。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妈不要太善良了。”我有些急躁。
“人家大过年的跑来本就好意,你要是和他们翻脸不认,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母亲看着我。“这里口水也能淹死人。你爸死了,你们姐妹就是我的希望,如果你们姐妹都给我争口腔气,十年之后我还怕不扬眉吐气。”我被母亲说的哑口无言。昔日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我的母亲就像一颗柔韧的小草。狂风可以把大树吹倒,却不能把小草连根拔起。
我把鸡汤面端给了大伯、大婶,母亲又喊小妹去镇子的小店买了一瓶白酒,配了一碟小菜、一碟花生米和一碗红烧的肉圆。大伯喝的红光满面,说了一些什么明年家里种地的事他给承包了的可笑、不着边际的话。大婶吃的油光满面,又让母亲盛了碗鸡汤。酒足饭饱临走母亲又给装了一大包干辣椒,二十个我们平时节省的鸡蛋。大婶装模作样的和母亲推辞过后,两人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大门,连个几块钱的红包也没给小妹们留下。
母亲没有怨言,更多是一种淡漠。我却是一种对世态炎凉的仇恨!
晚上我、母亲、三个小妹团坐在饭桌边,电视机里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桌子上摆满了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肴。半锅热气腾腾的鸡汤,小妹们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脖子。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对于母亲来说把这个家支撑起来比吃什么都重要。昏暗的白炽灯下我们一家其乐融融,母亲的脸上挂着暖暖地笑容。
小院外的炮竹声此起彼伏,在这辞旧迎新的最后一天,泛着青灰色的老井也不在孤单。井水清澈见底,任凭炮竹声声它也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一轮明月、几颗繁星都倒影在她的心里。原来井水才是小院的心。她让我看清了天空,看清了人心,让我知道方寸之地也可容纳浩瀚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