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到底是秦迎天在宣示主权,还是小瞎子在趁机朝秉机宣示主权?
秦迎天神智恍惚,脑海昏昏沉沉,已经盛不下更多的想法。小瞎子紧紧缠着她的脖颈,热情奔放的拥吻上来。
唇舌交缠,耳鬓厮磨。分不清谁先点燃了谁,两人吻的张扬而急切。欲望的沟壑是个填不满的空洞,她们似乎迷失在这片汪洋大海里,找不到前路和方向。
不需要想那么多,也不用想那么多,未来,以后,生死,权柄,人死万事空,这些都不过是生命中小小的点缀。
她们只要抓住当下的快乐,只要快乐就好。
魔识内,属于秉机的沉郁魔息越来越近了,很快就到了附近。
她的目标直接坚定,径直朝两人的方向快步走来。待穿过熙攘的人群,越过重重枝叶的遮挡,她目光微凝,身体僵硬,倏然停在原地。
魔息翻卷成滔天巨浪,就连秉机这样心机深沉的人,见到眼前这一幕时,也彻底失了冷静。
莫青溪的眸子湿漉漉的,喘熄声很重。虽然看起来孱弱,可她始终坚持着把控权柄,直到现在,也没有被秦迎天抢走主动权。
溼潤的水汽快要将秦迎天整个人浸透了,她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上浮沉,宛如风浪冲击下摇摇欲坠的一扁小舟。迅疾的浪花兜头打下,将舟体一遍遍强行摁进水中。
她喉间情不自禁发出隐忍的低哼,压抑的喘熄被莫青溪全然掌控。不知何时,莫青溪的手指自下而上,轻轻划过她的身体。
隔着衣服的布料,清浅的触感似有似无。痒意让她无法做到全然忽视其存在,可每当她勉强凝神,想要仔细感知时,那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快便进入下一次同样的轮回。
莫青溪冰凉指尖碰过的地方,在短暂的极寒过后,连带烧出一排烈火。冷是极致的冷,她每每触碰上来,秦迎天身体都不由轻轻颤动。
可秦迎天的身体却很热,很烫,火在身体内部灼烧,烧透五脏六腑和皮肉,让她血管内的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冷与热纠缠,碰撞,火冰二重天的折磨中,秦迎天胸腔剧烈起伏,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最后,那双点火的手,来到她的脖颈间。
这次,莫青溪的手掌不再像先前那样,只是虚虚搭着。她的手掌完全落了下去,坚硬的指节没入秦迎天的肌肤中。
她缓慢坚定用力,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纯然璀璨的笑意,无辜且无害。真实的窒息感将秦迎天的神智从深海中捞了出来,皮肉被挤压,力度牵扯喉管。窒息感伴随沉闷的钝痛,一股脑儿涌入秦迎天脑海里。
她怔怔望着小瞎子的眼睛,着迷般迷恋。她觉得自己确实清醒了,又好像还深陷泥潭中不可自拔。
面前是小瞎子温柔的笑容,从她无神的眸子里,本应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秦迎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或者被莫青溪下了蛊,不然怎么会觉得,小瞎子此时的模样简直迷人极了。
哪怕她的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虚无缥缈的锁链落了下来。沉重而冰凉的枷锁牢牢扣死她的脖颈,秦迎天当真成了一头被锁链套住脖子的困兽。
一个轻飘飘的、炽热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脖颈上的手掌犹如铁铸,怎么都挣脱不开。莫青溪轻松撬开她的唇,柔软的舌尖缠住她的唇齿,一举一动温柔至极。
可与此同时,秦迎天清晰感觉到,脖颈上的手同时越收越紧。呼吸被篡夺,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死亡边缘徘徊的惊险感觉胜过一切刺激,窒息感在脑海中肆意奔腾。
若不是莫青溪的力气实在太小,恐怕能硬生生捏断她的喉管。
唇上的触感从轻微的吸吮越发粗暴,直到莫青溪的利齿陷进她的唇内,刺痛混着难以言喻的筷感,腥甜的铁锈味弥漫。
在濒死边缘徘徊,不会让疯子恐惧。疯子不害怕死亡,甚至主动张开双臂试图拥抱,极度渴望并迎接死亡的到来。
秦迎天扯动唇角,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丝。明明她的神态仍然温和平静,平静下的暗流涌动,却给她添上七分扭曲的癫狂。
她闷闷笑着,在疼痛和窒息感双层叠加的威力下,她的脸色稍显苍白,很快又从白中翻腾出一片病态的潮红。
脖颈间卡着的手越发用力,好似小瞎子真的舍不得这样好的一个天赐良机,想趁机取走她的性命。
莫青溪含着她的唇瓣,将自己咬出的那些罪证一一清理干净。她慢条斯理道:“姐姐,知道被四殿下看着,你就这么兴奋吗?”
她用上自己浑身气力,掐住秦迎天的脖子。此情此景下,秦迎天如何能够回话?
莫青溪本就没给她搭话的机会,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就是在故意戏弄她。
不等秦迎天作出回应,她便按着她的脖颈,在口腔内弥漫的浓烈的腥甜中,重重咬上她的唇角,自顾自笑道:“姐姐,都没有办法呼吸了,不要这么激动嘛~”
秦迎天费力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凝视她的面容。唇上尖锐的痛感,及脖颈被人纳入掌中的窒息感,说不上来哪种更为折磨。但不管哪种,都同样令她心神恍惚。
空气越发稀薄,耳膜彻响的嗡嗡耳鸣逐渐遮挡了小瞎子甜美的嗓音,眼前的世界逐渐褪去光彩。喧嚣声从她的世界中悄无声息溜走,只剩下满眼泛着血色的黑白。
她无意识搂紧莫青溪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躯体轻颤,灵魂空缺的部分始终得不到满足,对莫青溪的渴望在这一刻陡然升上了巅峰。
无数纷杂的念头晃荡过脑海,嘈杂顿起。短暂的吵嚷过后,很快汇成整齐划一的呐喊。
不断重复着:拥抱她,亲吻她,撕碎她,吞噬她!
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秦迎天眸子布满血丝,视野逐渐模糊,大脑陷入浑噩,仍固执地,乃至贪婪地,紧紧盯着莫青溪的面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还不到时候。
莫青溪漫不经心咬着她的唇瓣,她心中清楚,虽然秦迎天现在在她面前的姿态无害,可她并不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她不会乖乖任由她如何打骂,乃至毫不留情宰杀,都温顺地窝在她的怀里。只用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可怜兮兮瞅着她,哀求似的,轻舔她的掌心。
莫青溪轻轻叹了口气,缓下了脑海中急切暴戾的想法。
哪怕秦迎天看上去真的没有反抗的心思,她的脖颈对她展开,将自己的弱点全然袒露,但莫青溪不能,更无法杀她。她都有保命的法器,以秦迎天的身份而言,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东西?
这场试探再继续进行下去,万一触动了法器,或激起秦迎天身体本能的自救举动,恐怕非但她要不了秦迎天的命,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暂时交代在这里了。
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