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母亲的脚伤的不轻，批发来的干辣椒还是要卖出去的，总不能坐吃山空（家里也没什么“山”可以吃）。我决定明天周日去隔壁的“土山”镇赶集卖干辣椒。我们这里的集市是分单双号的（一、三、五小集在我们镇子。二、四、六小集在隔壁的土山镇。星期日是大集日历单号我们镇，双号土山镇。）大集市是不能错过的，七里八乡的人都往这里赶，货也出手的快些。母亲不愿意我去，生怕我有什么意外。我就跟着她身后不停地说：“让我去吧，家里等着钱呢。”母亲最后还是松了口。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帮我把装着干辣椒的麻袋仔仔细细地捆扎在自行车上。在我出门的时候，母亲把装着零钱的帆布包挂在我的脖子上再三的嘱咐我要小心，买不掉就回来，一定要早些回来！

当我到达土山集镇的时候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啸的西北风吹着街边的幌子发出剧烈的“啪！啪！”声。我推着车四处张望寻找着落脚的地方，买干货的商贩多如牛毛，好的市口都被小贩们占据。只好在集市的拐角处心灰意冷的落了脚。我找了个脏兮兮的纸箱，撕下干净的一角。用笔端端正正地写上：优质干椒10元一斤。

“你的辣椒怎么卖的。”

我正低着头，一听有生意，顿时兴奋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对方，是辉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辉子穿着黑色的运动棉衣，围着深蓝色的围巾显得干净利落。

“刚才去你找你，你妹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瞧你找的这蹩脚地方我找了半天。”辉子的脸上带着一种轻微的蔑视。“卖了多少？”

我显得不好意思：“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开张！”

“哪有像你这样做买卖的，找个蹩脚的地方还不吆喝。”辉子俯下身随手就把价格牌扔到了街边。“过去！到一边去！”辉子迅速地解开围巾站在街边大声地吆喝起来：“上好的干椒，上好的干椒，走过路过的瞧一瞧嘞！”辉子吼的满脸通红。

我赶紧拉着辉子的衣角，像偷了别人的东西。“别喊！哪有这样买东西的，丢死人了。”

“丢什么人！不喊谁知道你是买辣椒的？”辉子不理不睬，更加得意吆喝起来。

他这一吆喝，巴掌大的地方围满了赶集人。辉子不管老少见人就喊大哥、大姐。赶集的人问：“小伙子多少钱一斤？”

“十二！”辉子斩钉截铁地说。我倒吓了一跳，他倒是自作主张的涨了两元。这能卖地动吗？

“人家才卖十一块，你的怎么这么贵？”

“大姐，我这是四川的辣椒，别人的辣椒不是浙江的就是山东的！不信你看看颜色，我这辣椒的颜色是不是比他们的红。”

胖胖的老大姐半蹲着抓了一把辣椒闻了闻、看了看，和身边的大妈说：“好像是比别人的味重些，也红些。”

辉子赶紧趁热打铁：“四川的辣椒进价都十块半了，山东的辣椒进价才八块，大姐你要是买两斤就照十一块给您。我就赚你一块钱的路费。”

我在一边已经瞠目结舌，辉子忙得七手八脚对我说：“还不赶紧收钱！”我回过神来赶紧帮着收钱找零。“大姐送你一把辣椒，下次记得还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