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以伤换伤
我双目赤红，一个发狠，拳头化为爪子，紧紧扣在他膝盖的边缘，嘶吼一声，重重一扯，这人已经脆弱不堪的半月板居然是硬生生被我撕裂了下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人双眼一翻，几乎晕死过去，殴打着我头部的拳头也悬停在了空中。
我喘息如牛，双腿发力，弯弯扭扭的站起身来，朝着这人因为疼痛而绷得笔直的大腿，狠狠一脚就踹了下去，这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原本完全拉直的大腿，在这一脚下瞬间弯曲成一个病态诡异的弧度，骨头彻底不可逆的碎裂开来。
这人的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到此，这人终于坚持不住，晕死过去。
我足足花了半分钟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到此，所有冲上来的小混混全部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残疾的残疾，晕厥的晕厥。
这家伙整个大腿粉碎性骨折，胖子面门血肉模糊，最低估计也是轻度脑震荡，之前那偷袭我的人，脊椎撞在地面上的闷声现在还在众人的脑海中回想，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瘫痪的后遗症。
所有人躺在地上挣扎哀嚎着，我的鲜血或是这些小混混的鲜血倾撒了一地，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场惨烈的战斗，只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
谭映雪看着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瞳孔不断收缩着，她檀口长大，惊恐的看着这满地的血腥和狼藉，眼中弥漫着泪水，充满着关切和心疼的看着我瘦削的背影。
小混混那边，只剩下了为首之人和另外两个看上去战斗力不是很行的怯弱家伙，那俩家伙浑身打着哆嗦，又是警惕又是恐惧的看着我，大腿以一个很快的频率不断颤抖着，双腿不自觉的往后退。
我的样子凄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或是别人的鲜血濡湿，紧紧的贴合在我身上，露出我的肌肉轮廓，而头发已经被脑袋上的鲜血沾湿，黏黏腻腻的粘在我的额头上，我的面孔已然完全鲜血打湿，一片殷红之中，只有一双充满杀意的墨黑眼眸在释放着璀璨的光。
虽是脚步趔趄，重心不稳，但我还是一步步朝着为首之人走来，不剩下一块完好皮肤的拳头握紧，拳头上面，血迹蜿蜿蜒蜒，不断滴落在对面上，先前徒手砸碎木板的那只拳头，甚至还隐隐可见森然白骨。
“就这样吗？继续啊，不是说英雄难敌四手吗？我倒是要看看，谁能从我手里抢走这个女人！”
我的声音浑浊沙哑，却是充满着威压，在静谧的凌晨偏僻街道上回响，振聋发聩，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一幕，那为首之人终于怕了。
饶是知道我九成九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为首之人还是被我的凶狠所震慑，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情不自禁都有些扭曲：
“算、算你狠！谭海涛手下能有你这样一个狠人，也算是他积了德！”
“我们撤！”
剩下的小混混如同听得了赦令一般，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仓皇逃窜，能够搭救的同伴，他们就赶紧拖走，那些距离我很近的，他们却是敢都不敢过来，只能先把他们抛弃在这里。
“妈的，招惹了一个煞星，我在想我是不是要退出这一行了，太吓人了，真的，我估计我之后睡觉都睡不着了。”
“老六真是个傻缺，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硬是要去招惹人家，人家都警告再三了，真是晦气！”
小混混们一阵抱怨，蜂拥而出，身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肌肉和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摇晃了一下，摇摇欲坠。
刚刚那为首之人的话语在我脑海里回响，不知不觉间，我居然被认为了谭海涛这边的人了？我居然为了保护一个对于谭海涛而言很重要的家伙，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甚至差点把我一条命交代在这里？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脑袋坏了吗？
谭海涛，可是杀害我母亲，让我家破人亡的人啊！
这些念头在我已经颇为迟钝的大脑中不断翻转着，就在此时，远处的谭映雪终于含泪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胳膊，让我整个人依靠在她的身上，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道：
“你没事吧，齐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谭海涛惹下的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
我的脑海之中一片浑浑噩噩，先前那小混混的话语不断在回响着，冷不丁听到谭海涛这个名字，我心底倏然涌起一道极强的抗拒之心，最后一抹力量灌输到手臂，狠狠一推，居然将试图扶住我的谭映雪给推开了。
“滚！”
喉咙中，干涩喑哑到几乎辨认不出的字节吐了出来。
谭映雪瞳孔微张，一抹委屈和悲恸在眼底浮现，她有些无所适从的杵在原地，愕然的看着我，准备扶住我的双手还是很滑稽的悬停在空中，仿佛根本没有预料到我如此的动作一般。
“怎、怎么了，齐河……是我弄疼你了吗？对、对不起，我、我就是想扶你一下……”
谭映雪透露着浓浓委屈的声音渐渐让我清醒了过来，从谭海涛的执念和怨恨中脱离出来之后，我不由得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刚刚脑袋接连遭到损伤，搞得思考都变得很是迟缓，我到底在做什么呢！谭映雪虽然是谭海涛的姐姐，但是对我不差，而且也是个无辜的人，若是为了复仇，将她交了出去，我才是真正的泯灭了良知，我对她发什么脾气了？
喘息两口，我有些歉意的看向谭映雪，苦笑道：
“抱歉，谭映雪，我刚刚被打蒙了，脑袋有些神志不清，这才将你推开，实在抱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过来扶我一下吧？我、我有些站不稳，好晕……”
谭映雪檀口微张，赶忙再度上前，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环住我的肩膀。